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悠闲无事的好时光总不会太长，新一周到来，伊文杰琳重新回到熟悉的生活节奏。
掌心的伤原本就不重，在迪尔温给的一种神奇的药水作用下，飞快地愈合，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疤痕。
就这样，父亲还很不满意，似乎在后悔当时没有找那个神奇的医生购买消除疤痕的药剂。这些拥有非凡力量的医生医术太过惊人，为了保护自己，总是行踪不定。
迪尔温也是在年轻时因为某种神秘因素的指引，偶然踏进一家他往常绝不会造访的无名诊所，买到了这瓶药。
提到这个，他又对伊文杰琳耳提面命，“这种命运的指引并不常常带来好事，你不要学爸爸。”
伊文杰琳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恨不得拔腿就跑。间谍事件发生后，大家都对她关心过甚，这使她感到尴尬。连授课老师都时不时停下来问她，“累了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好像她受到什么惊吓，从此变得柔弱不堪。
而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伊文杰琳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多亏她冷静周旋，骑士侍从们才能将更凶残的那个家伙抓获的。
丰功伟绩无处炫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好在亚兰还是一如既往。
热身惯例慢跑一公里，半点不打折扣。然后他要求伊文杰琳穿着软皮甲，两人各自手持韧性极强的桦木做的木剑，顶端用石灰涂白，进攻或防守。
伊文杰琳是个怪脾气小孩，别的老师关照她，她嫌他们小瞧人；可亚兰没因为她受伤而调整计划，她又不乐意。
望着皮甲和很有点分量的木剑，她心生抗拒，“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我是真正的序列9律师，应该能说服他减轻训练量了吧？”
“亚兰老师，我手上有伤。今天能不能改成骑术课？或者射击也行！”
说着，她对他摊开手，露出只剩着浅白色疤痕的掌心。“像我这样的女士，又没有荣誉决斗的需要，还是练射击更有用吧！”
超凡力量在她的语言和动作之中发挥作用，影响目标对象。
亚兰垂下视线看她，同时托起学生的手。
“首先，”他平静地叙述，“这根本算不上伤口。其次，如果这样的伤让你无法握剑，那么缰绳和柯尔特的手柄也是一样的。你不如说今天不想上课。”
哈？为什么又不管用？
无心去分辨他的话语，伊文杰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按照笔记所写的开启灵视，认真审视自己的老师。
从精神体到以太体，每一个特征都说明，亚兰的确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段无人说话的时间里，亚兰就这么沉默地等待着，直到伊文杰琳终于整理好思路，重新开口。
“我想好了，我今天还是想学习射击。”
“理由呢？”
“因为热武器能够拉平双方纯粹体力之间的差距。”
亚兰屈膝蹲下平视她：“这个理由比刚才的像样点。”他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配枪，取出弹匣，交到她手里。
“如果你说的话违背听者的逻辑，且听者本人意志坚定，他有很大几率不受影响。
“你的父亲在这一点上比你优秀太多。”
他难得促狭地弯了弯嘴角，很快收敛正色，“想学射击，今天先从熟悉结构和姿势开始。”
伊文杰琳在他指导下摆好立式射击姿态，一边保持水平举臂一边气鼓鼓地用余光瞟他。
难怪现在精神抗性这么高，原来是父债女偿。
“既然老师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亚兰清清嗓子掩饰，随手拎起木剑抬了抬她往下坠的手臂。“不要偷懒。”
扯开话题也没用的，从今天起我将向你发起挑战！深感被看了笑话的伊文杰琳下定决心。
尽管亚兰并不是非凡者，但在他不幸作为迪尔温试验品的那些年里，他根据自身观察做出的判断是准确的。
多年朋友，他很理解迪尔温当了父亲后的种种担忧，也明白口述的道理不如事实深入人心。
原本伊文杰琳的能力相较于她父亲太过微弱，以至于亚兰并没有察觉，只以为她作为孩子不自觉地在模仿成年人的行为。
可现在她终于还是走上了非凡者的道路，作为长辈和老师，他很乐意找个机会点拨一下她。
下课后的伊文杰琳重新梳洗，换上居家的茶歇裙，又是个端庄典雅的小姐模样。正准备吃点东西，读一会儿时下流行的骑士冒险小说，塔娜敲敲门进来。
“小姐，夫人找你过去。”
伊文杰琳叹口气，领着贴身女仆去母亲的房间。
“按照你爸爸的意思，这周我们家要举办一个小型的茶会，邀请熟悉人家的夫人和孩子。你有什么意见？”
又是个带着任务的茶话会。
皱皱鼻子，伊文杰琳赖到母亲身边撒娇，“我想吃牧羊人派，还有加很多薄荷的甜冰茶！”
艾维利亚无奈地往椅子的一侧挪了挪，得寸进尺的女儿欢呼一声，挤在她旁边，伸手去够放在茶几上的纸和笔，唰唰地往上添。
艾维利亚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菜单应该在确定邀请哪些客人之后再写的。”
“没关系的，”伊文杰琳振振有词，“不管邀请谁，我总是在场的嘛。”
“上次不是有玩得不错的小朋友吗？也把他们请来。”
伊文杰琳敷衍地点头：“都好，都好。”随后询问，“有哪些信息是一定不能说的？我先留意一下。”
因为是不那么正式的小型宴会，各家的男主人都没有来，只有女主人带着家里的孩子来拜访。
奥古斯都家的庄园有一个打理得很漂亮的花园和开阔的大草坪，10月的拜亚姆天气转凉，太阳不那么热烈，正适合在草坪上野餐。
艾维利亚早就让仆人们撑起遮阴的凉棚，摆好桌椅和点心酒水。妇人们坐着摇扇子聊天，一边看着孩子们玩耍。
一周前的那场遇袭是不可避免的话题，在迪尔温和艾维利亚讨论过后，被修饰成了庄园内的骑士侍从提前发现了刺客，母女二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但并无大碍。
那天为了稳住盖西姆，伊文杰琳事实上给他看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件。只是，普通信息在某些人眼里也有可能被拼凑组合成重要的事实，尤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解密、推理相关超能力存在。
盖西姆已死，可不排除通灵手段能够从他的灵魂中获得什么残留影像。万一中的万一，也决不能让人联想到是从奥古斯都家泄露的。
孩子们的交谈则简单得多，男孩子们在计划着秋天带着猎犬去抓兔子，女孩儿们则漫无边际地切换着话题。
洛佩兹家的大女儿碧翠丝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神秘兮兮地告诉大家，每月一度的市集上，有个很灵验的部落巫医一样的女人会摆摊卖一些护身符，还可以占卜。
她心里有个喜欢的男孩子，很想去算一算两人之间的未来，但又不好意思独自去，于是拿这个噱头想叫几个小姐妹一起。
怀着这样的小心思，她盛情邀请包括伊文杰琳在内的，年龄相仿的三四个女孩儿。
在贝克兰德的时候，伊文杰琳从不相信什么神神叨叨的占卜。可现在她知道世上有许多超凡者，保不齐这个什么巫医就是其中一个。
出于好奇，她一口答应道，“我愿意去看看。”
碧翠丝的眼神很欢喜，连她的红头发都似乎更光鲜了。
另一个叫卡丽莎的女孩儿性格温和善良，要不是伊文杰琳答应地最快，她也是愿意陪自己的小伙伴去的。
大家一起扭头看着最后一个女孩惠丝，她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吧。”
于是一行人约定第二天上午在集市门口见。
“碧翠丝，我听说巫医一般都是治病的，原来他们还懂得预言吗？”
因为大家答应了和她一起去占卜，碧翠丝的心情十分雀跃，非常乐意给伊文杰琳解答。
“你是鲁恩人，大概不知道，在我们苏尼亚海这一带，以前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巫医，有时候也被称为祭司。
“这些人擅长的东西各不相同。有的掌握让土地肥沃、作物丰收的力量，有的能治疗各种恶疾、安抚灵魂，还有的懂得催生植物、驱使动物……”
她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她们几个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道：“我听说，还有最可怕的黑巫师，会使用血液魔法呢。”
女孩们之间，碧翠丝和卡丽莎是本地贵族，伊文杰琳和惠丝则是鲁恩人。不过，惠丝从出生起一家人就在罗思德岛生活，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熟悉。
这里的孩子们小时候都听过坏巫医、邪恶祭司的传说，被大人们哄着去睡觉。碧翠丝回忆起童年，也想吓唬一下年龄还小的伊文杰琳。
她给朋友们递话：“对吧，你们的妈妈也说过那个故事吧？”
卡丽莎怯怯地点头，“我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很久以前有个坏领主得了不治之症，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他抓了许多小孩子献给一个黑巫师。那个巫师用邪恶的魔法治好了他，代价是孩子们全都流尽了鲜血。”
说着她自己发起抖来，连带着碧翠丝也在大太阳下打了个寒颤。
惠丝不赞同地看了她们一眼，她本人不相信这些奇谈，转过头来打算安慰一下伊文杰琳。
“每个地方的父母都会编奇怪的故事吓小孩的。在鲁恩，我们的传说是晚上不睡觉的话，就会有梦境妖怪把小孩子抓走，让人大睡三天呢。”
不料，伊文杰琳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若有所思地追问道：“那我们要去见的巫医，她最擅长什么呢？”
碧翠丝愣了愣，有点沮丧没吓到她，又有点赞赏这个小妹妹的勇气。她回答道：“是草药。她还懂得通灵。”
伊文杰琳高兴地一拍手：“太好了，真期待明天！”
女孩们说说笑笑地聊起了穿什么衣服去逛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