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中城》许十五

5、遇见

　　“去街上逛逛，赶紧的。”赵直硬拖着高珵起来，给他打好了洗脸水。
　　高珵看着脸盆水里的自己，不经哈欠连连。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赵大爷，想着这位爷吃饱喝足了怎么还没走，逛街哪个鬼和他逛街。
　　正好对上了赵直的眼神，赵直迟疑的端着茶杯，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啊，呀呀，我的娘啊，子琼你的眼睛怎么肿成了球。”
　　什么，赵直不会骗自己吧！但好像眼睛确实有点挣不开，还是去看看镜子，“诶呦，左眼皮肿成了个山丘丘，一摸还痛还痒。”
　　“赵直，你快再看看，我是不是生了病！”手不受控制的去挠眼睛。
　　“别拿手去挠。”赵直捧着高珵的脸给他眼睛吹气，“可能是蚊子叮的。”
　　“啊，明天我还要教孩子认字，破相了孩子们该认不出我了。”
　　“好了好了，去看看医生，看看能不能消肿的快些。”赵直拉着高珵出门，拐出高家巷往东走来到三叉路口，再往南走来到长沙繁华商业中心——八角亭，司门口，红牌楼往南一条街。
　　拐进八角亭，走进了招牌上写着随缘堂的中医铺子。
　　里面坐堂的中医是个年轻伢子，“确信是蚊虫叮咬，记得回去后挂蚊帐薰艾草，明天自然就会消肿。但，你最近脱发严重吧！”
　　“对，最近头发一撮一撮的掉，是生了大病吗？”
　　“只不过是肾虚，需要喝中药调养，不然会成和尚的。”
　　于是高珵提着好几大包的中药走在大街上，“赵直，我不想喝，这玩意苦死了。”
　　“那可由不得你，你想去当和尚，我倒是可以打发你一个化缘的碗。”说着掏出了包好的麻糖，“吃点子糖就不苦了。头发掉光了你学生会笑话你的。”
　　“哦嗬，这不是只会在过年的时候来我屋里蹭饭的赵伢子吗！今年过年你小子敢两手空空上桌吃饭，我就放狗给你咬出去。”远哥嘲讽的说道。
　　“李远一，什么两手空空，去年我可是自带碗筷去你家吃饭，你老年龄大了忘全乎了。”
　　“你！”
　　四儿用手肘杵杵远哥，示意他别再贫了，“你俩见面就掐，对了赵哥你旁边的是？”
　　大家伙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高珵的身上，“他是我兄弟。”
　　“我是他兄弟，你们可以叫我子琼。”不知道为什么当赵直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是他兄弟时，心里就像被扔进湖面的石头溅起了波澜。
　　远哥揽着赵直走在前面说着话，四儿倒是比较在意高珵，刚刚高珵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全看在眼里。
　　“子琼兄，我叫李四岸，他们都叫我四儿。”说完倒是抢过高珵手里的药材放自己手里提着。
　　起先高珵还有点不自在，可四儿一直用离他远的手提东西，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回来。不过后来他也忘了这回事，因为他和四儿聊得太投缘了，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四儿，子琼兄，我们去潇洒酒楼吃酒，今天赵直付钱。白吃我那么多碗饭，今天我一定狠狠宰你一下。”远哥看见后面两人聊得欢，扯着嗓子喊两人快点，聊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
　　四人进了育婴街的潇洒酒楼，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远哥突然内急便说：“你们先点着，我去去就回，四儿照着贵的点。”急匆匆地去了茅房。
　　“四儿，你还没搞定远一吗？他都快到娶亲的年纪了，你自己抓紧。”赵直喝着茶看着四儿。
　　“我不确定他的心意，我怕吓着他，怕他以后躲着不见我。”
　　“要是那天突然给你带回来个女人，你就后悔哭吧！”
　　“嗯，你和子琼关系不一般吧！”
　　咳！咳！咳！咳！听到这话正在喝茶的高珵呛住了，咳的小脸通红，害怕的看向赵直，“他眼睛毒着呢！瞒是瞒不住的！”
　　“子琼，我有点羡慕你，赵哥人很。。。”
　　“李医生！”四儿转过头看向沈清三。
　　“沈小姐，在下还不是医生，你也是来吃饭的？”
　　沈清三后面跟着三花，“嗯，既然李医生现在没空，改日清三设宴道谢。”作揖之后，沈小姐进了包间。
　　“四儿，你怎么认识的沈小姐。”赵直这回来了兴趣，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看着四儿。
　　“我碰巧救了沈老爷，当时小姐在场。点菜吧！远哥回来该骂我了。”
　　“他肯定会骂，四儿你今天脑子还留着家里呢！等什么照着贵的点，你赵哥出钱。”
　　四儿非常赞同赵直说的话，笑着与赵直碰杯，虽然里面是水。
　　说着呢！远哥回来了，看见还在喝茶的三个人就来气，“四儿你今天脑子呢！叫你照着贵的点。什么玩意，还得自己来，老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高珵喝着茶差点又呛着了，“竟分毫不差。”惹得其余二人哄堂大笑。
　　“什么毛病，饭都没吃上还笑的出来。”挠挠后脑勺，远哥实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