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压枝头弯》悠悠酒香

10、贪污

　　早朝时，大理寺将昨日得到的证据呈给了贺凌霄，他翻看着，每翻到一页都会有人在旁边讲解。
　　当他看到第5张的时候，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将证据往地上一摔，“定罪！”旁边的官员缓缓说道：“皇上息怒，现在证据不足不可定罪，即使定了也不足以服众，陛下待臣等查清桓王账簿再定罪也不迟。”
　　“嗯，”贺凌霄的情绪缓和了些，冷声说道，“查清楚了，别有漏网之鱼。”
　　贺凌霄坐在龙椅上，想了一会，说道：“朕想要亲自去潭州，众爱卿有什么异议？”朝堂一片寂静，众臣没一人吭声，“那便是默许了，朕明日便出发。”
　　大臣们有口难言，谁敢跟皇上提异议？而且皇上近些年情绪极不稳定，有时不知哪句话说的他不开心了，就身首异处了。
　　贺凌霄非常满意，“那没什么事众爱卿就退下吧。”众臣退下，贺凌霄回到寝殿，他喜欢在寝殿静静的坐着，有时就那么坐着都可以坐一天，宫女太监看到时都以为陛下是犯病了。他虽然有些精神失常，但他治理朝政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他坐在寝殿的椅子上，想着明天要去潭州了，潭州离边境很近，他离那个地方更近了，嘴角一勾，轻轻笑了一下。
　　翌日，他辰时起床，下人早已将要带的东西都备齐了，马车也准备好了，他出门直接上了马车走了。
　　通往潭州最近的这条路没怎么修过，一路上很是颠簸，贺凌霄记着了，回头一定要让户部拨银两修整一下。经过了几日的颠簸终于到了潭州。
　　到了潭州知府，桓王因没定罪，暂时可以在宅子里自由活动，他给贺凌霄准备了一间别院，这别院装修的甚是雅致，卧房东边窗子外正对着灌木丛，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灌木丛的花都开了，里面还有茉莉花，花香四溢，贺凌霄有时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书闻着花香就感觉身心愉悦。
　　他最喜欢这扇外开窗了，有春天的感觉。
　　他幸好没有被桓王这点儿小技俩糊弄过去，还记得自己此次来是干什么的，他看完院子就去大厅里等着大理寺的人来汇报进展了。
　　一列人鱼贯而入，在贺凌霄面前站成了一排，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嗯，先说正事儿吧，进展怎么样了？”贺凌霄脸色平静的问。
　　“回陛下，臣等彻夜通查，终于查到了桓王账簿的一些蛛丝马迹，但只是一点痕迹，还不足以证明，等臣等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应该可以抓到尾巴。”
　　“回陛下，臣等查到了桓王在潭州增税，使百姓肩负重担。桓王还在潭州城门口增税，运货进出城都要缴纳不少税款，致使潭州百姓的货物都卖不出去，却还要纳重税，百姓民不聊生，民怨四起，却又因为桓王派兵武力压制百姓，民怨传不到朝廷的耳朵里，百姓只能有苦难言。”
　　“陛下，查到桓王养私兵，私兵的钱正是压榨百姓而来啊！”
　　贺凌霄听完这番话，气的全身都有些抖，他面露凶气，语气却很平静道：“可以给他定罪了吗？”
　　“回陛下，可以了，但因为桓王有王爵在身，不能定死罪，这些证据还不够。”
　　“那就查，朕不信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贺凌霄最后下命令似的，说道。
　　贺凌霄放下这句话，众人便知道该怎么办了，刑部当即下令将桓王关入天牢，并将他所有家产全部充入国库。
　　只查到了桓王家里的所有积蓄，但他管理了潭州这么些年不可能只攒了那么点钱，一定还有，于是便继续有大理寺深查。
　　大理寺在潭州的休息所几乎是彻夜亮灯，官员们在屋子里忙上忙下，将卷宗分门别类，还要逐一阅查，这几天大理寺的官员几乎全都顶着个黑眼圈，强打着精神接着查。
　　此时只有两个值岗的小兵在屋子里两人都好几天没睡了，一会会有人来接他们的值。此刻这剪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抱怨。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连着两天没合眼了，今天还要查，桓王赶紧交代了不好吗，这样省的折腾他自己，也省的折腾我们。”一个小兵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陛下竟还要我们继续查，传说陛下可是很礼贤下士的……”又一位小兵抱怨了一句。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小兵忽然话锋一转，将两人带入了另一个话题。
　　“诶，跟你说个八卦，千万别跟别人说。”一个小兵悄声说道。
　　“什么？不跟别人说”那个小兵好奇的问。
　　待这个小兵为了发誓把祖宗八代都赌上了，那个小兵才说道：“我听说，陛下和梁安侯关系不简单。”
　　“陛下和梁安侯两个男人还能怎么不简单？”
　　“坊间传闻陛下和梁安侯两人都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从前二人浓情蜜意。”
　　“啊？！真的假的！”
　　“这谁知道？反正传闻就是这么传的，还说梁安侯之死致使陛下得了失心疯，所以陛下现在才如此精神失常。”
　　“对哈，这样陛下到现在都不封后不纳妃也就有原因了。”
　　聊着聊着，就要到换岗的时辰了，两人都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以防来了人听到墙角。
　　贺凌霄也不住在桓王院子里了，在潭州叫人买了套房子先住着，他搬到了新买的院子中，院子买的是装修好了的，搬过来直接住。
　　院子里的装修挺巧妙的，一看就价值不菲，他买院子一是因为桓王被关了，不能继续住了，二是因为别人的宅子住着毕竟不舒心。
　　他到卧房换了身衣裳就出门了，他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就走了。
　　此时，桓王在监狱里烦躁得很，这地方不仅潮湿昏暗，更要命的是它还有一股臭味儿和老鼠，他在牢房里对外面的狱卒求了央求了半天，狱卒们就跟没听见似的，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天。
　　“干咱们这行，虽然俸禄不高，但爽啊，王公贵族平时对咱吆五喝六的，只要一犯罪关进来还不是任凭咱们凌辱？”一个狱卒喝的有些大了，说话也不知检点，在监狱里大声吆喝着。
　　“是啊，管他们平时这样耀武扬威，被关进来还是地当孙子。”另一个狱卒附和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说话声音很大，桓王在牢房里都听到了，觉得他们指的是自己，脸一阵红一阵青，有气没地方使，他确实今非昔比，此时如果把狱卒们惹恼了，这牢房离皇帝住的地方远，只要不死人，可不是他们爱怎么折磨都行。
　　他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再这样下去他就撑不住了，狱卒这才给了他饭菜，桓王看到饭菜来了，刚要动手，看到饭菜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饭菜都发霉了，里面甚至还有些极小的虫子……
　　“大爷们……能不能给点儿能……能吃的，这饭属实不是人吃的……”桓王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但他毕竟从小就养尊处优惯了，即使饿到了一定的境界也没办法对那样的饭菜下口。
　　“桓王殿下，您现在可不是从前的桓王了，到了牢里就要守这牢里的规矩，您见哪个罪犯在牢里还吃仙珍海味的？”狱卒居高面下的看着他，语气阴阳怪气儿的说着。
　　“但，但这至少也要给点儿人吃的啊……”桓王躺在地上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狱卒却不再与他废话了，将牢门锁上转身就走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在狱卒刚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进来了，桓王饿得已经视觉模糊了，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从狱卒无比恭敬的语气中猜测出来人背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