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中城》许十五

2、夏夜凶案

　　扯掉黄昏的画卷，挂上黑夜的招牌,刻上星光点点,一切都那么美好。
　　许府外点起了灯，照着大门冷冷清清，许小姐闺房却很是热闹。
　　“清儿。”一位妇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排的婢女。
　　“给二娘请安。”。许清三给二娘行礼。她抬眼就看见这个用胭脂水粉调和出来的脸。
　　“清儿快快随我来，你父亲等你许久了。”说罢，她被两个婢女搀扶着走在前面，许小姐就只好跟在她后面。原先庭院里被小姐称赞的幽远小径，现在也是讨她嫌，没有大路宽敞。
　　“老爷，清儿回来了。”二娘她扭动着身躯，慢悠悠的走到父亲身边，像拼命摇尾巴讨奖赏的小狗。
　　“父亲，孩儿回来了。”清三跪在父亲身下，行大礼。
　　许老爷子，肉眼可见的喜悦，忙将她扶起。
　　“清儿，回来就好。”
　　“来来来，吃饭。”许老爷子今天高兴特意叫管家拿来了收藏许久的黄酒，小酌一杯。三花站在许小姐旁边布菜，夹着香酥河虾，清炒白菜。自己朝三花挤挤眼，还是三花体贴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嗯那河虾还是老味道，外皮脆而不焦，虾肉嫩滑鲜香，这手艺没个十来年的功力练不成，想着是哪位老师傅，便开口问道哪个酒楼的厨子做的。三花见她问连忙说是育婴街的潇洒酒楼。
　　“烤鸭真香，哥你多吃点。”四儿举着骨头逗着黄狗，远哥看着它们笑出了后槽牙。他左手握着酒杯，右手拿着竹筷，用横扫千军的力气夹住了敌军首领花生米的头将其送入口中，痛快。晚风吹进院子，催发了酒劲，远哥上头了。
　　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眼前的两个家伙，他现在特满足。四儿被看的脸红，头偷偷地埋了下去。咬着嘴唇说道：“不要再看了，真的烦。”
　　“不许看，那我就偏偏看，再说了我看的是二黑，与你何干。还有你不看我又怎知我看你”远哥打趣道，继续吃着花生米，看四儿怎么接。
　　四儿被噎的脸红，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在看他。“明明是条黄狗，取了个二黑的名字，你怎么想的。”
　　“别想叉开话题。”远哥放下了筷子，叫唤了二黑，摸着它的狗头，二黑的尾巴摇的更欢了。
　　“捡到它的时候一身泥巴，老黑了，谁知道洗完就黄了。还有喽，是在距我们家二里地捡的。故名二黑。这名字你看前即知来路，后必见归途。”狗子听到主人叫了它的名字，“汪”的一声回应着。
　　深夜的长沙，只剩下明月，被喜鹊惊着了的枝头，以及吹着凉风叫的更欢的蝉。
　　今夜可不寻常。
　　鸡鸣清晨，远哥小心翼翼的从床上摸下来，生怕吵醒四儿，悄悄的出门。
　　清晨的街道人可不少。买花的妹子长得就熨帖啦，同样熨帖的还有她们篮子里待开的花苞以及叶子上的露珠。“鱼兰花喽”，“茉莉花喂”，“白兰花哎”。卖花之声，不绝于耳。远哥买了点茉莉花，避避暑气，主要是四儿喜欢。
　　他和朋友攀谈着得知，今早司门口看见个死人躺在街上，可把来开门的伙计吓得个半死，掌柜的嫌晦气一早就拉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实话也没太在意，长沙每过段时间都会有人橫死街头，大家也都不奇怪。
　　远哥提着包子和花就回去了。回来时四儿还没醒，他又去井口挑了两桶水回来。洗着昨天四儿换下来的衣物和自己的。先洗四儿的，免得被自己衣裳染脏，四儿还要穿去学校的。远哥洗的可认真了，搁平时自己的衣服泡一泡，扭一扭，啪的一声甩上绳就完了，四儿的衣服要仔细洗。四儿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远哥洗着他的衣服，鼻子里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
　　吃完早点，远哥同四儿说了在司门口发生的事情。叫他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