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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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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浮城,山林。
“说,你们的老窝在哪儿!”
祝渊渔单腿踩在黑衣人的胸口上,看上去没什么力道的样子,却让下面的人动弹不得,只能伸着双手徒劳的抓挠着。
他斜弯着腰,反握着匕首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眼神里凶光尽显。
那黑衣人见大势已去,自己着实挣扎不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牙齿一磨,祝渊渔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吐血而亡了。
“晦气!”
祝渊渔气急败坏的甩开匕首,捏开那黑衣人的嘴巴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点点残余的毒药,毒性之强,见血封喉。
这一路上,他们一连捉了四个黑衣人了,每每逼问,他们都自尽而死,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安青厌早就料到了结果,倒也不生气,反而揽住祝渊渔的肩膀安抚道:“好啦好啦,都是死士,问不出什么也正常,别生气,咱慢慢来。”
“这个仇洩,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七年而已,他居然又卷土重来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作风,一样的恶心!”
祝渊渔洁癖似的掏出手绢仔细的擦了擦手,随即将帕子扔到了那尸体青黑的脸上,眼里满满的全是嫌恶。
这些人都是仇洩培养出来的死士,与别的影卫之类的不同,他根本不把这些死士当人看,以极其恶毒的方式将他们培养出来,为了防止他们背叛或是被利用,他还在每个人的身体中下了蛊,一旦任务失败或是被捉,要么你自行了结,要么就在蛊毒噬体的剧痛中被折磨至死。
这种灭绝人性的作风引来了不少正道人士的抵制和反对,这也是当初“十三宗”出手剿灭笑阎门的一个重要理由。
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仇洩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继续这畜生行当,还不惜动了祝渊渔的小徒弟。
“七年前我就该了结他,这个祸害!”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祝渊渔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
“好啦好啦,为这么个人渣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你若真是气不过,等咱抓到他了,千刀万剐,随你处置好不好?”
安青厌深知“自家媳妇儿”对这种事深恶痛绝,跟仇洩更是血海深仇,这是他的心结,只能他自己解,旁的人说再多也没用,当下只能先耐着性子安抚着,心里却下定决心要加快寻人的速度,早一日找到人他也能早一日走出来。
“哼!”祝渊渔上前捡起自己的匕首,借着安青厌的衣裳擦了擦灰,随手塞回了袖子里。
被当做抹布的安青厌竟也不恼,宠溺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什么稀世之宝一般,拉着他水葱儿似的手温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今晚就在外面凑合一晚吧?”
“那孩子们呢?”
“有阿吉在呢,他们都懂事儿,不会出问题的,别担心。”
他俩那日了解完情况之后发现村里确实只剩下一群半大的孩子了,这是冬日,没吃没喝不说,连冬衣都没人做,硬生生冻病了好几个小孩儿。
这么丢着这些孩子迟早都没命了,于是他俩一合计,就带着孩子们到了云浮城县城里的收容所,托当地的好心人帮忙照看着,又给阿吉他们几个大一点儿的孩子找了点儿活计做,别的不说,至少能养活自己,不愁吃穿。
之前几日他俩都是黎明出门,深夜回去照看他们,今日走得远了些,回去怕是都快第二天早晨了,只能在外歇息一夜。
他俩在半山腰的地方找了个临时的地儿,头顶上方刚好有一块儿突出的巨石悬在半空,就算是半夜下雨也能遮挡住,也算的是天然的庇护所。
“想吃什么?为夫去给你捉。”安青厌手脚麻利的生起了一堆火,隔着火堆笑眯眯的看着祝渊渔。
回答他的是对方随手弹过来的“杀气凛冽”的石子儿。
“我说真的呀,想吃什么就说,你知道有个词儿叫幕天席地,吃饱了咱才……”安青厌操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冲对方挤挤眼,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安!青!厌!”
话还未说完,伴随着祝渊渔气急败坏的声音,刚刚放好的匕首被刷拉一下再次抽出,银光闪闪,正对着某人的鼻尖。
安青厌往前凑的脸险险的停在离刀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干笑着伸手去握自家“媳妇儿”的手腕,讨好的笑道:“糯糯,我错了,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哈哈。”
“啧,安尊主你刚刚不是还要跟我幕天席地嘛,怎么?这会儿又不愿意了?”祝渊渔不为所动,笑眯眯的将匕首又凑近了一点,好看的桃花眼勾起潋滟的魅意,有意无意的撩拨着面前的人,如同沼泽中盛放的妖花,危险而又诱人。
“开玩笑开玩笑,咱可都是正经人,怎么能做出如此……有失风雅只是呢,开玩笑而已。”
“真的?”祝渊渔挑眉。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安怂怂忙不迭的点头。
闻言,祝渊渔终于“大发慈悲”的收回了匕首,虚虚的握在掌心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语气无比的遗憾:“哎呀,可惜了,我这刀割过肉杀过人,可还没试过……”
说着,他的余光意味不明的瞟向某人的裤腰下面,配合着手里锃亮的刀,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卧槽,别,别这么凶悍好不好……
安青厌只觉得□□处一凉,阴冷的气息顺着脊背蔓延开来,他下意识的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往火堆旁挪了挪,眼神警惕的看着对方手里的匕首,深怕它下一秒真的就落下来了。
“出息……”祝渊渔从鼻腔中轻轻嗤笑一声,随手将凶器塞回了袖子里。
……
“上,上,上,上朝?”
西境,扶风殿里,睡眼迷蒙的祁濡辰惊呼一声,困意瞬间消退了大半。他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猫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祁潭风。
开,开玩笑的吧,还上朝!?
鬼知道他连人都还没认全的好嘛!怎么上朝?总不能一上去,朕失忆了,来来来各位卿家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哈哈哈……
要命了好嘛!
“能不去吗?”祁濡辰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母后,“不是有王叔嘛,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上去了也是添乱啊。”
这可是国家大事,万一要是出了个什么纰漏,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你王叔他能撑得了一时,还能撑得了一世吗?终归,你才是西境的正统帝王,天下百姓、王公大臣也只听从你的命令而已。”
栎西蔷矮身坐在床榻边,慈爱的揉揉他的发顶,温声解释着。
“可是……”
我现在上去也不顶用啊,我能有什么命令。
祁濡辰在心里嘀咕着。
“母后知道你为难,也并非要逼你做出什么政绩,只是现在,你既回来了,还是该露露面,一来是让天下人知晓西境之主是谁,二来也是稳定人心。”
“稳定,人心?”
“西境易主已近四个月,然身为帝王的你却一直没有露面,朝中早就有了种种猜测,加之前朝叛逆之贼尚未完全清除,伺机搅动风云,闹得终日人心惶惶,不得安宁,任市你王叔也难以压制……所以,终究还是得辰儿你亲自上朝,方能立威。”
“这样么……”祁濡辰颔首,表情中露出了几分松动。
细细一想,也是这个理。
小到一家,大到一国,主事下令的主人都只能有一个,再多只会添乱。旁的人或许可以暂代一时,但终究不可长久,否则威严难在,人心浮沉。毕竟牙齿和嘴唇都会磕磕碰碰的,何况是两个有独立思维的人?一山不容二虎,说的也是如此。
“那我……试一试吧。”
祁濡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了。
“我儿长大了。”
见自家儿子如此懂事,栎西蔷欣慰之余又泛起了几分心疼,比起面前这个听话的孩子,她更希望祁濡辰能永远天真肆意下去,至少那样,他会活的快乐一些。
只可惜,造化弄人……
稍稍忆及往事,栎西蔷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却又不想祁濡辰担心,只能强行按捺着悲哀,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宽慰道:“你也不必忧心,你王叔他会给你讲解的,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便是。”
“好的,儿臣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