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沈惜若

3、第三章

　　“娘娘您不知道，今天包大人把官家堵在福宁殿，要他一定严惩张贵妃的伯父，那叫个义正言辞呀，官家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愣愣的站在那里听，更搞笑的是官家被他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简直是笑死我了。”白如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确实有趣。对了，我要你查的清如的死因，查的怎么样了？”这件事现在成了曹丹姝的心病，幼溪也亲自写信给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查出清如死因，还她一个公道。有衡和清素也来信询问过。况且清如也是自己的好姐妹，自己也希望她能得到应有的公平。
　　“还是一无所获。”白如噘着嘴，其实真的不能怪自己不努力，只是这件事太奇怪了，就像有人暗中操作一样，一夜之间谁都不能再插手了，也没有人敢在提起了。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必有冤情，还是给我查，我就不相信这个凶手还能逍遥法外！另外，从今天起给我盯紧宁华殿，如果薛玉湖再进宫，或是贾玉兰等人再跟什么人接触，你们一定要及时来报。还有，那个杨怀敏那也给我看住了，他可不是个善茬。记住，一定要秘密行事。”这次的事曹丹姝绝不会再坐以待毙了，她要先发制人，替自己的好友讨回一个公道。
　　“是！”大家都知道自家娘娘跟薛家姑娘是闺中密友，这次她能一改往昔，彻查此事，看来宁华殿的那位真的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曹丹姝闭门不出，苗心禾不冷不热，其他娘子也因为张妼晗的事对赵祯颇有怨言，就连徽柔见了自己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赵祯现在除了福宁殿就只有宁华殿可以去。可是最近因为朝堂上的事张妼晗每次见到自己不是哭就是闹，赵祯也渐渐的也烦了，可是就是拉不下脸来去找曹丹姝，去了别的地方张妼晗也接着找了过去，惹得其他娘子也不敢留自己了，只能每晚宿在福宁殿，跟着那些讨人厌的劄子一起过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自己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孤家寡人”了。
　　终于，赵祯实在是憋得不行了，他叫上撩子悄悄来到了坤宁殿。原本以为这个点丹姝该睡了，谁知坤宁殿灯火通明，笑声不断。赵祯的火腾就上来了，什么有病不能劳累呀，根本就是他妈的扯淡，通通都是搪塞自己的借口。于是气冲冲的的就往里闯，连通报都不让，谁知进去却直接傻眼了。
　　“官家！”苗心禾等人也没有想到赵祯会这个时候来，赶忙起身行礼。曹丹姝也装摸做样的从床上下来请安。不过她却在心中冷笑，就知道他会再来，所以这几天才让禾儿她们几个进来的。
　　“不，不必多了礼，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在这样？”赵祯没想到大家都在，他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谁知道现在可好没地方发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爹爹才是，这么晚了爹爹不陪着您的张贵妃，跑到嬢嬢这里来做什么？”徽柔跪坐在床上也不起身。
　　赵祯被自家女儿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尴尬的站在那里。
　　“徽柔，怎么跟爹爹说话呢？”苗心禾轻斥，其实她也没想到赵祯会来，但是看着他刚刚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就知道一定是在张妼晗那受了气来娘娘这撒的，现在要是徽柔在火上浇油那会更加不可收拾：“我们听说娘娘身体好些了，所以过来看看。”
　　“奥，是吗，皇后的气色看着是比之前好些了，别站着了，秋和，赶紧扶你们家娘娘躺下。”赵祯亲自将曹丹姝扶到床上。
　　“谢官家。”曹丹姝“虚弱”的说道：“官家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没事，就是散步走到这里了，看着你屋里还亮着灯，以为有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大家都在。”赵祯找了一个非常蹩脚的理由。
　　“有劳官家挂心了。”曹丹姝说完以后就半倚在床上不再说话儿。
　　曹丹姝和赵祯不说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在再开口了，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那里，场面很是尴尬。
　　“刚刚听你们在外边说的很热闹，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说来也让朕乐呵乐呵。”赵祯本就憋着气，现在又见大家看着自己来了连话也不说更加憋屈了。
　　“没说什么，就是馋娘娘做的鹿肉脯和酿的酒了，想着等娘娘好了再做给臣妾们吃。”只有苗心禾笑着接道。
　　“朕也想了，就是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再做呀？”赵祯也笑盈盈的看着曹丹姝。
　　“爹爹想吃肉喝酒有的是人给爹爹做，干嘛总是麻烦嬢嬢呀？宁华殿天天大鱼大肉，一箱接一箱的好东西往里送，难道还没有爹爹合意的吗？”徽柔今天是铁了心要跟她的爹爹过不去。
　　“徽柔！”徽柔这么一说，大家更不敢才开口了。苗心禾知道因为一把箜篌自家闺女对赵祯很不满，其实自己也很生气，但是碍于场面又不得不作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有时候自己真的很佩服娘娘，有什么苦都自己忍着。
　　“徽柔今天这是怎么了，可是看上什么好东西了，告诉爹爹，爹爹去给你找。”赵祯也知道上次的事对不起徽柔，但是妼晗刚刚丧女，自己实在不忍再让她伤心了，只能委屈徽柔。
　　“嬢嬢，徽柔还没有谢谢您上次送给徽柔的箜篌呢，怀吉说那可是极品呀。徽柔现在弹得已经很好了，等过几天嬢嬢身体好了，徽柔第一个弹给嬢嬢听。”偏心到了极致，失信次数多了，连徽柔也不再相信她的皇帝爹爹了。
　　“是吗，我们的徽柔真棒，那把箜篌原是嬢嬢的嫁妆，可是嬢嬢怎么也学不会，正好送给徽柔，也算是用尽其用！”曹丹姝装作没看见赵祯求助的眼神，笑着勾勾徽柔的鼻子。
　　“娘娘不知道，徽柔可喜欢这把箜篌了，天天抱着弹个不停。不过也幸好有了这个，我们的小魔王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了，不像之前天天跟个皮猴子一样不消停。”
　　苗心禾说完大家都笑了，只有赵祯心酸的很，自己的妻子女儿都视自己为空气，仿佛没有了自己她们也照样过得很好。看着曹丹姝脸上的笑容，赵祯多希望她是因为自己才高兴的呀。可是赵祯忘了，人的心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就在这正热闹的时刻，门外传来了吵闹之声，原来又是张妼晗听说管家来了坤宁殿来抢人了。坤宁殿的人自上次得了曹丹姝的示意以后，对于张妼晗的无礼闯入，只是假意阻拦把事情闹大，接着就会让她进去。
　　“官家！”张妼晗又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抱住赵祯。赵祯只能认命的抱住她不住的安抚。
　　对于这种天天上演好几遍的场面，在座的各位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仿佛没看见一样。只有徽柔厌恶的说了一句“疯子”，却被曹丹姝制止住了。
　　“朕不是告诉过你，你身子不好不要乱跑吗，你宫里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赵祯目光凌厉的看向贾玉兰等人，吓得她们只能跪在那里不断的请罪。同时赵祯也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自己每一次去哪里张妼晗都知道，难道真像言官说的那样，她与外臣勾结吗？
　　“官家，您不要怪婆婆，是妼晗太想官家了，官家只要不在妼晗身边，妼晗就害怕。”张妼晗也感觉出了赵祯今天的不妥，她认为一定是曹丹姝她们在他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皇后娘娘不是病了吗，官家还是少来探望吧，以免将病气过到自己身上。臣妾想娘娘是不会在意的对吗？”张妼晗示威似的看向曹丹姝。也难怪，被别人捧得太久了，她就真以为自己是这后宫的第一人了。
　　众娘子大惊，都担忧的看向曹丹姝。谁知她并不理会，只是笑着在安抚徽柔，仿佛张妼晗根本就不存在。
　　赵祯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训斥张妼晗，又怕吓着她，想说曹丹姝，但是人家又没有错，找不出理由，只能阴着脸不说话。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由于他的这个态度，再一次伤了后宫所有人的心。
　　“官家，您看皇后娘娘呀，臣妾跟她说话她也不理，难道臣妾真的就这么讨人厌。”说完又抱着赵祯呜呜的哭了起来。
　　“知道自己讨人嫌还不快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疯子！”徽柔不顾曹丹姝的阻拦，掐着腰站在床上骂道。
　　“皇上！臣妾不活了，连公主都敢骂臣妾这个长辈，这个宫里当真没有臣妾的容身之地了？”张妼晗哭的那是叫个梨花带雨呀。
　　“徽柔，闭嘴，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大的。”赵祯的偏心是展现在各个方面。
　　“白如，我有些累了，请官家和张贵妃回去吧。还有，传令下去，我身体不好，以后坤宁殿还是闭门谢客，以防再把病气传到各个宫里。对不住各位妹妹了，鹿肉脯和酒怕是短时间做不出来了，这天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曹丹姝笑着下逐客令，但是口气却不容拒绝，在座的其他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