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沈惜若

2、第二章

　　就在言官不断参奏张妼晗，夏竦、王拱辰和文彦博不断为她开脱的时候，坊间又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而这次的传闻却让百姓深信不疑，都大骂夏竦、王拱辰和文彦博是披着羊皮的狼，忘恩负义，残害贤后，勾结妖妃。三人感到无比的委屈，但是却百口莫辩。
　　虽是坊间谣传，但是无风不起浪，连王拱辰的岳父薛奎都开始怀疑他们夫妇了，薛夫人更是对薛玉湖恨之入骨，认定了就是她为了攀高枝害死自己女儿的，就连做大寿都将二人拒之门外，任凭薛玉湖人如何哭闹保证，薛奎夫妇都置之不理。薛夫人更是放出狠话，只要她在一天，薛玉湖就别想再踏进薛家一步。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离谱了吧？”没想到这件事仅用了三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连宫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私下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张妼晗不是个好东西，而她身边的人更是青出于蓝，贾玉兰勾引夏竦，害的夏夫人痛苦一生，而与她交好的薛玉湖更绝，为了得到自己的姐夫，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敢害死，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娘娘，这是真的，现在宫里都传遍了。听说这件事还是夏竦的夫人说的呢，在一次寿宴上，夏夫人向在做的各位夫人大倒苦水，说自己的丈夫如何虐待自己，自己多年无所出都是因为贾玉兰当年害了自己，而且夏竦不但不帮自己，到现在还不时与贾玉兰私通，甚至不断地帮助张妼晗就是为了讨好贾玉兰，同时也让自己升官发财。又拉着薛奎夫人的手说她的三女儿清如真是太可怜了，虽然自己没有孩子，但是至少还活着，但是她却被自己的丈夫王拱辰和妹妹合谋给害死了。薛夫人听后大怒，欧阳夫人也怒斥她不要胡说八道，但是夏夫人却连连保证说这件事千真万确，是自己一次捉奸的时候听到贾玉兰亲口对夏竦说的，说是薛玉湖亲口跟张妼晗说的，张妼晗还说她做的对，女人就应该争取自己的幸福。听说薛夫人当时就被气晕了，寿宴也不欢而散。更气人的是那个夏夫人在宴会上骂官家和那个张妼晗也就罢了，居然连娘娘也骂上了，说就是因为娘娘软弱无能，不得官家宠爱，连带着天下的正室娘子都要受到妾室的欺压，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敢谋害嫡女。现在可好了，天下的女人都不敢做正室了，都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狐媚子！”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王夫人死的时候娘娘还没嫁给官家呢，怎么连这事也怪到娘娘身上了。”秀娘也气的不轻。
　　“夏夫人不蠢，她怎么可能就单凭贾玉兰一人之言就断定清如是被害死的呢？”曹丹姝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当年清如真的是死于非命。
　　“对呀，这夏夫人虽然是只母老虎，也极度痛恨贾玉兰，但也不至于连夏大人的生死也不顾呀。要知道这件事如果是她诬陷，那她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呀？”秋和也非常怀疑这件事的可信度。
　　“这件事是千真万确，那个夏夫人说是当年那个给薛姑娘接生的大夫跑了，现在的王夫人慌了，跑到宫里去找那个张贵妃求救，张贵妃才让那个贾玉兰出宫找夏大人帮忙，这才让夏夫人知道的。听说这件事那个文大人也帮了不少忙，真是蛇鼠一窝。不过还听说薛家现在已经把人找到了。”白如真不愧是包打听呀。
　　“那这就说的过去了，真没想到人前一副楚楚可怜、受气小媳妇模样的王夫人，背地里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楠思最看不起这样的女人了，连自己的姐夫都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曹丹姝真的为清如感到不值。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妹妹居然爱慕自己最爱的丈夫，二人还合谋害死了自己。真不知道这薛玉湖天天对着自己的外甥是什么样的心情，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情吗。
　　“这位薛姑娘真可怜，要是我是她，一定会变成厉鬼天天缠着这两个贱人，让他们永生不得安宁！”白如气得牙根都痒痒。
　　薛清如的事越传越大，随之牵扯出来的事也越来越多，就连宫变一事，大家都在传说其实就是张妼晗勾结夏竦和杨怀敏等人做的一场戏，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曹丹姝拉下皇后之位，好自己当皇后。同时贾玉兰的不法勾当也被许多百姓告到御史衙门，都纷纷要求严惩。言官们天天上奏弹劾，要求赵祯严查此事，起初赵祯还强撑着，但是后来事情越查越多，终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赵祯甚至连一个维护张妼晗的理由都没有了。在这时候，他又想起了曹丹姝，当真是“有事曹丹姝，无事张妼晗”了。
　　“官家，娘娘吃了药已经睡下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秀娘看似“恭敬”的回道。果然让娘娘猜对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官家才能想起她的好。
　　“睡了？这么早？”赵祯没想到曹丹姝这次会气这么久。“那你现在就去把她叫起来，说朕有要事找她商议，今晚就在这里等着她，她要是不起来，朕就不走了。”吃了这么多天的闭门羹，赵祯也恼了。
　　“这？”这分明就是个无赖嘛，秀娘没办法，只能憋着气走进了内室，找曹丹姝想办法去了。
　　“他愿意等就让他等，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他的，到时候我再出去也不迟。”曹丹姝丝毫不在意，连头也没有在书里抬起来：“秀娘，你也不用着急出去。”
　　“是！”秀娘心里纳闷极了，谁有那个胆敢深夜闯皇后的寝殿呀。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赵祯喝一杯接一杯的茶，曹丹姝还是没有出来，他忍无可忍了，气冲冲的往内室闯，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张妼晗身着单衣，披头散发的就闯了进来，奴才们拦都拦不住，见了赵祯就抱着他呜呜的哭了起来，真是我见犹怜呀。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朕晚一点儿再去看你吗？”赵祯赶忙把外衣披到她身上，柔声问道。
　　“臣妾见不到官家实在害怕，可是这些死奴才就是不肯放臣妾进来，官家您要为臣妾做主呀！”
　　“混账东西，连贵妃都敢拦着，你们不要命了吗？”但是此话一出，赵祯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曹丹姝。是呀，这是皇后的寝殿，任谁都不能随意闯入的。“都给朕滚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告退！”
　　“朕先送你回去，以后千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说完就把张妼晗半抱半搀的带走了。
　　“秀娘，明天一早把今天拦着张贵妃的人各赏二两银子以示安抚。还有，天色不早了，把坤宁殿关了吧，今晚的事要是再发生第二次，那咱们今晚谁都别想睡了。”曹丹姝现在有点理解郭氏了，遇到这么个偏心眼的皇帝，要是当年的自己，可能他的脸早就花了。不过自己还是比较期待明天言官会怎么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是！”秀娘看着曹丹姝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以为自己眼花了。
　　赵祯好不容易把张妼晗给哄睡着了，又急匆匆地来到了坤宁殿，没想到这次不但茶也没有，连门也没能让进去，气得赵祯只能来到仪凤阁以求安慰。可谁曾想苗心禾因为曹丹姝和张妼晗最近频繁针对徽柔的事对赵祯也多有怨言，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赵祯见自己说了一大通，苗心禾也只是敷衍自己几句，只能说自己累了，躺下睡着了。
　　果然不出曹丹姝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张妼晗夜闯坤宁殿把赵祯抢走的事又传遍了整个后宫。言官们又以此为由，要求赵祯要严惩张妼晗，甚至有人还上书要赵祯褫夺张妼晗贵妃封号，以儆效尤，但是通通都被赵祯给驳回了。现在朝堂和百姓之间都在私下说赵祯是宠妾灭妻，好多大臣的妻子都在明里暗里的大骂曹丹姝没用，张妼晗是个狐媚子，天天对自家夫君耳提面命，要求他们千万别跟着当今的官家学，否则自己可不像曹丹姝那样无能。
　　赵祯自从连吃了两回闭门羹以后，像是赌气一样，再也不来坤宁殿找不痛快了。实际上他也没有时间再来了，言官和御史台天天烦得他焦头烂额的。以前夏竦他们还会帮着自己阐述张妼晗的好，现在他们自身都难保了，一开口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被问候祖宗十八代更是常有的事，在朝堂上是彻底失去了地位。
　　白如就像一个大广播一样，将每天听来的八卦一字不漏的讲给曹丹姝主仆听，大大娱乐了大家的业余生活。
　　“今天又有什么新闻呀？”看着白如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曹丹姝知道她一定是又从哪听到什么新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