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45、3. 宴会

　　“你感觉这条裙子怎么样？”
　　鹅黄色。和她娇嫩的皮肤很相称。
　　“或者这个？”
　　旧式宫廷礼服，对她来说肩有点窄。
　　“那这个呢？”
　　黑色纱裙上镶嵌了闪钻，会让她的气场完全不输于他。
　　“……喂枢！你倒是说话呀！”
　　他抬眼。
　　女孩气急败坏的模样落入眼中，脸颊鼓得像是存满坚果的小松鼠，披在身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来晃去。就算是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两人单独相处时她还是会流露出曾经的些许孩子气——那也是他最为珍惜的东西。
　　“白色的那条。”他笑了一下，指了指搭在她臂弯里的那件礼服。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觉得她穿白色最好看。而且她在这方面天真地无条件信任他。
　　“爸爸，妈妈要去做什么？”绮眠揪着他的西服下摆，好奇地问。
　　“去一个不重要的人开的不重要的宴会。”枢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我能去玩吗？”
　　“我们要去约会。”枢随手把歌德的硬面精装书塞给她，小声说，“理事长会带你去游乐园玩的，不要告诉优姬。”
　　“哦哦哦！”还是个小姑娘的绮眠兴奋地抱着书跑回了房间。
　　优姬根本无暇理会那边父女的嘀嘀咕咕，换上白色的礼裙之后把头发理顺，开始仔细检查自己的指甲是不是修的整齐圆润，项链和衣服的搭配是不是得当等等再小不过的细节。
　　“没必要这么认真。”早就换上西服，戴好领结和袖扣（依旧是优姬为他买的那对）的玖兰枢不慌不忙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只是更开的一次日常晚宴而已，不需要大费周章。而且你的贵族礼仪不是早就从琉佳那里毕业了吗？”
　　“但是我好久都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宴会了……”优姬从全身镜前转过来，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等等枢！我刚刚抹上的口红……！”
　　最后锥生零看到的就是暗地里单方面闹着别扭出席的玖兰夫妇。
　　……这两个笨蛋。
　　银发猎人先生叹了口气，将手揣进风衣外套的口袋里，食指搭上了血蔷薇枪的扳机。
　　人群好似淘金猎人看到了宝藏般朝两人纷涌而去，今晚的宴会一共有四位纯血种吸血鬼出席，而结伴出行的他们无疑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枢大人！优姬大人！好久不见！”
　　“两位大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强大美丽！”
　　“两位真是吸血鬼中的恩爱夫妇典范！和树里大人和悠大人一样温柔。”
　　玖兰优姬早就换上了社交笑容，她虚挽着玖兰枢的臂弯，一一回应着贵族们的问候。自从她习惯了陪玖兰枢出席各种公开场合之后，后者要说的话就比从前更少了，大多只是淡淡地点下头，根本不怎么花力气。事实上优姬做的比他想象的更好，她从第二次宴会起就开始游刃有余了，唯一例外的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贵族宴会，玖兰枢曾经在休息室握着她冰凉的手，细细地叮嘱过。
　　“我从未告诉过他们你的名字，愿不愿意同他们说都随你。”枢从容地说，“另外，他们一定会提起树里和悠的名字，以后也总是会这样，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很有可能你还会被迫和悠他们比较。如果你不高兴，禁止他们这样说就可以。”
　　优姬嗯嗯哦哦地听着，心里却依旧紧张地直打鼓。毕竟她是半路出家的纯血种，很多需要从小培养的贵族礼仪都是琉佳给她恶补的结果，导致她心里一直犯嘀咕，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冒牌货。如果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岂不是会给枢还有父亲母亲丢脸……想到这里她不禁捂住脸，大声地呜咽了一下：“我感觉我还是好紧张。”
　　枢看着她在这里纠结倒感觉很有意思：“转身，优姬。”
　　“哎？”她反应过来之前，肩膀就被轻轻转了过去。
　　于是她看到了落地镜里的自己。不得不说琉佳把她打扮地很漂亮。她向来温柔的双眼因为眼影显得更加有神，睫毛被仔细地一根一根地卷了上去，吸血鬼天生优秀的苍白皮肤使得他们不需要扑粉，修长的脖颈上系了一条银紫色的丝带，和身上的白色纱裙相得益彰。这样的非学院打扮压住了几分她本身天真活泼的气质，显得倒更像个正牌的纯血种公主了。
　　她也看到了镜子里的玖兰枢。他一如既往装束完美，正微笑着注视着她。
　　“你很美丽，优姬。”他说，“你会比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美丽。”
　　——未免太夸张了吧。她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因为，你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同。你是毫无疑问的，纯血种吸血鬼。”
　　两人在镜中对视，优姬突然明白了枢的意思。
　　“你的存在即是规则。你的举止即是典范。没有人敢质疑一个纯血种吸血鬼，尤其是玖兰家的吸血鬼的行为。”
　　他捋了一下她耳侧垂落的几率长发，淡然沉稳地说：
　　“我会在你身边。”
　　聚光灯照的人身上有点发热，还在宴会中穿梭的优姬决定偷偷去找点吃的，正巧对上了无所事事的零的视线，于是朝他快速地招了两下手。锥生零本来不想理会她这种冒傻气的行为，但还是可耻地妥协了，叹了口气，朝她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今天又怎么了？”出场的时候她笑得如沐春风，却故意没挽着玖兰枢。
　　“他毁了我涂了好久的……算了。”她摇了摇头，摇出一双星星眼瞅着他，“一起去吃点东西！”
　　“我还有工作。”当他也是来出席宴会的吗。
　　“不是还有海斗师兄嘛！”
　　“他一个人怎么盯得住那么多吸血鬼。”零摇头。
　　优姬无奈地瞅着他。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的零总是毫无妥协之意。而她这副样子落在零的眼里同样熟悉。小时候她求他帮自己写作业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流入了细碎星光。

　　“我之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抿了一口茶，转头笑着问锥生零：“总感觉有点傻气。”
　　锥生零举起茶杯挡住了自己清澈的眼睛：“嗯。之前我说你傻你总发脾气。现在……你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他听说她苏醒的事，立刻丢下了手里的工作从海外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推开玖兰家的大门就看到了她。沉眠苏醒的优姬正笑意嫣然地冲他挥手：“欢迎，请问你是谁，可以被我吸一口血吗？”
　　“……哈？”
　　“开玩笑的，枢君不允许我这样做。”她歪了下头，“请进吧。如果可以的话，请同我讲讲你知道的关于我的故事。”
　　锥生零盯着面前坐姿端正优雅的少女，他们的容颜停驻在了青葱时代，让人时常忽视了时间的流逝究竟有多么迅速。他转而看向自己面前的这杯清水。要知道他因为种种原因，去过很多家吸血鬼家庭，都被招待的是血液锭剂，当然他也从来只是象征性地喝一口，或者干脆放着不动。但是即使失去了记忆，优姬在招待他时，依然在顾及他的心情——或许她是从绮眠那里听说了他的故事。
　　“不，没有什么不一样。”他说。
　　一个人的有些事，是没办法为记忆所左右的。
　　他继续叙说自己曾亲眼目睹的事情。

　　宴会上的两人正站在摆满食品的长桌前僵持时，优姬的神色突然变了。
　　“你闻到了吗？零。”她说。
　　锥生零皱眉，握住了血蔷薇的枪柄：“嗯。”
　　那是新鲜的，陌生的血液的气味。
　　优姬立刻放下酒杯。她一边假意应酬以求不引起过分注意，一边和零兵分两路摸上楼。玖兰枢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大厅，他脱身的速度显然比她要快。她一路循着鲜血的味道，如同猎手跟踪着猎物的踪迹，推开了无名房间的门——这里是宴会的备用间。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血色和扑鼻的“食物”香气。屋内的人一齐朝她转过头。玖兰枢原本蹙着眉，见到她下意识笑了笑。同样出席了这次宴会的黑主灰阎正蹲着，手里拾起一块结晶。零刚刚赶到，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优姬定了定神：“这是……”
　　结晶。血的香气。无不昭示着又一个纯血种的逝去。
　　冲上楼时她曾和这次宴会的主人白鹭更擦肩而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死在这里的人就是——
　　“黄梨？”
　　从现场来看，他像是被人抵在餐桌上一击毙命。碎裂的结晶悉数散落在桌脚，原本纯色蕾丝的桌布几乎全都染上了暗红的血迹，沿着一侧的边缘滴落在地板上，逐渐转黑，逐渐干涸。
　　是谁能在这里杀了纯血种？优姬感觉出席这次宴会中能做到这件事的人，现在都以事后目击者的身份聚集在了这间房间。零一直和她在一起，理事长完全没有做这件事的理由。就算有B级的吸血鬼懂了这个念头，持有吸血鬼猎人的武器，想要杀死纯血种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是谁？是谁？
　　优姬想到了刚才擦肩而过的人。
　　白鹭更。
　　会是她吗？可她不是黄梨的未婚妻吗？
　　“优姬。”
　　玖兰枢打破了房间凝滞的沉默。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桌上尚且温热的血，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心思。
　　“去叫更来这里吧，顺便通知她——这场宴会可能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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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修了一下 最近在攒 准备攒的差不多一起发x
#玖兰枢和他的小娇妻日常二三事#（被打
咳。
其实我写的时候感觉时间线非常混乱......因为它会跳来跳去的
如果感觉很难受的话请告诉我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