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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用过早饭傅秋水又去了趟景侯府。

      东郊吴匠人一大早就带人过来修建房子,傅秋水嘱咐他和管家几句,以防有人生事管家碍着他的面子不好处理,给景辉添烦忧。

      左右巡视一遍没什么事,踩着午饭点回到傅府。

      还没进门就见周正捧着心口,又一脸牙疼的看他。傅秋水冷着脸:“又出什么事了?”

      “…戚二爷走了。”

      “什么?”傅秋水惊叫。

      昨晚还说不走的?怎么……这小子诳他!

      果然老狐狸儿子,还他娘天真无邪,全装的!傅秋水在心里骂。

      周正“牙疼”道:“戚大爷来接,起先下人不让进,恰好邹郑氏撞见就给他迎进去了。”

      傅秋水一听又是邹家人,气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她还有胆子迎戚大进来?戚大没打她?抽她大嘴巴?”
      戚容玉受那么大委屈,他哥把他当儿子疼,会不给邹家点罪受?

      周正摇头:“戚大爷好像不知道昨晚儿的事。奴才赶过去的时候戚大爷刚到您院子门口,奴才跟着进去,戚二爷和小东都没提昨晚儿的事。对了,戚二爷走的时候说回去给您写信呢!”

      傅秋水渐渐平缓下来,他竟冤枉仙童。

      仙童人品可比他高洁多了,昨晚儿人家吃亏了还处处为他着想,今儿还说给他写信,结果他以小人之心去疑人家!

      这又起又落的,搞得傅秋水精神有些飘忽:“他是给我留面子。他不说,小东也要说给戚大的。”傅秋水叹口气:“邹家人呢?”

      周正捧着心口,呼吸有些短促:“邹郑氏给戚大爷迎进去,一家就都走了。估摸早出城了。”

      傅秋水沉吟片刻:“银子给了吗?”
      “给了,信也一早寄出去了。”

      傅秋水点点头:“以后,傅家没有邹家这门亲戚,知道吗?”
      周正应是:“奴才明白。陌生人敲门,得先回爷,爷说让进就进,不让就撵走。”

      傅秋水嗯一声,一想到邹家人就越想越气,咬着牙根,真有心追出城去揍邹家人一顿。他是怒火中烧,奈何没处去撒,气冲冲地背着手往院子里走。

      周正瞧他这幅模样,忙小心问他:“爷,您干嘛去!”

      “练武场!老子去撒撒气!”

      房里还残留着奶香味,耳边似有似无的萦绕着细碎的银铃声。

      可那个人不在这儿。

      往日里这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傅秋水躺在床上想。

      他会在木炕上玩机关盒子,解开后会举起来,露出雪白的胳膊,意气风发地炫耀自己的本事。

      或者在小桌前吃点心,渣子掉在桌子上,水红的软唇上全是果酱汁子,边吃边傻乐。

      傅秋水想着那画面,不自觉也笑了一下。

      也有可能是在花园。他会在那儿看花逗猫,他会因为怜惜花不去摘,只捡那些凋落的玩。他会躺在躺椅上睡觉,被人闹醒也不生气,只会揉着眼睛对别人笑。

      戚容玉在傅府住的时间虽不长,但傅府下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因为他长得神仙模样,漂亮的要命。好脾气又好说话,孩子一样的,什么人说话他都会认真听,还会与小厮们笑闹。

      仙童刚走,傅秋水就想他了,想得厉害。

      这还只是白日,到了夜里傅秋水更觉得难熬。

      他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床太大太空。

      仙童倒不是夜夜都练武,但傅秋水习惯把大地方留给仙童,自己躺床边睡。
      等快早上的时候,仙童不是钻在他怀里,就是腿压在他身上。总而言之,醒的时候,仙童一定是与他贴着的。

      “啊……”傅秋水捂着脸。

      想见仙童。

      第二天傅秋水顶着俩黑眼圈起来,傅武看他直皱眉瘪嘴,气得傅秋水照他屁股踹了好几脚。

      傅武可是他家傅爷肚里的蛔虫:“爷,您何必呢!等两天给戚府递个帖子,叫戚二爷出来玩呗。反正二爷那脚也好差不多了,春光正好,你俩酒楼里吃肉喝酒还是郊外钓鱼赏花、爬山打猎,不都成?烧香拜佛也行啊!”

      傅秋水眼前一亮,抓着傅武肩膀:“好小子!你可真有主意!”

      傅武腹诽,人家出去玩都是玩这些,谁像你和小侯爷?天天不是混窑子就是逛青楼。

      有了盼头,傅秋水就活过来了。只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帖子一个没少递过去了,转眼四月份,人间芳菲都尽了,别说人了,傅秋水回帖都没见一个。

      每次派人去问,戚家的下人都敷衍着,傅秋水也不能因为这事去砸戚家大门,扯戚容玉衣领子出来。
      想贿赂两个戚家下人打听打听仙童,谁知戚府被戚柯那老头子管得铁桶一样!插针都找不到缝。

      傅秋水最气的,是戚容玉大半个月找都没找他。

      当初说什么给他写信……

      屁!都是屁!毛都没见一根!枉他掏心掏肺伺候祖宗!

      黔驴技穷,傅秋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好几天,这些日子全靠踹傅武解气。现在傅武都不敢背对他,生怕他脾气上来就来一脚。

      傅武站得老远,对着一脑袋鸡窝的傅秋水小心翼翼道:“爷,三日后谢国公府办花宴,您去吗?”
      “去你奶奶个腿!”傅秋水脾气暴躁,眼睛下头两道青影暴露他近日的睡眠情况:“滚!”

      傅武小心凑近:“爷,听说戚二爷也会去。”

      傅秋水顿时来了精神。他狐疑地上下打量傅武,问道:“怎么听说的?”

      傅武笑了一下,有些炫耀邀功的意思:“有个小兄弟在谢国公府当差,吃酒时特意打听了一下。”

      傅秋水轻笑:“行啊,爷闹心的茶饭不思,睡都睡不着,你还去吃酒呢……”
      傅武不好意思地笑。
      傅秋水脸忽然一冷:“扣你半个月银子!”

      谢国公府在京中屹立已有百年,现在这位谢国公,是第五代世袭。年轻时是东南沿海出名的武将,后因负伤转而从文一样很有出息,是陛下信重的臣子之一。

      花宴,主要是为了交际联络,主家展示自家实力。

      京中不少人家都会在春季办花宴,其中谢国公府办得最好,这和谢国公府百年来积攒的人脉富贵是分不开的。

      傅秋水今儿头戴紫金冠,一身赤色圆领长袍,衣裳领子袖口都用金线绣着花样,胸前一只张牙舞爪的金麒麟,右手大拇指上带一只硕大的红宝扳指。
      腰间一根小牛皮制成的细腰带,鎏金扣,一圈坠着六根金子打成的尖叶长穗子,直垂到小腿。

      负手站在人群中,极其风骚惹眼。

      得亏他身高体阔,相貌俊朗,人如炙阳一般,才压得住这身。不然换个人穿,必然像个骚包至极的暴发户。

      不过傅秋水一向如此骚包,认识他的早习惯了。

      一群人围住傅秋水,都是平日里一起喝酒□□的。
      “诶傅兄,好久没看见你了!叫你出来玩儿你怎么不来呢!”
      “傅爷,香云楼里新来个西域的美人儿,胸大腰细,是你好那口!走啊?晚上一起去尝尝鲜儿?”

      傅秋水笑骂着推开那些人:“滚蛋滚蛋!爷不去!爷忙着呢!”

      其中一个觉得吃了冷脸,就讥讽他,阴阳怪气道:“呵,叫你玩,你不玩,给你面子不上道。你天天闲着能有什么事?在家参禅?”
      边上人忙要捂他的嘴,却已晚了。

      傅秋水立时发怒,抬脚朝那人腰子就是一脚,腰带上的金穗子哗啦啦作响:“爷的面子用你给?你配?你给得起?你个绿豆眼的麻皮癞子,脑子没长全的东西!”

      相熟的人忙来拦傅秋水:“好了傅兄,屁大个小子,和他计较跌面儿!”

      冷哼一声,傅秋水掸掸衣裳下摆转身离开,金穗子跟着发出细碎的响声。

      一群人将瘫在地上嘴里诶诶呦呦直哼哼的人拖走,谁也不敢说傅秋水什么。

      转了两圈,傅武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钻出来:“爷,找着了。”
      俩人像是细作接头,傅秋水站在树底下,揪片叶子在手里搓磨:“和他哥在一块?”
      傅武摇头:“没。咱来得晚点,不过也正好。戚二爷见完别人了,他哥现在正和戚大人应酬着,他自己玩呢。”

      傅秋水点头,脸上久违的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扬下下巴:“带路。”

      绕过两条路,穿过长廊。

      傅秋水站在廊下,手扣着柱子,牙咬得直响,没一点心思欣赏周围摆放讲究,精心照料的万紫千红。

      “不是他自己玩儿吗?”
      傅武吭哧两声:“刚才…我看见的时候,确实就他一个人。”

      这个小花园有点偏僻,被一圈长廊环着,里边种着白玉兰。在那一片白色花海里,戚容玉和一个小姑娘坐在一条长石凳上。

      俩人肩并着肩,头挨着头,亲密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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