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萧狰

4、第 4 章

　　下班的路上新开了一家酒吧，名字叫二十六。
　　我不爱喝酒，也不太喜欢酒吧的氛围，却还是被它吸引。
　　独身混于人群之间，在吵闹的环境中感受热气腾腾地活着。不期待一场浪漫的艳遇，只希望在其中沾染些人气。渐渐地我成了二十六的常客。
　　二十六有两位调酒师。一个叫傅源，是个五官清秀的温柔男人，用弗罗伦斯的话来形容，他是一个水做的男子。
　　弗罗伦斯是我要说的另一个调酒师，一位棕发蓝眸的酷女郎。我尤其爱喝她调的甜酒，就逐渐熟悉起来。
　　弗罗伦斯从成年后就拿着遗产浪迹天涯，她去过很多地方，于陌生处。她有极好的语言天赋，所以她总是很快适应新的环境。
　　她喜欢粉面柔膝红唇的美人，对男人往往不假辞色，对待女孩却温和的像个绅士，对待我的时候倒是可以分一点温柔。二十六不会是她前行的终点，我很难想象她会因为谁固定地留在某处。
　　我夸赞她是真正的血液带风的行者，她很喜欢这句话。
　　二十六越来越热闹，人手也逐渐不足。
　　于是一个平凡的喧闹的夜晚，我见到了二十六的第三位调酒师。
　　他低着头擦拭酒杯，瞧着很专注。他很白，微瘦，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却仍盯着他发愣。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我听到弗罗伦斯平和的嗓音：
　　“他叫任森，是新来的。”
　　一块成色极佳的羊脂玉，我在心里轻轻地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任森。
　　他宛如一件艺术品，可是那时我还不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我会与他有那么多的纠葛。

　　任森无疑是一个俊俏的男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他的皮相。
　　我尤其爱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睑下垂，无辜又乖巧。尽管长的和善，但据我观察，他是个禁欲系冷美人。
　　我不否认他对我的吸引力，但是，就到这里了。
　　说出来有些羞耻，我二十七了，却像十七岁一样对爱情抱有幻想。我不想要快餐恋爱，我想找到真正的灵魂伴侣，并且与他共度余生。
　　爱应该是两个人思想共鸣，经历试探理解磨合达到精神契合。我的伴侣，最理想的状态是，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爱如果是来自对皮囊的欣赏，未免太过低俗。
　　弗洛伦斯听了我的论调，表情复杂，但最后她说：“浪漫，过分理想。”
　　面对弗洛伦斯，我从未掩饰对任森外貌的兴趣，弗洛伦斯对此表示，“你可以试着了解他，他看上去很温柔，或许是你的soulmate呢？”
　　我不置可否。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对任森的皮囊有了抵抗力，同弗洛伦斯的交谈也随性自然起来，类似“今天漂亮男孩的气色不错”或是“今天漂亮男孩的发型很好看”。
　　尽管知晓他比我大三岁，我还是固执地这样称呼他。
　　在某一天，我坐在往常的位置上，这次过来的却不是弗洛伦斯——是任森。
　　“我是任森，很高兴为您服务。”他漂亮的眉眼，在那一刻生动起来。事实上他只是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弯弯，我不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大概是透过万仞冰川，看见了一朵小花，冰雪皆为配色。
　　调酒师很少刻意地告诉顾客他的姓名，这样的热情透着不同寻常。
　　随意点了一杯酒，我并没有久坐。甚至是仓皇出逃。
　　美丽的东西总是危险，我为他的皮相着迷，但是我并不想要这份源自外表的肤浅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