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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入闰王府 ...

  •   洛珠退下后,秦鹤独自留在房间内。天色已经黑透了,平日这个时间点,自己早已呼呼大睡了,可今夜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屋里蝈蝈叫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床上的被褥被揉作一团,秦鹤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最后干脆坐起身来。

      脑海中那张时而英气倔强,时而淡漠浅笑的脸,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样漆黑的夜,那样凌厉的剑,那样纤瘦的身子,那样无畏的胆子,那满身的鲜红,那一脸的苍白...

      那些画面,在秦鹤的眼前晃啊晃,洛珠的话,也在他耳畔响了又响。

      他和元莘,像她爹娘?

      他,和元莘?

      不不不!纵使那恶女对自己对自己有意,又有救命之恩,自己也不是非要以身相许啊。

      她是对自己有意吧?

      不然为何对自己百般忍耐,千般讨好,还舍命相救?

      可她若真有意,又为何总想将自己与沈小姐撮合在一起?照她的性子,应该强取豪夺了才是啊。难道...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选择了成全?宁愿毁了自己的幸福,也要成全他的幸福?

      想到这里,秦鹤心里也软了软。那恶女的心思,也不算太坏。其实她长得也不算难看,肤白腿长,一双杏眼,清澈明亮。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武功极好,能保护自己,若能真与她在一起,也不算坏事。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只能放弃沈小姐了。

      不过,出了放弃,自己还能怎么样呢?七巧之夜,他就知道,她有了心之所属了。所以在庭院之外,自己的猜想又一次得到证实时,他也只是有点感伤。就像元莘不愿意强求自己一样,他也不愿强求沈姝华,哪怕他有了太子之位。

      其实他也一直没抱过什么希望,那样完美的女子,就像是遥不可及的白月光,岂是自己这种凡夫俗子能触及的?反观那二皇子,清俊优雅,气度不凡,他才是沈小姐的绝配。他们在一起,是上天赐的良缘,自己连吃醋都不配。

      只是下午,他在沈姝华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开口也不知说些什么,浑身不自在。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无望,还在人前丢人现眼干什么呢?不如早早离开算了,自己也轻松一些。

      至于他为什么要生元莘的气,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她执意要办的这场相会,让他着实有些难堪。弯弯绕绕的小情绪,爬上他的心绪时,让他一时间恼羞成怒。其实当时元莘在门外服个软,他也不会气这么久。只是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惹得他更是一肚子闷气。

      算了算了,自己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原谅她算了。

      只是他们感情的事...他明白元莘的心意,可要不要给与回应,以后再说吧。若她能好好对待自己,说不定自己一时心软,愿意与她一起也说不定。

      没想到那个女人,看似面冷,却还是挺痴情的嘛。

      秦鹤吃吃地笑出声来。既然思绪已经理清楚了,心中也没有那么烦躁了,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自己在高堂之中,墙上粘着硕大的喜字。目之所及,皆是红艳艳的,连自己也是一身红衣,对面还立着个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周围一片祝贺之声。

      虽然看不清新娘子的面孔,但他知道那盖头之下是沈大小姐。

      喜婆立在一旁,喊着吉时已到,便催促两人拜堂。两人齐齐跪下,拜了天地,在众人的嬉笑声中,进入了洞房。房间的大门,将热闹之声隔绝在外面,屋里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秦鹤看着自己将新娘子的盖头掀起,露出的,却是元莘的脸。屋内的红烛燃得明亮,将元莘的脸照得且娇且艳。两人含情脉脉地望着彼此,嘴角噙着笑,将交杯酒一饮而尽。

      而后,床幔遮起,一室旖旎。

      秦鹤从梦中醒时,嘴角还带着梦中的浅笑。忽然觉得自己不对劲,怎么能做这样春.梦,对象居然还是那恶女。秦鹤吓得连连摇头,扇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

      和洛珠一道用过早膳,元莘便来乘月阁了。

      冷静了一夜,或许她也觉得自己行事鲁莽,没有顾忌他的面子,便来道个歉。

      可秦鹤一看元莘,便想起昨夜里那张娇媚的脸,那个缱绻的梦,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元莘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你脸红什么?”

      秦鹤吓得立即双手捂脸,果然脸颊一片滚烫,连忙摆手说没什么。又听元莘服了软,心里很是满意。这女人初接触觉得脾气坏,但始终还是不舍得让自己生气啊。不错不错...

      元莘见秦鹤兀自嘿嘿地笑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在听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这个人向来神神叨叨,精神不太正常,她也早已经习惯了,便还是接着自己的事情说道:“我今日要和父亲出府一趟,你自己在屋里呆着,切莫在乱跑了。”

      这句秦鹤倒是听见了,瞪眼问:“你们要去哪儿?”

      元莘慢悠悠道:“不过是办些事,快的话,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你们走了,我怎么办?”生死面前,秦鹤还是很胆小的:“万一你一走,四皇子查到元府,你们又不在,我不是任人宰割了?”

      这一点,元莘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二皇子三番四次来请,自己不去也有些不好,只能安慰道:“这元府是先皇赐的宅邸,是堂堂侯府,四皇子的人一般不敢来查这里的。”

      “你也说是一般了,那要是不一般呢?”秦鹤道:“不行!你们得带上我。”

      带他出去?莫说带他出去太危险,就算他们三人安全到了二皇子府里,也不知道还能苟活几日。

      那晚在四皇子的手下面前露脸,已经让太子的境地万分危险了。自己怎么可能还带着他去见二皇子,到时候,两个皇子协力除掉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元莘听了连连摆手,拒绝了秦鹤了建议。

      秦鹤自从知道自己是太子之后,脾气越发硬了起来:“你们不带上我,你们也别想出去。反正我呆在哪里都有性命危险,那还不如出府逍遥自在。”

      元莘一时之间,陷入僵局。带他出去危险,留他一个人在府里也危险,不去二皇子府里,又怕他们找上门来。

      这该如何是好?

      元莘思索了半晌,最后勉强想出一个法子:“留你一个人在府里,我也确实不放心。带你出去也行,但是你要戴面纱,且不许胡乱说话。”

      自从上次死里逃生后,秦鹤总觉得身边有无数眼睛在盯着你自己,伺机而动,只有呆在元莘身边才觉得安心。见元莘答应了,秦鹤连忙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元莘禀告了父亲,父亲也觉得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同意了。只是更为谨慎地,在秦鹤的脸上,有添了络腮胡须和一字眉,就算揭了面纱,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三人收拾妥当,便让府里的下人准备好轿子,直奔闰王府去了。

      闰王府选在一清幽僻静之处,南面靠山,北面临湖,四季风景宜人。就是位置偏远了一些,不过也符合二皇子清冷的性格。

      人人都知道二皇子喜欢静养,不喜欢与人有过多的接触,连朝中大臣也交之甚少。这么一个人,居然会对元家的人如此热情,几次三番相邀,令元莘十分不解。

      是真如他所说,为了答谢救命之恩?还是另有隐情?这一点,怕只有到了,才能知晓。

      京城的道路,都修得又宽阔,又平坦。秦鹤坐在轿子里,跟着马车一起晃悠,晃得几乎要睡着了,才听轿夫在帘子外说一声,到了。

      秦鹤此行,是以元吾光贴身下人的身份,自然要先下车,恭恭敬敬地将元吾光扶下车来。

      三人下了车,元莘自报了家门,看门的小厮连通报都没有通报,只说了声闰王早已恭候多时,便将门打开了。

      与邑王府的奢靡不同,闰王府修葺得十分清雅精致。庭院里种着成片的观音竹,游廊也漆得翠绿,两相呼应,十分养眼。府中还挖了一道细细弯弯的小溪,溪中养着各色小鱼,游来游去,看着别有一番情趣。

      穿过溪上的木桥,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庭院。二皇子一袭白衣,在庭院中捻着葵花籽,正再喂金丝笼里的鹦鹉。冉炳立在一旁,见元莘一行人到来,眼睛瞬间一亮,走到二皇子身边通报了一声。

      二皇子侧身,果然见是他们,将手里的鸟食撒进笼子里,便请三人正厅里去。

      元吾光和元莘一一落座,下人又送了茶,让两人解解渴。

      秦鹤因用的下人身份,自然只能立在两人身后,眼巴巴地望着他俩。不愧是父女俩,喝茶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左手托碟,右手用杯盖拂两次浮叶,在慢慢抿一小口,无声咽下去。

      望完了元家父女,秦鹤又望向二皇子。

      不愧是沈小姐的心头人。上次一见,便惊为天人,这次再看,还是觉得清新俊雅,举世无双。说来也巧,上次见他,他带着面纱。这次再见,自己却又戴着面纱。上次,他看不清二皇子,这次,二皇子看不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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