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醉》玊白

4、外婆不见了

　　【永攀世界高峰】:什么？你爸爸回来了？
　　【芝麻开花】:对。
　　【永攀世界高峰】:你们没打起来吧。
　　【芝麻开花】:我像那种人吗？
　　【永攀世界高峰】:也是，你只打我…

　　沈节关掉手机，作业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那个男人在抱柴火，他把西装外套脱了，只穿了个白衬衫，那衣服已经皱皱巴巴全是灰尘，沈严满头大汗，样子狼狈极了。
　　天上打了个闷雷，空气也湿沉沉的。
　　“下场雨就好了。”沈节把脸埋在臂弯里，脑袋一片空白。手机还在嗡嗡的响，不知道潘峰那小子又在叨叨什么，沈节没管，趴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厨房的香味飘到屋里，沈节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外婆开始敲门叫沈节吃饭时，天已经黑了。
　　“今天天黑的好早。”沈节心想，拿起手机看都不看，给潘峰回个“gun”，便出了屋。
　　餐桌上蛮丰盛的，沈严系着粉色的围裙，正在盛汤。沈节过去帮外婆盛饭，拿筷子。
　　“小节啊，去卖店买点啤酒。”
　　“不用不用，我把酒戒了，不喝酒了。”
　　“嗷……”外婆意外地看了眼沈严，没有说什么。
　　等饭菜都上齐，三个人坐在餐桌前，沈节有种坐席的感觉。待外婆动了筷子，沈严才开始给沈节夹菜，“小节啊，这是爸爸做的可乐鸡翅，你尝尝好不好吃。”
　　三人默默吃了一会儿，沈严时不时地用另一双筷子给沈节夹菜。
　　“小严啊，你那公司还好吧。”外婆把鱼的骨头挑出来，放到沈节的碗里。
　　“之前那个公司……把小节送到这儿的那天就倒闭了，欠了挺多钱的，后来我和小云打工一起把债还上，那段时间挺难的……但都挺过来了，现在开了家家具公司，挺稳定的，也有钱了。”
　　“那你和小云什么时候离婚的？”
　　“公司倒闭第二年，就离了。是我没能耐，让小云跟我过苦日子。”
　　“那她……怎么不来看看自己的孩子呢？”
　　“小云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又有了一个孩子，可能没有时间吧。”
　　“哼。”外婆冷笑一声，没继续说话。
　　沈节很快就吃完了，他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爸爸妈妈对他来说没什么感情，更不会关心他们离没离婚了。
　　沈节回到了屋里，打开手机。
　　【永攀世界高峰】：不带这样的，你又不看我消息。
　　【永攀世界高峰】：二节，你难道不孤独寂寞嘛，潘哥陪你啊。
　　【永攀世界高峰】：好了，是我孤独寂寞，你快理理我。
　　【永攀世界高峰】：二节二节，我居然有文静的微信诶，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永攀世界高峰】：二节～
　　【永攀世界高峰】：节哥～
　　【芝麻开花】：gun
　　【永攀世界高峰】：妈呀，你再不回我我都以为你爸把你绑架走了呢。
　　【芝麻开花】：……怎么可能
　　【永攀世界高峰】：话说他来干什么？
　　【芝麻开花】：要接我走
　　【永攀世界高峰】：……操，他要接你走我跟他拼了! ! !
　　【永攀世界高峰】：话说你是怎么想的？不会真的要走吧。
　　【芝麻开花】：我怎么会丢下我外婆
　　【永攀世界高峰】：也是，你也不能丢下我，我可是和你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我不能没有你啊～
　　【芝麻开花】：gun
　　沈节关了手机，天已经全黑了，天上打了个响雷，紧接着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沈节没有开灯，把窗帘拉上。作业还没写，但沈节一点都不想动弹。
　　【芝麻开花】：狗子，帮我写份作业，谢了
　　【永攀世界高峰】：笑话，我什么时候写过作业，叫声哥我就写。
　　【芝麻开花】：
　　【永攀世界高峰】：得，我写。
　　【芝麻开花】：谢了
　　“就这样，睡吧。”沈节闭上眼睛，在“哗哗”的雨声中睡去。
　　沈严和外婆还在交谈。
　　“妈，您的身体还好吗？”
　　“好的很。”
　　“你的工作应该挺忙的吧。”
　　“前两年公司刚刚开的时候挺忙，现在还行。”
　　“那你没有再娶？”
　　“没有，我一个人过呢。”
　　“啊……”外婆长叹一口气“其实我今天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是该放手了……小节是个好孩子，也应该去大城市……你要把他接走我没意见，不会拦着……只要对他好就行，只是这孩子听倔的，得慢慢来。”
　　“我知道，谢谢妈，这些年一直照顾小节，我真的特别感激，要不妈你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吧，我那房子也挺大，小节跟你感情好。”
　　“我就不了，隔这呆习惯了。”
　　“可你的身体……”
　　“我挺好的，没事。”
　　沈严掏出一张卡，递给外婆，“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您，给您添麻烦了……”
　　外婆没接。“我照顾他是因为小节是我外孙子，不是因为钱。”
　　“我知道我知道，但……”
　　“早点睡吧。”外婆起身慢慢走进房间。
　　半夜。
　　外婆点了个蜡，翻到了沈节从小到大的相册，满是沧桑的手摩挲着照片上的沈节，回忆着与沈节的点点滴滴，流下了眼泪。她披个衣裳，拿个手电筒，悄悄地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节突然被一道雷惊醒，他翻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回头突然发现外婆屋的门没关，沈节探进脑袋，发现没有人。
　　沈节有些慌了，不小心把手里的水杯打碎了，沈严被惊醒跑了出来。
　　“怎么了？”
　　“外婆……外婆不见了。”
　　“什么？”沈严把眼镜带上，“不要急，我们出去找找，小节，你穿上点厚衣服，我们拿把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