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天空很蓝》六月雪SnowJune

9、第9章 谁的眼泪在飞

　　新学期开学，童辛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同学们议论纷纷。班主任刘老师说童辛已经休学了。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童辛肯定疯了。”
　　“读书读傻了吧。”
　　“她本来就有些傻傻的。”
　　“还不是被你们欺负的。”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欺负她呢？”
　　“不知道啊，大家都欺负她，我就跟着一起啊。”
　　“上学期期末考试，她作弊被老师抓到了啊。”
　　“她考试作弊？我才不信。她成绩挺好的啊，哪像我这种学渣。”
　　阳光明媚的一天，期末考试最后一门，铃响时，大家纷纷交卷，童辛在座位上撕碎了试卷，诡异地笑着说：“撕了，撕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低低地哭泣。“我没有抄，我没有。”
　　大家本收拾好了书包准备离开教室，都停留在教室门口好奇地围观。监考老师整理好试卷，说：“同学们，考试结束了，都回家吧。”
　　班主任刘老师来到教室，目睹童辛的异样，问：“童辛，你怎么呢？”
　　童欣似乎没听到老师说话，哭哭笑笑，继续撕着试卷。
　　监考老师说：“这位童辛同学带了小抄，我经过的时候看到从她座位上掉出来的。你看。”
　　监考老师拿出一张纸条。
　　刘老师看着童辛，说：“这是你的吗？”
　　童辛看了一眼纸条，一把抢了过来，撕成碎片，一片片飘洒在地上。
　　嘴里不断重复着：“我没有抄。我没有。我不是坏孩子。我不是。”
　　“我亲眼所见啊，难道我冤了你不成？”
　　“我没有，我没有。”
　　同学们交头接耳，“童辛肯定是疯了。你们看她平常，一个人总是发呆傻笑的。”
　　童辛大而无神的眼睛挂着眼泪，看着何冰暖。何冰暖敢肯定，童辛盯着她，狠狠地。何冰暖吓得毛骨悚然。
　　童辛是何冰暖的初中，高中同学。第一次见到她，感觉似曾相识。那双空洞，大而无神的双眼，历历在目。
　　放学后，总有几个同学留在教室。有的同学在教室写作业，还有的在教室里玩耍，把几张课桌拼起来，打兵乓球。
　　何冰暖在教室看文学名著，琼瑶的书，读者，故事会，青年文摘等等。
　　童辛捧着书，总是看着远处发呆，时不时露出诡异的笑。
　　童辛常常被同学嘲笑，课桌上写满她的绰号“包子”。何冰暖始终不明白，童辛哪里像包子。明明瘦成皮包骨，惨白的脸，大而空洞的双眼。
　　同学们在她的课桌里放活老鼠，她一打开课桌，老鼠瞬间窜出来，发出吱的声音，把她吓得半死。
　　课桌里塞死老鼠，又是另一番光景。有时塞满臭的要死的垃圾。
　　书本上写乱七八糟的字，画乱七八糟的图。
　　点亮火柴，烧童辛的头发，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股焦味。
　　本来长长的头发，被迫剪短成学生头。干枯的乱糟糟的头发。
　　冬天，拉开童辛的衣领，往里面扔冰块，简直透心凉。
　　一开始，童辛还会反抗，“谁做的？”跟人理论。
　　久了变得冷漠麻木。因为反抗换来的是更多的嘲笑，更多的恶作剧，更大的灾难。其他同学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童辛不敢告诉父母，老师又漠不关心。
　　何冰暖不明白为什么同学们总是欺负她。
　　但年纪小，事不关己，也没太留意。其他同学大概都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童欣常常说着奇怪的话：“我不是我，我又是我。我讨厌学校，我讨厌学习。我想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他们都是长着角的魔鬼。我掉进了黑洞。我不能呼吸了。放开我。”
　　童辛的父母把她接回了家，给她办了休学，烧毁了所有的书。
　　从此之后，童辛再也没有来过学校。童辛住进了疗养院，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了。
　　何冰暖靠在夏如蓝的身边说：“童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魔鬼。
　　真是读书读傻了吗？或者是其它原因呢？ ”
　　多年以后，成人的何冰暖幡然醒悟，在学校的种种遭遇，导致了童辛的精神世界的崩塌。
　　而她那恶狠狠盯着何冰暖的眼神，又是什么呢？
　　很多很多年以后，何冰暖偶然记起童年记忆中缺失的一段经历，和童辛有关。何冰暖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