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0.2 司马炎也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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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司马炎也来了
两天之后是九月十五，天刚刚擦黑，我们师徒三人就依照约定的时间，乘着牛车再次来到了东来楼。
上了三楼，只见裴秀和王沈已经到了，子归先生正陪着他们说活。看到我们走进来，大家自然免不了寒暄、客套一番。
在家休息的这两天，我们也没闲着，三个人一齐动手，拼凑了一篇《海上见闻录》出来，共有三千多字，由夏师姐抄录在一幅白绢上。
这时见了裴秀，林老师将这幅白绢交给他，笑道：“季彦，这篇《海上见闻录》是我们师徒三人合力所记，虽然不甚完整，却也聊胜于无。你且一观。”
裴秀大喜，连连向林老师道谢，接过白绢，坐下仔细阅读了起来。这个时代的航海经验极少，我们这篇文章记录的很多东西就连裴秀也是闻所未闻。尤其是文章中提到了一些只有后世才会出现的词语，我们一时很难找到现成的词汇替代，只好这么将就。裴秀看得一头雾水，只好不停的向林老师发问。史地不分家，林老师本身地理学水平就不差，这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令裴秀大为佩服。
过了一会，终于又有人到了。我抬头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阵哆嗦，来的这人竟是司马炎。钟会和荀勖紧跟在他身后，似乎他们三人是同路而来。
我对今天的东楼之会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轻声提醒林老师和夏师姐：“这个人就是司马炎。”
林老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带着我们站起来迎接司马炎的到来。
司马炎依然风度翩翩，虽然身份超然，却没什么架子，脸上笑意盎然，主动向我招呼道：“麦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看到司马炎之后，我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赶紧应道：“多谢安世兄挂怀，小弟一切都好。”
“那日一别之后，我和公曾又多次到坐而忘忧居寻你，可惜都未能再见你一面。真不知麦狄你究竟有何要紧事，比下棋还来得重要？”司马炎笑容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似乎把我当成了相交已久的朋友，开起了玩笑。
不得不说，司马炎确实有些亲和力，我的心情也舒缓了些，笑道：“安师兄说得是，下棋的确是一等一的大事。只不过近日我随家师离开洛阳游玩了些时日，前天才返回洛阳。”说完，我指了指林老师，向司马炎介绍道：“这位便是家师。”
林老师拱手道：“鄙人林和林不同，见过司马公子。”
司马炎笑容更盛：“我久仰林先生大名，一直想和林先生见上一面，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林老师微笑道：“林某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倒教司马公子失望了。”
司马炎哈哈大笑：“林先生太谦了。令高足麦狄，虽然年纪轻轻，却能令东吴的围棋高手严子相前辈铩羽而归，让我不禁对先生您心生神往。弟子已然如此，师父必定更加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林先生您真乃神仙中人！”
我击败严子相的事，在洛阳流传得并不太广，仅限于常常来往坐而忘忧居的围棋爱好者。司马炎这话一出，裴秀和王沈都面露惊讶之色，钟会和子归先生却没有多少意外，显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林老师与嵇康、阮籍等人厮混了一阵之后，对魏晋名士的理解更加深刻，自己也有意的维持着一种宠辱不惊的特质，与这个时代所追求的风度更加契合。
面对司马炎的吹捧，林老师淡淡的道：“司马公子过誉了。麦狄另有围棋名师，林某可不敢居功。” 接着，林老师又指向夏师姐，道：“这位也是林某小徒，姓夏名真字无梦。”
夏师姐上前行礼道：“无梦见过司马公子。”
夏师姐今天依然穿的是男装，宽袍大袖，两襟之间用绢带紧紧的系着，显露出窈窕的腰身，头戴幅巾，不施粉黛，一副英气勃勃的景象，散发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独特气质。不同于阮清的含苞待放，夏师姐已经到了春花灿烂的时节，身上更多了一种成熟之美。
司马炎目光甫一转到夏师姐身上，立刻就被吸引住了，怔怔的盯着夏师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心想：这小子刚追求阮清失败，现在又盯上了夏师姐，难道他是泰迪修炼成精？
钟会轻咳一声，笑道：“安世，林先生这位弟子虽然身着男装，却是一位姑娘。你这么盯着人家看，未免太过失礼。”
我们稷下岛师徒的事迹早就已经流传开来，夏师姐是女的，当然也不是什么秘密，司马炎不可能不知道。钟会这么说不过是帮他打个圆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果然，司马炎假装恍然道：“怪不得。我看夏姑娘的装扮有些古怪，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以致一时失神，决非有意对姑娘无礼。还请夏姑娘见谅。”
“既是无心之失，无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夏师姐似乎话里有话。
看到我们寒暄已毕，子归先生道：“今日人已到齐，还请大家坐下叙话。”
子归先生坐的依然是主位，背后不远处便是楼梯。他的左手边这一列分别是钟会、林老师、夏师姐和我。右手边则依次是司马炎、王沈、裴秀和荀勖。上次东楼之会见过的羊祜，今天不知为什么没有来。
子归先生一声令下，便有仆役上来将刚才喝剩的残酒撤下，重新摆上酒宴。仆役们小心翼翼的用食案托着硕大的酒尊，轻轻摆放在各人面前的案上。这次的酒尊似乎和上回有了差别，不再是敞口的盆形，而是窄口的瓶形，瓶口还腾腾的冒着热气。我用手摸了一下，十分烫手，温度至少在六十度以上。
我们在这个时代也没少喝酒，按照这时的习惯，除了在旅途中实在不便，大多数时间都是要将酒温一温再喝的。据阮籍说，温过的酒口感更佳，也不容易醉。但是每回的酒温决不会到这么高，充其量不会超过四十摄氏度。道理也很简单，酒精的沸点不高，如果加热的温度过高，很可能导致酒精的快速挥发，反而影响酒的口感。
我相信子归先生一定有他的用意，不禁抬头向他望去。好巧不巧，他的目光也正向我射来，满含着笑意，冲我点头。不知为何，我心里一阵发毛，赶紧又低下了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10.2 司马炎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