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莫惜醉颜红》春风化雨成诗

3、第 3 章

　　“你这是说，我还罚不得你了？”墨寒看罢信，冷笑道。
　　雪凝忙道：“属下绝无此意，属下这便去取诫鞭来。”
　　雪凝拿了诫鞭回来。那鞭子面上瞧着像是与普通鞭子并无二致，其上却有倒刺，又嵌以玄铁，是暗影殿常用的惩戒暗卫的工具。
　　雪凝已褪了外衫，背对墨寒跪在地上。墨寒把玩着手里的鞭子，问道：“在暗影殿可曾挨过这鞭子？”
　　“回主子，曾被赐鞭三次，只是殿主念我是女子，身子有用，因而打完会上些药。”雪凝说着，开了上衫，露出白皙的后背。
　　墨寒道：“我念你是初犯，只罚十鞭，若有下次，你也不必跟着我了。”说着扬起鞭子打了一下，雪凝的背上便有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暗道这诫鞭不愧为暗影殿之物，果真厉害，手上的力却未收一分，直到打完了十鞭方才罢休。
　　墨寒打完，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硬邦邦地道：“你还能走回去吗？”雪凝忙忍痛转身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雪凝轻颤着穿了上衫，披了外衫，便要出门去。
　　墨寒心下实在不忍，道：“且别出去了，如此成何体统？”又扬声叫孙珏过来，令他叫几个侍女来扶雪凝。侍女见了雪凝透着外衫仍不断沁出的血，忙低下头去，好生地把她抬回房去。
　　应墨寒之命，孙珏忙又去请了府里的大夫瀚文来。孙珏一边小跑着一边想，雪凝那如玉的娇花，主子竟忍心下这么重的手，主子果然还是那个杀伐果断，人人畏惧的主子。可怜他见到主子之前对待侍妾温柔的模样，竟然会以为主子转性了。
　　这位瀚文大夫却也不是寻常之辈，他姓秦，是墨寒的挚友，不但医术了得，文章辞赋也是一流，因而年方弱冠便在熙国名冠京城。墨寒来令国为质之时，他主动请缨辅佐他，名为府医，实则是墨寒的参谋。
　　瀚文见了雪凝，觉得颇为面熟，便对她笑道：“姑娘，我可是曾见过你？”雪凝也微微笑道：“蒙公子问候，雪凝分外惭愧。公子雪中送炭之恩，雪凝没齿难忘。”
　　瀚文听着，细看了看雪凝的情况，眉头皱了起来，摆了摆手让她不再说话，暗叹一声：“造孽啊”，忙为雪凝清洗缝合伤口，又调方配药，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安排停当。
　　瀚文入了书房，向墨寒把雪凝的情况细说了一回。瀚文越说越气，不禁低声怒道：“以往也不见你待下如此严苛，她到底何处招你不喜了？”瀚文四下打量一番，又走近一步低声道，“可怜这个凉国的栖霞公主，本是前朝遗孤了，你竟不曾留手，被打成这副样子……”
　　墨寒心下大惊，忙低声截住瀚文的话头道：“她如何会是栖霞公主”
　　瀚文轻叹一声道：“凉国覆亡后不久，她一路躲避追兵到了熙国，当时我遇见她，她当时身中雪域的雪凝毒，其后仍有追兵不断。此毒世间无解，她却硬是挺了过来，只是容貌大变，全无曾经的痕迹。
　　“我与她便顺势造了“假死”之事，她这才终于躲过了追捕。在那之后，她应我的建议，去做了暗影殿的暗卫。说起来，五年前栖霞公主在两国之宴上惊鸿一舞，令在座皆惊为天人，两国陛下那时便为你们订了亲事，”他叹道，“只是世事难料，你怕是也未曾将她放在心上，如此倒也罢了。”
　　墨寒并非不把她放在心上，相反，墨寒在那两国之宴上，对这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女子一见钟情。当时世间传闻曰：凌王剑游龙，栖霞扇惊鸿。墨寒被封凌王，栖霞则是雪凝的封号。昔年两国之宴上，栖霞一双春扇轻盈，凌王一柄寒剑凌厉，令在座久久沉浸，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