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当场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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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的月光自天井照入庭院，桂花树和玉兰树夜泛着翠绿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湿气，盛夏的夜里却流动着阴凉的寒气。
白天还好，晚上竟是这般模样，阳气下沉到底，阴气上扬厉害。
“这种地方怎么能睡人啊？”宋明舒攥紧信宇的衣袖，警惕地看着周围，小声问了句。
信宇打着哈欠在前面走着，回了句：“没办法啊，鬼和僵尸都多嘛，要是阳气太盛会伤着他们。”
“你们不是抓鬼捉僵尸的，还管伤不伤他们？”
“怎么可能，鬼也有好鬼，不能滥杀。而且有主的僵尸非但不能伤，还得小心保护，都是钱呐。”信宇说完，忽然停下来，吓得宋明舒一把抱住他，差点儿没憋住，当场尿裤子。
“怎么了怎么了？”宋明舒紧张地问。
“就在这儿尿吧，给树浇浇肥料。”信宇说完，将火把随意插在边上的石缝中，自己脱了裤子先尿了一滩，抖了抖穿上裤子，见宋明舒还没尿，又催促他快点儿。
宋明舒犹犹豫豫地解开裤腰带，手忙脚乱之中反倒弄了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二师兄，你快点儿啊。”信宇再三催促。
宋明舒也急道：“这什么破裤子，谁给我打的结，一点儿也不科学。”
“除了你还有谁？”信宇无奈地回了句，“我看看。”
说着走到宋明舒面前，帮忙解裤腰带。
因为他站着遮住了光，于是半蹲下，将死结暴露于光线下，仔细看着解。
“你这弄得越来越紧，二师兄，你下次别用蛮力啊。”信宇一边说着一边扯着。
“我这也是第一次，你快点弄吧，我快憋不住了。”
“知道了，我在努力。”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解开，宋明舒又催促道：“信宇，你快点，我快不行了，马上要出来了。”
“再忍一忍，马上……”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一道发冷的声音从天而降，吓得宋明舒当场湿了裤子。
信宇连忙甩手，随后抬起头看了二楼栏杆处，着急解释道：“师叔，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宋明舒本来是一阵赧颜，听到信宇说的话后愣了愣，然后抬头看向二楼。
靠栏杆处站立一身长如玉的黑色身影，月光洒下的清辉笼罩在上面，仿佛披上一层朦胧而又潋滟的轻纱。
自上而下俯瞰，带着压迫性的气势，流露出孤冷高远的气息，沉静而空蒙。
“上来。”沈森寒声道。
宋明舒和信宇闻言皆是虎躯一震，感觉大事不妙。
“师叔，我去洗个手。”信宇小心翼翼道。
方才宋明舒尿裤子，感觉自己沾了点儿，有些受不了。
“师叔，我去换条裤子。”宋明舒紧跟着说。
沈森什么也没说，转身直接回了屋。
信宇用胳膊肘捅了宋明舒一下，埋怨道：“都怪你，师叔要罚我们了。”
“什么怪我？”宋明舒觉得很委屈，上个厕所，一时没憋住都有错？
而且他在想要不是沈森忽然出声，他也不至于没憋住。
哎，怎么感觉这个主角的大腿不怎么好抱啊？
他们简单收拾收拾，满心不情愿地上了二楼，你推我让地往点灯的房中走去。
进去后，发现里面点满了明灯，每个灵牌前都有一盏，将屋子照得红光透亮。
沈森正在上香。
他们两人低头站着，两手交放于身前，等待师叔发话。
沈森将香插好后，转身看了他们一眼，神色俨然。
宋明舒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信宇已经自觉跪到地上，垂首不发一言，一副乖顺的样子。
他见状只得照做，跪下来低着头。心里却纳闷，这是怎么了？
“为师当初说过什么？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沈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顿然感觉有股凛然之气扑来。
“不敢忘。”信宇立马答。
见宋明舒迟迟不回，沈森便问：“你呢？”
宋明舒想了想，还是照着信宇的话回了一番，只期望于沈森别问他何事，因为他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那你倒讲讲为师说了什么。”
宋明舒心里叫苦不迭。
系统将他随意扔进来，什么都还没准备。这简直无异于荒野求生，而且是不带任何工具，只穿裤衩的那种。
猜一下吧，宋明舒在心里思忖。
好像沈森是误会自己和信宇在做见不得人的事，这样的话是该解释一下。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宋明舒咬咬牙，说：“同门之间应该坦坦荡荡，兄友弟恭，不应有非分之想。”
这话一出，但见沈森的面色更冷了两分，而信宇则是急得给了宋明舒一肘拐，马上对着沈森解释：“师叔说月圆前后一天的深夜不可出门。”
什么？宋明舒愣了。
要是因为这个，那信宇干嘛急着辩解说他们什么都没做？
沈森已经不想再理会宋明舒，继续问信宇：“你既然记得怎会还犯？”
“我……我睡得迷糊，忘记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了。而且二师兄说怕鬼，我就陪他出来。”信宇双手放到膝头，垂首一副认错的样子。
月圆之夜不能出来可以理解，为何月圆之夜前后不能出门？
宋明舒很不明白，此时又不敢问，只得有样学样，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
“信宇可以忘，你呢，石……明舒，你为何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明舒？”信宇闻言奇怪地抬头看了沈森一眼，又瞥了宋明舒一眼。
宋明舒连连点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回道：“师叔说得对。”
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晓得发生何事要他长记性。
‘根据作者提纲交代，你上次在月圆前夜出门，被鬼附身，是沈森救的你。’
这女声……
“我艹，你TM终于记起我了。”宋明舒激动地一下子喊出声，把信宇和沈森都吼得一愣一愣地。
‘你别出声儿啊。’系统提示。
发现自己失态了，宋明舒偷偷瞥了瞥沈森，发觉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甚好看。而信宇已经悄悄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他。
“师叔，我错了。”宋明舒赶紧认错，抓紧补救：“我胡言乱语还是因为上次被鬼附身，偶尔便如此。今夜我实在尿急，一个人又不敢出来，所以才让信宇陪我。师叔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信宇本来还感动自己二师兄终于开窍不坑他了，结果当沈森说：“行，为师就让你好好涨涨记性。”之后，宋明舒赶紧又道：“但要不是信宇答应陪我出来，我也能憋到天亮，决不会出房门的。”
“二师兄，你……”
宋明舒只得对不住信宇了，毕竟自己右手还肿着，实在扛不住啊。
宋明舒在脑海中问系统：为什么沈森会这么生气？又没有什么事故发生。
系统：你上次差点因此死掉，沈森开坛设法为你招魂，疗养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好，不可谓不惊险。
宋明舒：原来沈森是担心我的安危啊。
系统：不，他只是因你们这些徒弟操碎心，日积月累，现在爆发出来了。
宋明舒：不会吧，那我要怎么做？你快救救我。
系统：怕什么，沈森又不会把你打死，他心地是很善良的。
这叫什么话？宋明舒无语。
沈森目光深邃注视着宋明舒，问：“你爹埋好了？”
宋明舒被这问题问得有些懵，好半天才在系统的催促下点头，说：“埋得挺好。”
“过两天去你爹的坟头看看。”
“啊？”宋明舒奇怪喊了声，又点了点头，表面上说：“都听师叔的。”心里却在问系统：他干嘛要去我看我爹的坟……呸，是这具身体的爹。
系统：可能是要挖出来看看
宋明舒：我天，你还说他善良，一言不合挖人家刚埋的坟。难道他是想当着老爹的尸体来教训我？
“三魂不正，神不守舍，你最近哪里也别去了，就呆在观里种种菜，做些饭，等去了你家再说。”
宋明舒大喜，连忙应下，“种菜我会啊，我老家是农村种地的。”
信宇却忍不住笑话他一句：“难不成你家还是京里有钱的啊？”
系统：你不能光种地，你得跟沈森他们一起去抓鬼，抓僵尸，这些是重头戏，否则我这边怎么写？读者不爱看这些干瘪的东西。
宋明舒却直接忽略系统的发言，嘿嘿一笑，问：“那师叔，过几天赶尸到余家镇的活儿是不是不用我去了。”
沈森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让他们起来，接着说：“让正南去，你若是将客户弄丢了，倒也赔不起。”
系统：宋明舒，你不能这样，到现在你啥也没做，我这边不好操作。因为你是本书的视角，我得通过你的见闻才写得出来。
宋明舒根本就当没听见，心想谁叫你不理我，害我吃了些苦头，而且我才没那么傻，放着便宜活儿不做，去做那些要命的勾当。
“对了，师叔，李叔伯去了好几天都没回来，那些僵尸他还要不要了？”信宇奇怪地问。
“去刘家湾的义庄可能遇上点什么事，明晚就是月圆之夜，须得等大后天才能继续赶尸，他自有打算。”
信宇点点头，又听得沈森嘱咐他：“李叔伯带来的僵尸长途跋涉已经有些损伤，记得一定不要让房间照进日光，尤其是临近月圆之夜，恐生异变。”
宋明舒听得心惊肉跳，而且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电视里主角嘱咐不要做什么，担心发生什么，最后就真会发生。
这是小说，应该没多大差别。
宋明舒暗自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看沈森和信宇还在说些事，便在脑海中问系统：这个李叔伯是谁啊？
结果系统根本不理会，好像是对宋明舒方才的回敬。
宋明舒：别这样啊，刚刚主角师叔都说让我别去瞎掺和，我也不能不听主角的话。他让我过两天看，那就等两天嘛。而且趁这两天你也好好把里面的人物关系，之前发生的事件，以及原作者的大纲给我梳理梳理，后面才好办事。你说对不对？
片刻后，系统终于开口了：我身兼数职，所以不能只顾你一处，主要先处理紧要的事，要是怠慢之处，还是多担待担待。
宋明舒：好说好说。
系统：我这边主要是从你的记忆中提取主要信息来生成文字，所以你一定得多参与特别是要跟紧沈森。毕竟他是主角，作品是以他为视角，老是写你，你不就成主角了？
宋明舒：明白明白。
系统：你成为主角倒没什么，主要是你太弱鸡了，什么也不懂，读者不爱看。
宋明舒：打扰一下，这算不算是人身攻击？
系统：不好意思，我心直口快。
宋明舒：……
系统：那个啥……你方才是问李叔伯是谁对吧？他也是个茅山道士，赶一批僵尸去西南方向的梁州。义庄满了没地儿，就借沈森的六甲天观安置几天。他两天前去刘家湾的义庄办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宋明舒：哦，为什么月圆之夜前后不能出门啊？月圆之夜不出门倒是可以理解。
系统：月圆之夜有“百鬼拜月”，为的是吸食天赐的月阴之气加强修炼；前一天后一天都有“百鬼夜行”，一个是为了聚会，一个是为了散会。比较起来月圆之夜其实安全得多……
“二师兄，二师兄？”
“哎，别吵，没看见我正在忙吗？”宋明舒沉浸于和系统的信息交流之中，忽然听到有别的杂音传入耳中，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刚说完顿然感觉不对，宋明舒回过神来，见信宇两手一拍，说了句：“师叔帮你治怕鬼的病，我睡觉啦。”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信……”宋明舒话音刚出来，已经不见信宇身影。
他偷偷瞄了沈森一眼，发觉对方正面色冷峻地注视着自己，抿抿唇，也不敢多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那，那啥……师叔，我也走了。”
“看我犯得着这么偷偷摸摸？”
宋明舒点点头，又摇摇头：“师叔太好看了，光芒万丈，我怕自己受不住。”
“这就受不住？来，为师让你看看更受不住的东西。”
沈森说着往此屋的隔间走去，一手挑起垂帘，感觉宋明舒没跟上来，回头催促他快点，然后走了进去。符文错综复杂的垂帘落于身后，慢慢静止下来。
宋明舒觉得沈森要给他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系统也说先去看看，于是举步跟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当场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