《隔远乡》TMTC

15、甜甜的恋爱从这里开始

　　陈安从进了宿舍后就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洗完澡回了床上躺尸。
　　万一翘着受了伤的腿听段云浩和卫旌旗讨论，时不时瞄一眼陈安。
　　“你这是怎么伤到的？”段云浩扯了扯他腿上的纱布。
　　“嘶—”万一反手抽他一巴掌，瞪了一会儿说，“当时太黑了看不清，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把刀就要往我腰上来，我往后躲才只伤到了腿。”
　　“真够险恶的，警察叔叔迟早让他付出代价。”段云浩皱着脸心疼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陈安似乎很安静，晃着椅子侧过身喊，“陈安？”
　　“嗯。”陈安在床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没事吧？”段云浩说。
　　“嗯。”陈安继续敷衍。
　　“嗯是有还是没有啊。”段云浩说。
　　卫旌旗用手肘碰他一下，“人是伤心了不是伤身了，让他静着吧。”
　　段云浩恍然大悟，睁圆了眼睛喔着嘴点头。万一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这人忒欠了点。
　　二楼，苑迟和段麦青躺在一张床上看天花板。
　　“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事情，”苑迟转过头看着段麦青，“你说要是那个女孩没在这碰上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呐。”
　　段麦青仔细想了很久，最终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在她之前还有过很多个这样的女孩。但是警察会查出来的，那些受到伤害的人都会被解救出来。”
　　叮—
　　苑迟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早点睡，别想太多。
　　她关上手机，假装没看见过什么短信似的继续说话。段麦青看她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对这个小丫头此时的内心活动看得一清二楚。
　　“对了，你们之前就认识丁烟景的哥哥吗？”苑迟说。
　　段麦青轻佻地扬了扬嘴角，“不认识，丁烟景有癫痫病，之前被我们碰到过一次，那之后才认识她的。”
　　“这个病严重吗？”苑迟很惊讶，丁烟景看起来就是很活泼开朗的一个可爱小女孩。
　　“平时身边有人留意就可以，主要是避免发作的时候受伤，跟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的。”
　　苑迟想起来今晚在丁烟景家里，小女孩不停地安慰沙发上的女生，还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
　　“童年的太阳总是要炽热的多嘛。”段麦青说。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有些困了，累了一天，山里夜间的温度让人忍不住往被窝里钻。
　　也许是那条短信，苑迟对明天有些隐隐的期待。想着一早起来就能看见万一在操场上打球......啊，现在受伤了，应该打不了球。那他明天会睡得很晚吗？会不会错过我讲课？要不然明天早上......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虽然山里比万一他们家那边要偏僻，但是信号却比那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两天苑迟没少和白昕联系。
　　现在是半夜两点，这个时候能打电话过来的除了神经病白昕就只有毫无人性的哥哥苑景了。
　　苑迟连忙按下静音键，轻手轻脚地从熟睡的段麦青身上爬过去。关上了宿舍门不让冷风吹进去，苑迟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蹲在走廊上用气说话。
　　“这都几点了，你有病吧！”苑迟按下接听键没好气地骂。
　　那边安静了片刻，接着苑景的声音传过来，“哦，我刚下班没注意，你没睡呢吧？”
　　“赶紧说找我干嘛。”苑迟的手不停地在手臂上搓，颤着声音说。
　　“你在北极呢？听着像是有人给你绑冰柜里了似的。”苑景不太在乎自家妹妹有多着急睡觉，毕竟是他带出来的徒弟，熬夜是常事。
　　苑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瞬间竖起耳朵眼睛紧盯着黑暗的楼道，“打住！不说我挂了。”
　　“哎哎—你着什么急，你该不会一个人流落在街头了吧？是不是没钱住酒店了？你倒是跟我说呀……喂？喂？”苑景坐在驾驶室里，满脸无奈地放下手机发动新买的奔驰大G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飞驰。
　　苑迟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凭着记忆飞快跑进了宿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无声地三步作两步跑爬上了段麦青的床。
　　躲在被子里平静了两分钟，实在憋不过气了才勉强把捂实了的被子打开一个角，清新的空气钻进来让她彻底缓了过来。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苑迟刚想发短信咒骂苑景，发现发消息过来的是万一。
　　“还不睡？”
　　苑迟心底一暖，干脆把头整个都露出来，侧躺着给他回短信。
　　苑迟：“睡了。”
　　万一：“刚给谁打电话？”
　　苑迟：“我哥。”
　　万一：“这么晚？家里有急事？”
　　苑迟想了想，就凭苑景废话连篇的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苑迟：“不是。”
　　信息发送成功之后，只回两个字让苑迟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想表现得太上赶着，但这样好像也太冷漠了。
　　万一：“睡吧。”
　　苑迟仔细斟酌了一下，回了句晚安，又加了一个DIY人像表情。
　　一分钟过去了，那边没有动静。
　　苑迟又拿着手机盯了很久，从其他软件里逛完一圈回来还是没收到万一的消息，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把手机放在一边，脸埋在枕头里嗯哼一通，怀着复杂的心情揣测万一的想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
　　苑迟站在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焦急地等待，时不时看一眼手表，马上就要迟到了，要等的人却还没出现。
　　四周环绕着晨雾，但是比平常见到的要灰暗，四周都看不清谁是谁。
　　忽然万一背着双肩包迎面走来，低着头像大多数高中生一样踮着脚尖走路。
　　苑迟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一出现就知道这人是万一。
　　万一发现她站在前面等，猛地向前跑过来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苑迟怕他力气太大弄疼自己，稍稍往边上躲了一下。
　　画面像无声电影在苑迟眼前演绎着，她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和万一闹。
　　梦里的万一看她躲着自己，动作顿时慢了下来，神情一滞，变脸表演艺术家似的立刻板着脸绕过她从旁边走了。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就是很神奇的能知道他脸色不对劲了。
　　苑迟被他一下整懵了，不服气地要追上去跟他理论。她赶不上万一的脚步就开始跑，万一紧跟着也往前跑了起来。
　　苑迟哪追得过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长腿，越是追不上心里越气，干脆停下来站在原地开始撒泼。
　　“你干嘛！”
　　万一不理她，慢下步子继续往前走。苑迟一看机会来了，悄么声地绕到旁边从一个小巷子里穿过去拦在他面前。
　　万一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苑迟顺势抱住他，整个人要挂在他身上。万一不理会她，继续闷声往前走。
　　苑迟被他的动作干扰整个人往下滑，后面的情节一直在她往上爬万一让她掉下来之间往复循环。
　　最后情景转向了动物园，她站在一个大笼子外面看里面的猴子打架爬树。
　　一转眼，外面天光大亮。苑迟醒了醒神，回想了一下梦里经历了什么。想着想着就跟过滤器似的最后只剩下了万一，除了记得他朝自己张着手跑过来的样子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慢悠悠地坐起来，段麦青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跟昨晚一个姿势连身都没翻过。苑迟怀疑她是不是睡晕过去了，走到床边观察，看她胸口有起伏才转身出去洗漱。
　　早操还没开始，球场上只有卫旌旗和两个男老师在打球。
　　苑迟从楼上探头往下看，刚好碰上坐在一边晒太阳的万一的眼神。
　　她迅速缩回脖子，若无其事地捧着脸盆往澡堂走。
　　万一艰难地仰着头露出一个笑容，可惜苑迟的后脑勺并不能给他回应。
　　万一站起来进办公室搬了张躺椅出来，放在树荫底下准备躺上去。
　　“哎！你能使那么大力气吗？”卫旌旗这才发现他独自搬了这么个大件出来。
　　万一刚要说这有什么，余光忽然督到苑迟洗漱完出来，立刻装模作样地嘶叫一声，捂着受伤的腿颤颤巍巍地坐下。
　　末了还给自己加戏，一个没坐稳椅子往边上偏了一下。
　　卫旌旗箭步上前给他扶稳，低声说：“至于吗你。”
　　“什么至于不至于？”万一装傻充愣，认真地调整姿势。
　　卫旌旗啧了一声，不打算继续和他打哈哈转身回了球场。
　　早操开始了，每个年级整好队后开始绕着球场跑圈。每个学生经过万一都要好奇地往前凑过来看一眼，然后递给他一个敬佩的眼神。
　　至于为什么消息在小学生的圈子里也能传得这么快，万一觉得很奇怪。每个人都拿他当猴子似的看，甚至有人不看路直接往树上跑。
　　万一实在待不下去了要回宿舍，刚站起来准备单腿蹦回去，苑迟过来了。
　　她扯过万一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一手揽着他的腰低头扶着他往前走。
　　苑迟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就是简单地帮个忙，实际上心里打鼓震耳欲聋。
　　万一也没偷着乐，笑着对她头顶上的碎发吹了口气。
　　苑迟觉得脸上快要热炸了，抬头不耐烦地看着他没说话。
　　“哟，怎么了这是？”万一故意收起笑容，仔细端量她脸上的表情。
　　苑迟慢慢恢复平常的表情，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没耐心感到十分尴尬，脸上的小火苗一下被蹭得更旺了。
　　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该说什么合适，只好继续扶着他往前走。
　　到了宿舍门口，苑迟放开他让他自己进去。
　　“去食堂吧，这会儿有早餐吃了。”万一说。
　　“噢，我先上去叫段麦青起来，昨天说要一起吃早饭来着。”苑迟转身上楼。
　　段麦青还在睡，苑迟用手机放了她昨天教的那首歌，在她边上轻轻推她，又在她脸上揉。
　　好不容易弄醒了，靠在墙上眯着眼又要睡过去。
　　“那我先去了啊。”苑迟无奈。
　　“嗯～”段麦青说着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