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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揭开身份 ...

  •   烈日当空,虫鸣不断。庭院之中,只有秦鹤孤零零地蹲着马步,汗水将后背浸透,双腿也因长时间的用力,止不住地发颤。

      除了元莘昏迷那天细雨绵绵,这几日都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

      小时候母亲教导他,只要行善积德,老天爷就会帮他。

      秦鹤虽不说做了多少善事,可也从未做过坏事啊!怎的老天如此不给他面子,从不能如他所愿,下几场暴雨。好让他可以找借口,回房里休息几天。

      回想当时,自己想都不想,一口答应元莘习武的事,就悔得想扇自己两巴掌。原本觉得习武也不算多难的事。既能保护自己,还能强身健体,最重要的是,能像元莘一样飞来飞去,威风凛凛。

      可没有想到,习武竟然这么辛苦,每天顶着烈日,一蹲就是两个时辰,谁能受得了?他此时,双腿已经酸胀得不行了,浑身像要散架了一般。

      晌午之后,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秦鹤觉得自己快热得昏过去了,突然看到一阵脚步声,一抬头,竟是元莘。

      秦鹤问:“你怎么起来了?”

      “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已经过了五日了,元莘伤口开始愈合,大概是在床上躺的着实有些难受了,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此刻,她站在屋檐之下的阴凉处,手里剥着金桔,悠悠哉哉地模样,像极了那日她在捕蝈蝈,而秦鹤坐在凉椅上的神情。

      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秦鹤没精力计较,只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咬牙道:“时间到了吧。”

      元莘道:“还早呢,再蹲半个时辰。”

      秦鹤一听,居然还有半个时辰,立马道:“我不行了...”

      接着,浑身的气一松,双腿立即软了下来,竟跪倒在元莘面前。

      原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帝,可没有跪女人的道理。可秦鹤已经累得实在受不了了,只想着喘口气歇一歇,尊严耻辱什么的,待会儿再说吧。

      “莘儿!”

      忽然,一个低沉地声音,从秦鹤背后响起。

      元莘越过秦鹤的身影,往后望去,眼神渐渐亮了起来:“爹!”

      还穿着官服的元吾光,望了望跪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又想起进京时听到的风言风语,说元家小姐在家私养男宠,立即眸光一沉:“又在胡闹!”

      元莘一时没看出父亲的不悦,忙快步走了过去,道:“爹,你可算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不知道你又要闯出什么样的祸事”

      说罢,将眼神又投向地上的男子。有些话,当着外人不好说,元吾光拉着元莘的手臂,就要往书房里去。

      元莘也知道,父亲大概是有些误会,刚准备解释秦鹤的事,手臂突然被一拉,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开了,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跪在地上的秦鹤,本见元莘父亲突然进来,自己又是这副模样,觉得十分尴尬。可又见元莘疼得龇牙咧嘴地,心里一急,立马走到二人跟前,对她父亲道:“别拉她的手,她刚受过伤,还没长好呢!”又转过头对元莘道:“你没事吧?”

      元莘有些诧异,他不是向来与自己不对付么?怎么变得这么关心自己了。又瞥见父亲一样的眼神,略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声没事。

      元吾光见两人这副神情,心里越发觉得不明不白,可作为父亲,他更担心女儿的伤势,便问道:“你怎么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元莘本想敷衍过去,毕竟不想父亲担心。

      可秦鹤偏偏嘴快,抢在她前头,比划道:“怎么不严重,这么长一把剑,直接从肩膀处刺穿了。”

      元吾光听得心里猛然一惊,想要查看女儿的伤势,却又觉得女儿长大了,不方便让他细细查看,只能阴沉着脸:“怎么伤得如此重?”

      “是四皇子的人伤的!”秦鹤又一次抢在元莘前面。

      元莘险些被气晕过去,咬牙切齿道:“我有嘴!”

      秦鹤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怕你太辛苦了,所以才帮你答了吗?”

      元吾光一听,牵扯到四皇子,便更是胆颤心惊,逼问事情来龙去脉。元莘见这件事已经瞒不过去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将那晚的事和盘托出。

      “鲁莽!”

      元吾光听完,气得在院子直打转,指着元莘的鼻子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行事要谨慎,行事要谨慎,你怎么就改不掉这鲁莽的性子呢?有什么事,不能等爹回来,和爹一同商议了,再做决定?一个人闯地下暗室,是多危险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次是运气好,还有命回来,下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元莘也知道父亲说的没错,这次能回来,确实已经是万幸了。若不是秦鹤将通口打开,自己和那群女子,怕是都要丧命于暗室之中了。于是低着头,静静等着父亲训完。

      这些年,元吾光又当爹又当妈,元莘又性情鲁莽冲撞,他自然比一般父亲要操心得多,也啰嗦得多。教训的话,说了一箩筐,担忧的话,又说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元莘见父亲发泄的差不多了,想着赶紧把太子之事告知父亲,父亲脸色一定能由阴转晴。便将秦鹤推到自己身前,道:“女儿还有一事要禀告父亲,不过这次,是个喜事。”

      元吾光一听,是喜事,心想莫不是女儿已经与这混小子私定终身了罢,脸色又垮了几分:“什么喜事?”

      “事关重大,还是去父亲书房说吧。”

      元莘说完,便领着秦鹤往书房方向走去,那步子轻快的,根本看不出来有何伤势。元吾光走在两人身后,心中感慨万千,果然女儿大了不由爹啊。

      等三人进了书房,元莘确认屋外没人,又将门窗关紧,才跪在地上对父亲道:“女儿寻到父亲一直要找的人了。”

      元吾光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为父一直在找人。”

      元莘脸色微红:“那夜父亲喝多了酒,女儿本想给父亲送碗醒酒汤,无意之间...听到父亲与哥哥谈到此事。”

      这件事涉及皇家血脉,元吾光本不愿家中人知晓的,只怪那晚喝多了酒,一时将秘密说了出来。所以此事,错在自己,而不在与女儿偷听。

      元吾光又将眼神,落在女儿身边的男子身上。刚进院子的时候,没怎么瞧清男子的脸,现在细细看来,那眉目清秀的模样,确实与皇帝有几分相似。没想到自己辛苦寻了十几年的人,竟然被女儿找到了,似乎不太敢相信,谨慎地问:“确定是此人?”

      元莘道:“确定了,他自小随身携带这黄龙玉佩,腋下也有六枚青痣,正是呈六芒锐星之像。”

      说罢,便将那黄龙玉佩,递到父亲眼前。

      元吾光双手捧着那块玉,眼眶瞬间滚烫起来,跪在秦鹤面前,声音微颤:“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啊!总算让罪臣在有生之年,寻到了太子殿下!罪臣终于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秦鹤一听,瞬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劈得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元莘说他另有身份,他只以为是什么官宦贵族,怎么一上来,便跪在自己面前,还喊自己太子殿下?

      秦鹤缓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问:“什...什么?你唤我什么?”

      元吾光望了一眼元莘,元莘解释道:“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五岁之前的记忆,也因一场大病,忘得一干二净了。”

      元吾光听太子被送走后,大病一场,更是愧疚不已,哽咽道:“微臣罪该万死,未能护太子周全,请太子殿下责罚!”

      这一回,秦鹤听得明明白白,实实在在了。

      他,是太子?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你是说...我爹是当今圣上?”秦鹤嚅嗫道:“这...不可能。虽说我从小跟着娘亲长大,确实没见过父亲。但顶多顶多,也只能是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又怎么会是太子呢?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有误会!”

      元吾光擦了擦眼角,道:“你母亲并非你的生母,是微臣在危难之际,将你托付于她照看几日的。本想着等皇城动荡平息,再去找你的,谁知她带着你,一去不复返。”

      这...怎么可能!

      幼年时,与母亲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他记得自己不愿吃药时,是母亲一口一口喂他吃下去。自己夜里睡不安稳时,是母亲将他揽在怀里,哄他入睡。那些年,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母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将好的统统留给自己。

      这么多点点滴滴,如今却告诉他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

      秦鹤情绪激动起来:“不是我的生母?怎么可能!那我生母是谁?你说啊!”

      “你母亲,乃是为救圣上,驾鹤西游的先皇后——元慈皇后。”

      这一切来得太过猛烈,激得秦鹤竟一时笑出声来,跌坐在木椅之上,神情呆滞,嘴里不住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

      元吾光依然跪在地上,见太子这副模样,心痛不已:“这一切,都是微臣的错啊。当年皇城内乱,你才刚满五岁,你父皇担心你的安危,命我将你偷偷送出皇宫。我本已将你送入靖王府中,却又因一时猜忌,在你再度送入一栋民宅里。都是微臣的一念之差,才害得太子殿下流落民间,受尽苦难。”

      原本元莘救设想过,若秦鹤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惊得大脑崩溃,神经错乱。没想到父亲说完,他只是瞪目哆口,一动不动,静得如同一塑雕像。

      还好,场面还不算太难控制。

      只是看着父亲还跪在他面前,泪涕齐流,不免有些难受。父亲已年迈,这十几年来,为了寻找太子的行迹,走南闯北,没吃过一顿踏实饭,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终于,她将他寻了来,父亲总算能安心了。

      元莘上前,想拉起父亲,可父亲怎么都不肯起身,想是没得太子的令,他是不会起来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吗?如今解开了,也是一件好事。”元莘走到秦鹤身前,宽慰道:“当太子,不比当花匠好些?你当上太子,既可以见到生父,还可以让圣上赐婚,将沈家小姐许配给你,了你一桩心愿。”

      秦鹤转头望向元莘,眼神还是有些茫然:“太子...我真是太子?”

      元莘颔首,语气坚定,

      “是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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