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165、夏皇之死

　　大夏末年，燕北世子燕洵在和大夏淳玉八公主成亲当天起兵反叛，血染真煌帝都。为了成功逃离真煌帝都燕洵和楚乔火烧真煌帝都，攻入尚武堂势要让整个大夏十年之内再无英才良将可用。本来夏皇赵正德就预备趁机将燕洵斩杀，却不料他的好女儿赵淳儿从中作梗，不仅斩杀了传信使者，还用尽一切手段将燕洵反叛的消息遮掩了将近一个时辰，导致真煌帝都被燕洵和楚乔屠杀了二十多万人。燕北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哀嚎。
　　在燕洵回到燕北后，先是联姻怀宋，兵不血刃吞并了整个怀宋，之后发兵大夏，所到之处望风而降。但有抵抗，便屠城示威，一时之间整个大夏狼烟四起。为了缓解燕洵的步步紧逼，夏皇赵正德将自己的九公主赵妍送往卞唐与卞唐太子李策和亲。无奈李策眼光太过挑剔，以九公主赵妍性格刁蛮不识大体为由退还给大夏，决意不参与大夏和燕北的战争。
　　一时之间大夏苦无良策退敌，却不料刚刚遭遇燕洵悔婚的大夏淳玉八公主主动请缨，代替九公主赵妍和卞唐太子李策联姻。对于这庄婚事李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一切按照流程来走而已，因为他心仪的人正是此刻追随燕洵的楚乔，他又怎么可能会出兵帮忙大夏对付燕洵。只是从表面上看起来李策将两国之间的关系经营得很好，毕竟谁胜谁败尚未可知，还是留有余地做样子。
　　彼时刚刚被燕洵抛弃又惨遭燕北人侮辱的大夏淳玉八公主赵淳儿可不是这样想，她要楚乔的命来为自己的遭遇赎罪，她要燕洵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为此，赵淳儿在议婚之时设计自己被燕北人玷污的假象，企图用这个来挑起燕北和卞唐的矛盾。本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卞唐百姓一个个都站出来表示要和燕北开战，以报这辱国之仇。可惜的是，李策坚定不移地站在楚乔那边，力排众议压住一切的动乱势力，至此卞唐和大夏的联姻彻底崩溃。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和表示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夏皇赵正德下令褫夺赵淳儿的公主身份，并不准许她返回大夏。这样一来，那个试图挑起燕北和卞唐开战救国的大夏淳玉八公主失去了公主之尊，流放在这不受欢迎的卞唐。
　　没了卞唐的支持，大夏在战场上屡战屡败，燕洵的军队也离这真煌帝都越来越近。夏皇赵正德也忧心如焚，病倒在床榻之上，就连这国政也由他的两个儿子赵彻和赵飏代为处理。
　　真煌帝都里一个破败的大院里一群人在那里商量事情，只见一个黑衣老者焦急地跑来朝着以为紫衣公子说道:“大事不好了，少主。我们在太医院下毒的事被赵彻和赵飏发现了，只怕是杀不了夏皇赵正德为我穆合满门报仇雪恨了”。
　　“只怕未必，现在正是赵彻和赵飏争夺那把椅子的关键时候，他们可没空去关心那个冷血无情的父皇。秦老，我们再等等，要是计划有变的话，再找别的办法杀了赵正德报仇”，在月色的辉映下这个紫衣公子的脸看得清清楚楚，面若冠玉贵气凌人，竟然是那刚从草原回来不久的穆合云澈。
　　事情确实如同穆合云澈预料的一样，哪怕是赵彻和赵飏都知道夏皇赵正德每日所服的汤药里被人下了微量的毒，只要坚持服用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他们也没想过去提醒一下他们的父皇。皇室之中人情向来淡泊，又怎么会那么在意自己亲人的生死，也只有那些少数的傻子才会相信皇家有真感情。
　　确认赵彻和赵飏都没有做什么的时候，穆合云澈开心地大笑道:“赵正德，本来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让我一点也不痛快。现在好了，你的两个儿子都不打算让你好好活着，那我可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
　　当天夜里，穆合云澈在穆合世家安插在夏宫里的旧人指引下悄无声息地来到夏皇赵正德的寝宫，这附近的宫人都被有心人给遣散，只为了他们可以有一场有意思的对话。
　　刚刚从小憩中醒过来的赵正德喊了喊宫女上前侍候，却看不到一个人出现，立马发觉自己可能存在什么危险。可还没等它做些什么，一身宦官服的穆合云澈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大胆奴才，胆敢直视朕不怕朕诛你九族吗”？近来身体虚弱的赵正德色厉内荏地喊道:“来人，把这个找死的太监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只是无论他怎么喊，这附近都没有一个人出现，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赵正德怎么可能还没发现现在的局势。他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只怕就要死在这个宦官的手里，吓得他微微往龙床里退了几步，直到靠到床沿才略微心安一点。
　　看着这个被自己吓个半死的赵正德，穆合云澈不屑的坐到他的旁边，将他平日里喝的药物拿到手中嗅了嗅就递到赵正德身边问道:“这药凉了，你应该不想喝了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们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过这幅模样，还真是可笑”。
　　听到穆合云澈那悲伤的话，赵正德的心更加不安，这是一个和自己有些交集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作为皇帝都是怕死的，赵正德也不例外，他勉强镇定下来说:“你到底是谁，私闯朕的寝宫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不杀朕，其他的都好说”。
　　“你还真是配不上她说的英明神武，见到你以后我真的很失望。要是她也看到你这幅模样的话，估计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赵正德那讨好的嘴脸着实让穆合云澈倒胃口，这个人竟然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的亲生父亲，还真是一点都不像，穆合云澈嫌弃地说:“我是穆合云澈，穆合世家新任家主，这次来是找你算一些账的，赵伯伯”。
　　知道穆合云澈的身份后，赵正德心里的恐惧直线上升，穆合世家和他的关系他如何不知。三年前就是他亲自下令灭了穆合世家的，本以为穆合世家的人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只是这穆合云澈以前听都没听过，真的是穆合世家的人吗？
　　帝王的疑心病太重，哪怕是到了要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猜疑。看着赵正德满布疑惑的眼睛，穆合云澈好心地提醒道:“我是穆合世家二房的庶子，也是唯一儿子。你自然不认识我，其实你灭了穆合世家对我而言是好事。他们一死，穆合世家的嫡系就只剩下我了，这偌大的穆合世家也尽归我的掌控，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你”。
　　明明说着感激的话，穆合云澈的身上却在不停散发着寒气，赵正德本就虚弱的身体那受得住这，连连咳嗽起来，红着脸说:“那你来我这干什么，看你的样子是一点的都不感激我对你的帮助，更像是要杀了我一样”。
　　“你说的不错，赵伯伯，我来就是要杀你的。我怎么样都是穆合世家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要找你报仇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你眼前的药就是我准备的，你已经喝了两个月，再喝上一个月就可以放心离开这个世界”，穆合云澈不喜欢这张龙床，它的气味还真是难闻，站起身来指着刚才的那碗药说:“可是你不该动她，她是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人，现在你可以死了，我要你死不瞑目”。
　　刚才还是温润如玉的君子，穆合云澈一下子就变得疯狂嗜血，将手中的药物一口气灌入赵正德的嘴里，一滴也不浪费。看着在那里干呕的赵正德，穆合云澈癫笑起来，一点也没有刚进来的气度。
　　被强行喂下这毒药，赵正德怎么可能会配合喝下去，只是无论如何干呕也吐不出来。不过好在他知道了这是慢性毒药，还有一个月才会死，他是皇帝只要活过今天就可以解了体内的毒。看着癫狂的穆合云澈，赵正德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这世上怎么会有刺客将自己的阴谋全部说出来，还不杀了自己，就不怕自己的侍卫们发现吗？只要拖住时间，最有利的人是他赵正德。想明白的赵正德主动找了话题道:“你指的人是谁？就算是要朕死，朕也要死个明白，要不然你也不必特地跑这一趟吧”！
　　不愧是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的人，赵正德的话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穆合云澈也恢复了平静，冷着脸说:“除了囡囡还有谁？这世上我只在乎她。你先是利用她的婚姻做饵来诱杀燕洵，后又为了自保放逐她在卞唐漂泊，害得我至今都找不到她。要不是看在你是她父皇的面子上，我岂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
　　这个答案出乎赵正德的意料之外，竟然有人会为了自己那个没什么用名声尽毁的女儿来杀自己，这是在开玩笑吗？可赵正德回头一想，赵淳儿也不是没有一丝可取之处，在卞唐内乱的设计中那一手着实漂亮。要不是卞唐李策坚定地站在燕北那边的话，此刻燕北早就和卞唐打起来了，燕洵那还有空和大夏开战。只是他是皇帝，皇帝永远不会错，赵正德深吸几口气喊道:“不就是淳儿吗？朕现在就下令招她回来，还给你们赐婚如何。只要你帮助大夏打败燕洵，这大夏驸马的位置就是你的”。看着穆合云澈为了自己女儿这样激动，赵正德哪里不明白这是有人爱上自己的女儿了。作为皇帝有的是子女，儿子都可以牺牲，更何况一个没有母族庇护声名狼藉的女儿。
　　可惜的是穆合云澈没有赵正德想得那么笨，也没有他想的那么聪明。他知道赵正德只是想拖延时间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不知道自己对赵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只知道敢欺负赵淳儿的人必须死，哪怕是他的父亲也一样。
　　看着穆合云澈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赵正德吓得全身发抖，咬着牙喊道:“我是淳儿的父皇，你杀了我，她会怪你一辈子的。淳儿是最孝顺的女儿，她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打蛇打七寸，赵正德的话一下子就让穆合云澈的动作停下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正当赵正德以为自己保住这条小命的时候，穆合云澈的话如同催命魔咒一样萦绕在他耳边，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口里的气息也慢慢微弱，他的大限到了。
　　其实穆合云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真相告诉了他，这足以让一个骄傲又自私冷血的皇帝怒火攻心，这样的死可真是死不瞑目。看着倒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的赵正德，穆合云澈微笑着说:“我怎么可能会杀你，要是囡囡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怪我的，毕竟她那么爱她的父皇母后，我永远不会伤害她。只是你自己被自己儿子气死了，这就不关我的事，毕竟我只是好心告诉了你真相而已，你说对不对啊，赵伯伯”。说完这些穆合云澈就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寝宫，就好像他从没有来过一样。
　　此刻躺在地上吸着这人生最后一口气的赵正德脑子里还在回想着穆合云澈最后的话:“你的两个儿子赵彻和赵飏早就知道你喝的药里有毒，可他们什么都没做。甚至赵飏还特地安排御医加大药量，来让你的病情好得再快一点，这样的儿子确实配得上你这样的父亲。至于囡囡，我自己去找，这天下我自会去取，然后送给她，害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不劳您操心了，赵伯伯。安心上路吧，您是第一个，却绝不是最后一个，很快燕洵他们就会下来陪你。若是她不在了，拼着穆合世家不要，我也要这天下为她陪葬，没了她，我要这破碎山河有何用”。
　　掌握这万里河山的夏皇赵正德就这么活活气死了，他临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穆合云澈竟然会为了他那个被抛弃的女儿甘愿与天下为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以前他还觉得赵淳儿痴，现在他知道有人比她还痴，这是一个为一人倾尽世间所有的疯子，而他这个算计一切的帝王就这样死在一个疯子的手上。赵正德死了，死的时候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合眼，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小女孩在远方喊着:“父皇，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我不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吗”？那个小女孩好像就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只是她也慢慢从他的眼前消散，一切回归到死寂的黑暗。
　　这一晚，夏宫里只发生一件重大的事，夏皇赵正德被宫人发现怒气攻心吐血身亡，在他死之前还在看着燕洵统领大军进犯大夏的消息。这样一来还有谁不知道赵正德是怎么死的，他是被燕洵给活活逼死的。在远方的燕洵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感叹不能亲手杀死赵正德如何不甘，这仇报的还真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