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余生》Echolee

3、第 3 章

　　往后的物理辅导被顾礼多次拒绝，不针对人，也不针对事，只是自己有一种直觉，逃避偶然。顾礼保证自己物理下一次月考时一定不拖自己亦或班级成绩的腿后，物理老师终于不再向她提让谁谁谁给她辅导了，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她说说笑笑没有正行，把物理老师当作熟识的长辈“你不怕同学说你利用职权，为我徇私，还周瑾昀这么个大神在我旁边，我怕他心里瞧不起我，还因着你不都得不面对着我这光电效应都搞不清楚的人耐住性子。”
　　顾礼这个人极爱自由，不喜欢强迫。他也知晓她遇上了什么，这个学期在旁边仔细教着，也算看清楚了，她根本没把成绩看一会事，感兴趣了学一学，不喜欢就往旁边放。眼光什么的说与别人听，可能有人会相信。但他不信，到底些什么原因，他不去问她了。
　　这几日因为快要元旦了，校园里看得到的黑板报都得重新出一遍，十班的黑板报在操场旁边，冬日里的太阳很舒服，可是顾礼太白了，一晒皮肤就发红，只能傍晚的时候答应来帮忙。顾礼除了文章写还不错外，画画也是从小学起来的，她母亲是画家。确实也亏这些点点才艺，才让她的人缘还行，帮忙能帮时极其爽快。文艺委员邹清十分喜欢让顾礼画些东西在板报上面，她说顾礼的画不像她，她是冷静的，置身事外的，画却是极其绚丽的，颜色调的亮仿佛要燃尽生命中的光，带着不顾一切。
　　邹清抬头看顾礼，顾礼坐在梯子上面，随手扎了个着头发，有些细碎的头发和着晚风扬起来。左手拿着调色板，右手拿着画笔往墙上画，画笔很细，一笔一笔很仔细的勾勒着，晚霞在天边招展，光仿佛要穿透她，红色印到她脸上，白纸上一点浅浅的红，容颜娇艳。收尾工作结束的时候铃声也响了，高三的晚自习开始了。邹清等着她要与她一起走，她们俩往公交站走过去，女孩子喜欢八卦，更热衷于散播八卦。顾礼听她说某某老师做了一个烤瓷牙和脸的颜色一点都不配，说班上谁和谁闹矛盾，因为喜欢的人是一个人。还说乔清玉对周瑾昀有意思，说她看见别的女生写情书给周瑾昀，于是找了那个女生谈话，说了些难听的话，让那个女生知难而退了。
　　邹清是个热情的女生，恨不得把她这些天来听到的八卦小消息都说出来。顾礼脑袋嗡嗡响，看见邹清要坐的公交来了，赶紧让她上车去。送走了邹清，公交站就一个她了，她看了眼时间，给外婆打了个电话，怕老人家担心，告诉她今天回得晚，让她不要等她回来吃饭，自个儿先吃。即使她说了也没用，老人家也有自己的坚持。还在叮嘱让她注意安全，她在手机这边耐心的应着。突然热闹了起来，她撇过眼去看，周瑾昀，旁边的男孩子正跟他玩笑，笑得有些不正经，但偏偏只他一派肆意悠然的样子，斜斜的躲过旁边男孩要搭他肩上的手。顾礼收回眼光背过身去，专心的听外婆讲话。“瑾昀，别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女孩子脸皮薄、、、、、”他旁边的男孩跟他很熟，说着玩笑话勾肩搭背的就要把他往车上带。
　　公交车还没开走，她身后冒出些人急急忙忙要往上赶。顾礼这会儿虚晃着眼睛直往地上盯，有人不小心撞了下她，抬起头来，旁边的男孩子看了眼她脸红着道歉，她不在意微微点了下示意，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凌之旗看到周围一大堆人打趣李峙倒是乐了，听过原因秉着瞧个热闹的心态要别人指给他看，学校里哪个小美女瞧一眼还让人脸红了？她心思敏感，捕捉到视线来源，皱了皱眉头，隔着一层车窗玻璃被人打量，神情愈加冷漠，偏偏是周瑾昀旁边那男孩厚脸皮的高抬着手像是在和她打着招呼。周瑾昀看了眼她脸色倒是拍了凌之旗一下，偏偏他不知收敛，没脸没皮好在车这会往前开了。凌子旗倒是回头跟周瑾昀开口：“乔霖安他堂弟，就是为追这主儿，喝醉了要死要活。”
　　顾礼肩膀不自觉有些僵硬，等到车开走，无形竖起的屏障才慢慢收回来。她沿着马路戴上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如果你能让她降落，天空如自由无尽头，宁愿是条船如果你是大海，就让她能漂流在你心中……..”
　　她今晚又失眠了，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往窗往边看，漆黑一片，只偶尔有几缕昏黄的灯光从墙角屋檐下露出来。从锁紧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烟来，平日怕外婆发现总把它藏在深处。许多夜晚厌烦这个世界，沮丧，暴躁的时间多，坏也好似天生会的，不用学，从第一根烟，那根烟是从醉生梦死的母亲包里拿来的，到如今，已很熟练了，忽而想起网上的段子，有些好笑也带着疑问，抽烟喝酒烫头，再加上纹身的话，十足十坏女孩。她不是为了吸引注意刻意去标榜，只是生来骨子里带了些反叛。她知道自己大部分是坏的，她从黑暗中滋长，却深切无力的向往光明。有时候充满着恶想把人托下水，理智犹如最后的拉链平衡着她，若是没有这根链，她堕落了，空虚了，无聊了，遇见新奇的了，好看的了，那欲望就会撕开她光滑美好的表皮，拉扯撕裂，最后鲜血淋漓，夜晚总是容易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