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小嘉不挂科

5、小冰姑娘

　　终于，我的位子也靠了窗户，这是一面很脏的玻璃，黄色的透明胶印，白色的水渍这是许许多多年马马虎虎的大扫除留下的岁月痕迹。但是窗外有一排很高大的白桦树，白的枝条，油绿的叶。正是三月底，四月初，和煦的春风吹过，洒下满桌的碎玉琼浆，这也许就是新的开始吧，我暗暗的想，默默祝福自己。我的前面坐着跟我关系很好，我很喜欢的姑娘。这应该是眷顾吧
　　天很蓝，云很白，时光很慢，流年很美。我前面的姑娘叫小冰，五官精致，头发黑直油亮。天渐渐热了起来，她褪去长袖校服，露出短袖校服。透过白白的，薄薄的短袖校服，我看见小冰粉色的内衣带子凸出在后背上。我正好闲来无事，在纸上随手乱画，再通过想象力，画出了小冰内衣的轮廓，但我仍不满意，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索性加上了小冰的头和身段，像极了，我洋洋得意，但又害怕被别人看见，认为我是流氓，所以只欣赏了一眼就匆匆撕掉，塞在裤兜里。
　　后来我问小冰一个很俗的问题，“你喜欢我哪点啊。”那时我还只是个理工直男，还没被迫成为浪漫的体育渣男。“军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深邃的眼神，薄薄的花瓣一样，看上去就很会说的嘴唇。”
　　我笑了，抱着我的小冰姑娘，手指流水般划过她的身体。“我不在乎咱们的过去，谁过去都会因为愚蠢犯错，伤害别人，或是伤害自己，我只希望，咱们的未来，无比幸福。”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说出这样烂俗无比的话的。
　　阿萎走前，小冰是他动过心思的姑娘，但是自从有一天晚自习下课，刘念的脑袋探进教室，看着我收拾书包，并用柔柔轻音催促我快点。“再那一瞬间，我特别想当你妹夫。”阿萎说，“真是奇怪，初中的时候只觉得她好看，并不喜欢她，怎么现在成长了，还越活越回旋呢。”阿萎百思不得其解。
　　我拍拍他的肩膀，“正常，也许你没有成长，成长的只有刘念罢了，少年的你，喜欢成熟的刘念，正常，我同意把刘念下嫁给你了。”磊子，小雅他们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们。
　　春困秋乏，和煦的春风吹进教室，和煦的暖阳晒在脸上，不一会，我便昏睡过去，手随意的搭在小冰的椅背上，这是我和小冰约定俗成的一种叫我起床的方式，每当老师下了讲台，或是小冰有事找我的时候，就会用后背轻轻压蹭我的手背。但是我们高中的老师很理解高中生的辛苦，因此，只要你睡觉姿势别太嚣张，时间别太长久，那么基本没人管你。所以我每次被叫醒都是小冰要我帮她传纸条。
　　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我手背上蹭，我先把眼睛睁开，在缓缓的坐起来。还不等我看清楚，小冰就转头扔过来一团纸条，又指指我的鼻子，示意这个纸条是给我的。小冰看见我脸上被衣袖压出的花纹笑得眼含秋水，很好看。
　　纸条是粉色的便签纸，上面写着几个很娟秀的字。明天放假，我约了磊子，小曦，咱们看电影去吧。
　　我用手指在小冰后背上轻轻写一个好，可能是太痒了，或者春风有点冷，写的时候，小冰姑娘冰凉柔软的身体在我手指下打了个寒颤。
　　许多个春秋走过，我还依稀记得那个春天的傍晚，风还很凉。由于这是我第一次跟姑娘约会，我穿的很好看，也很少，所以还算料峭的春风很快吹透了我的衣服。我和小冰姑娘家离的又很近，我们就叫了一辆计程车，车上我们靠得很近，她说很冷，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抱一个姑娘，很柔软，很冰凉的感觉，温度低的让我感觉怀里的姑娘毫无生气。小冰姑娘轻轻的拥在我的怀里，很乖巧的样子。
　　到了商场，电影还没有开场，她挎着我的胳膊。走过一排排商铺，边走边问：“刚刚抱着我什么感觉呀。”
　　“像抱着一只小猫，很可爱，糯软糯软的身子跟男人不太一样，男人浑身都是硬的。”我实话回答。“臭贫。”她娇羞一笑丝毫没因为我用她和男人对比而生气。
　　商场的走廊里有很多娃娃机，我刷了几十个币子，分给小冰姑娘。她问“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啊？”
　　“嗯，我喜欢像你一样眼睛含水，笑意盈盈，白白的，乖乖巧巧的姑娘。”我心虚的描述着小冰姑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描述越像呼唤。小冰姑娘又笑了。
　　很快，安分的电影不安分的开始了电影名字叫《头号玩家》，电影是磊子推荐的，磊子很精通吃喝玩乐，他认为和姑娘们一起出来玩是一门学问，任何项目安排的都要体贴得当，“就像姑娘穿裙子就不能带她们玩蹦极，姑娘妆容精致就不要带他们吃烧烤，姑娘香水昂贵就不要带她们吃火锅，烤肉。”磊子得意的跟我们分享他的心得。
　　座位都是在一排连号的，这时候磊子突然不同于以往的绅士风度，抢着要坐靠近荧幕中间的座位，于是他快走几步，走到了我们前面，先选好了最右边的位子。我们没跟上他的频率，只好从右往左依次排开，我坐在最左边，右手是虽然想但是却不敢碰的小冰姑娘，再右面隔着小曦，然后就是磊子。
　　电影的大致情节就是虚拟世界人们互相争夺什么财宝。电影主要卖点可能就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特效。
　　电影前半段我们还在认认真真的看电影，偶尔遇到让人开心的地方，她会看着我笑，我也转头冲她一笑，以示回应。
　　经过几个跌宕起伏的情节变化之后，我大大的帽衫上短短的帽绳就被她紧张的攥在了手心里。我的帽绳被她攥住，本来我就不想动，现在更动不了，小冰的头就在我的鼻子下面，我能清晰地闻到阿萎阿逸口中说的少女的芳香，嗨，不就是洗发水，洗面奶，化妆品腌在一起的味道吗，我想。但是那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十分好闻，沉醉了一样，便再也没专心看电影，一直在闻着小冰姑娘的清香。像桃花一样的味道。
　　我的右手一直放在我右手边的座位扶手上，手上面放着我刚刚抓到的海绵宝宝玩偶，方方正正的，黄黄的一大块布料，里面填满了废棉料。小冰姑娘看看我，把左手搭在我的海绵宝宝上面，然后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突然拿走了我的海绵宝宝，这样她的小手就很意外的和我的右手扣在了一起。
　　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跟姑娘牵手，很突然，很慌张，慌张的手里全是汗，突然的我赶紧放下二郎腿，还不小心踢了前排观众的椅背一脚。我慌忙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到我们，都在被剧情和在我看来远没有小冰姑娘好看的特效吸引。
　　小冰姑娘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使劲扣住我的右手，用她独有的轻柔的声音安慰我说：“别怕别怕，我还能吃了你呀，反应这么剧烈。”
　　“不不不，就是很奇妙的感觉，有点惊讶，小冰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害怕呢。”我趴在小冰耳边悄悄的说。小冰很害羞的笑笑。手也慢慢放松，不再使劲扣住我的手。这时候我开始轻轻摸小冰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生怕摸疼她似的。
　　越是轻柔越是感觉手心里小小的像攥住了一团冰丝床单裹住的棉被。越是喜欢这种手感越紧张，越紧张手心越爱出汗，湿哒哒的手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我又不舍得放开小冰姑娘的小手。
　　后来小冰姑娘告诉我，从我手心冒汗这一刻开始，她就认定了我的纯真并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初恋似的怦然心动，这种心动，她好久没有感受过了，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吻我。
　　小冰姑娘似乎察觉出我的左右为难，主动把手抽了回去，她正在认认真真的把我的帽绳和她的帽绳系成一个蝴蝶结，把我们的头之间的距离拉的很近。突然小冰凑到我的耳边说：“你还跑得掉吗，乖乖等着被姐姐吃吧，姐姐太馋你了，做我男朋友吧。”
　　“我从来没想过跑，一直就想住在你心里，我太开心了，当然愿意了。”这是电影开始致敬《闪灵》。导致小冰姑娘很害怕，小冰姑娘一声不吭钻进我的怀里开始颤抖，我把下巴轻轻放在小冰的头上。可能是动静太大了，小曦向左看看我们，表情从不屑到惊讶再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嗯？为什么给我比大拇指，好像是我奸计得逞，把小冰姑娘骗到手了。明明我是被占便宜的，我是被泡的啊。
　　灯开了，电影结束了，电影讲的是什么？我的票钱花在哪了？一瞬间我竟然有些茫然，直到小冰姑娘从后面挽上我的胳膊，“去肯德基吃个饭吧，饿了。”小冰姑娘跟我们说。磊子看见小冰挽着我竟然一点反应没有，还在跟小冰谈论剧情，小冰一直在泡我，她哪有仔细看电影啊。于是她只好嗯嗯啊啊的应付着。
　　“电影选的不错吧，是不是成功了？”我突然听见磊子洋洋得意的对小冰说。
　　“嗯你们合伙套我”我一脸吃惊的问。沉默了一秒，小冰率先银铃般的笑起来，好像得意，好像沾沾自喜，紧接着磊子也爽朗的笑了起来，好像很佩服自己的计划。
　　之后的生活就像换了一个陪伴我的人一样，以前是刘念叫我一起回家，现在是我叫小冰一起走。以前是刘念给我带饭，现在是我拉起熟睡的小冰一起去食堂买难吃的汉堡或者两块钱的蛋肠，她要一碗牛奶燕麦粥，我要一碗皮蛋瘦肉粥。刘念的角瓜鸡蛋馅儿的小笼包我也好久没吃了。
　　每天晚上十一点半放学也不是很难受的事了，我们一般一起走到她家的楼下，她伸出双臂环抱住我的腰，我也伸出双臂，抱住她的肩。她在我耳边吹气，说“我好喜欢你呀”。“我也是啊”。我也这样回答，有的时候她总是把花瓣一样的嘴唇靠的理我很近，有好几次我鼓足勇气想吻下去，但是最后还是没吻下去。
　　现在的我很想夸奖当时的我，把初吻留给了更重要的人，但是当时的我很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遗憾的骂自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姑娘都没有勇气去亲。
　　这样的日子甜蜜久了，自然开始有坏人捣乱。最先站出来添油加醋的是小雅，小雅跟我说：“年哥，小可不像好人呐，前任可多了，你可千万别被她的撩汉花招胡骗了啊，小雅我可都是为年哥你好啊，你千万别觉得我是坏人呐。”
　　“你滚好吗，我刚刚有恋爱的感觉，你来跟我说这个，你不是坏人，你是来讨打的吗？”
　　很久以后我认为小雅的话是对的，并很想给当初的我一巴掌，训斥当时的我为什么不听小雅的劝，“但是那时候我刚刚怦然心动，你让我分手。你觉得我会吗？”当时的我反问道。现在的我哑口无言，因为我感觉当初的我狡辩的有理。
　　小雅说完，表情舒畅，还装作一脸仁至义尽的走了。而我却异常烦躁，很想追上去打她两个大嘴巴子。但是我不能打小雅，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第一个坏人走了好久，第二个和第三个坏人才在一天晚上找上门来。
　　又是一次和小冰再楼下抱了好久的晚上，我满脸绯红的走回家里，刘念和我妈都在看我，我看见刘念眼睛哭的通红。我由于心情很好，过去摸了摸刘念的脑袋，“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啊。”
　　刘念没有搭理我，倒是旁边的我妈先说话“你怎么可以处对象呢？刘念，我不反对你处对象，我早就知道，我甚至还多给了你生活费让你带你的姑娘去吃喝玩乐。但是你不能因为那个小姑娘就对自己家小念不理不睬啊。你这样小念多伤心啊。”我妈还在继续说，我看着刘念哭的梨花带雨，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小冰姑娘让我最近心情很好，所以我感觉自己还是有点亏待刘念了，“别吃醋了，哥错了，是哥不对，好吗。”我笑嘻嘻的道歉。
　　往后的日子我继续和小冰姑娘卿卿我我，和刘念妹妹花言巧语
　　风轻轻撼动着树林，我们提灯观看，远处千灯万盏，而我只有一轮月亮。
　　现在这轮月亮就在我的身边，我正在尽我全力去守护她。
　　之后的日子仿佛也不再浑浑噩噩，虽然成绩仍然不好，但是我也不再上课睡觉，努力听懂老师讲的知识点。
　　我也不再喝酒，小冰说我酒后失态的样子让她很丢脸。我犹豫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如果不再喝酒，那么就要跟酒肉朋友断绝关系，这样才能体现我的坚定信念。我觉得小冰说的没错，确实，喝酒是对身体不好的，阿萎就是这么喝傻的。
　　“你丫疯了吧，就因为一个姑娘说不让你喝酒，你就要和我们分开一段时间。”阿逸一脸惊愕的说，“你丫告诉我，什么是分开一段时间。”小雅问。
　　“就是在一段时间里，咱们各玩各的。我觉得挺好，你们也好好学习吧，少出去撩闲，认真享受生活，生活多美好啊。”我一脸骄傲，很神圣的看着他们。
　　他们一脸惊讶，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
　　“你丫早晚会被这女的毁了的。”他们叫嚣着冲我的背影喊着。
　　我很想回头理论，但我已经很傻逼的把自己提升了高度，因为小冰姑娘学习很不错，所以我当时我总爱自己找存在感，认为自己学习也不是很差。
　　我不想再住校了。学校的宿舍环境属实令人心寒，刷着绿漆的上下铺，一个宿舍能住八个人，没有热水，地是水泥浇的，房顶上一盏二十五瓦每天十二点准时断电的白炽灯，没有插座，没有书桌的毛胚房。房梁上横横竖竖的穿过几根铁丝，这是用来晾衣服的衣架。
　　我问主任“为什么平行班的男生宿舍环境这么差呀，教育局发的津贴都去哪了啊。”
　　“小年小年，你可别乱说哦，津贴都在财务部门管着，我哪知道，可能一部分修修校园，一部分给好孩子发发奖学金。”
　　“可是这环境差太多了吧，女孩子们一舍一卫，还有热水器，可以洗热水澡，尖子班的男寝是四人寝，有插座，有大台灯，有网线。为啥我们平行班男寝环境这么差呢。”
　　主任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但又不能一个字不说，于是马上把脸沉下来“女孩娇贵，环境好点怎么了，尖子班男生聪明，环境好点合理呀，你要是也想住上好环境，就去靠自己努力，考去尖子班，我马上给你安排环境好的寝室。”
　　这变脸速度真快，怪不得能当上主任呢。我想继续反驳主任，但是想想，也别让主任下不来台。
　　“哪有，我感觉环境不错，你看，还有灯泡，我们每天晚上把床褥掀开，把作业放在床板上，打着手电筒写作业，我们已经很知足了，谢谢学校领导班子这么关注我们，没直接让我们打地铺。”我阴阳怪气的说。
　　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再住宿舍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是因为宿舍环境太差，二是因为我妈在我刚刚上小学的时候就认定我们天资聪慧，以后肯定能去当地最好的高中，因此，她早早的在学校旁边的学区买了一套房子，这段时间租房子的那个人也不再租房子了。所以，我就和刘念搬回到学校外面的小区里。
　　这样，我也能每天和我的姑娘多一段回家的路程。
　　我的房子很小，仅仅有两个屋子，一个阳台，一个书桌，我和刘念一人一间。起初我妈不放心我们，来这里陪我们起居，后来因为工作太多，就不再跟我们陪读，常常让我们中午自己随便点外卖。少了一个人，这样我们的房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我身上流淌的血液是纯种的北方游牧民族的血液，从小父母就告诉我男人要怒走八方，风餐露宿，随遇而安，这样，才能在草原上安家立命。
　　冬天我敞开我的军大衣，把我心爱的姑娘，拥进怀里，放下她的长发，我的军大衣就是绿色的蒙古包，姑娘柔顺的头发就是黑色的门帘，我们会像山洞里的两只小兽，只有我们两只，远离兽群，独自生活，互相安慰，姑娘雪白的身体挂在我的身上，既是哈达，也是衣被。
　　这样的生活是不需要兄弟姐妹的，安安静静过完一生才是我们喜欢的生活。
　　阿萎曾经问我们。“阿逸要当流氓医生，小雅要当主治医师，小年要进教育局，我想当艺术家，可是磊子，你想干什么啊。”
　　磊子是我们所有人中最迷茫的那个，他爸爸希望他去学技术，这样他毕业就可以回家接手他家的厂子了。
　　“我不想当厂长。”磊子跟他爸吼着。
　　“那你能干啥？你学习有啥用，大学生找工作简单吗，你以为现在工作好找吗，毕业就是失业你懂吗，爸会害你？”成年人就是很喜欢现实，从而忘了我们这个年纪，如果我们从现在就开始现实，那梦想什么时候实现呢？
　　“我不管，我要当文化人，我要考重本。”磊子丢下这句话背起书包跨过两个市的距离，来到了我们这所高中。
　　我认为磊子是很勇敢的。
　　“但是重本之后呢？重本根本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啊。”阿逸继续追问。
　　“之后，那就是很久以后了，我现在就想，还是太早了。”磊子因为不能正面说出他的理想，感觉很羞愧，把头埋在了膝盖之间。
　　我捧着小冰的脸，看着她依然泛着笑意的眼睛，突然问“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嗯？哦。要是你愿意养我我就什么也不干专心给你生孩子，如果你不愿意养我了，我就当一个小老师，窝在这个小城里，安安稳稳度过一辈子。”她半开玩笑的说。
　　“为什么啊。”我问。
　　“孩子们叫我小冰老师早上好，我一口一个，挨个回复，你好，很舒服的感觉。”
　　跟我一样，小冰也很喜欢孩子，孩子可以让我想到自己小时候，也可以让我幻想以后自己的孩子可爱的样子。
　　刘念常年如一日的抱着她的保温杯和米奇老鼠图案的坐垫出去上自习了。我偷偷摸摸把小冰带到家里。
　　昏黄的旧灯泡和以前也不太一样，变得格外柔和，屋子里四种味道奇怪的混合在一起，我的汗臭，刘念的脚酸味，桌子上的橘香，以及我手里像水一样柔软的小冰散发出的郁金香味。
　　我的手指不停探索，在小冰身上高起低落，弹奏着高山流水。
　　突然小冰笑了，她说你摸到我的痒痒肉了。
　　“你还有痒痒肉呐。”
　　“有，但是只有一块。”
　　“在哪啊。”
　　“自己探索，我就在你手里，并且刚刚你已经摸到了。”
　　小冰姑娘的痒痒肉是不好找的，她的嘴角永远在上扬，眼睛喜欢眯成月牙状，露出浅浅的卧蚕，跟她不熟的人是分辨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在笑。
　　“你笑了，我找到了。”我说，当我的右手食指划过小冰姑娘的右边副乳区域时，她轻轻震颤了一下，这样轻微的细节当然被我识别到了。
　　“不重要。”她笑得很好看
　　“我感觉很重要，因为这是身体的秘密，是增加我们之间互相了解的渠道。当然很重要。”我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也告诉我你最喜欢我的哪里呀。”
　　“眼睛。”我说，“你的眼睛我第一次看就记住了，很特别，永远都是水润润的，可能你们小姑娘都是水做的吧，不像我，看会电视就得把眼睛望出窗户，看看蹦蹦跳跳的小学妹。才能缓解一下眼睛的干涩。”我半开玩笑的说。
　　外面的夕阳已经很红了，给远处一排排忙忙碌碌的磕头机镀上一层金光，如果是秋天或者冬天，夕阳的天空还会有厚厚的金紫色的火烧云，漫天遍野全是金红的颜色，大片的芦苇荡会随着风起起伏伏。
　　可是现在是春天，只有燕子飞过芦苇，在小桥下的水沟里快速的蹭一下嘴巴。再迅速扎向天空，跟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