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3、2.1 LEVEL E

　　转天我果然赖床——这都要怪那位让我打破日常规律的零同学。稳定的作息往往也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挂着黑眼圈怒气冲冲地冲到养父办公室，一口气喝光了他刚煮出来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加奶加糖，味道居然也不错，闻上去有种水果微酸的味道，是哥斯达黎加？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我朝理事长摆摆手，叼着三明治跑到教室，见到零已经趴在最后一排睡死过去，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想暗搓搓地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
　　终归是没有这样做。我蹦蹦跳跳地跑到小赖身边坐下，咽下最后一口面包。
　　“优姬，你还好吗？”
　　“啊哈？我之前不也一直是这个作息吗？”我歪头一笑，竖起手臂假装那上面鼓起了肱二头肌。
　　可是你今天早晨连脸都没洗就——小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自己犯懒是一回事，被好友戳穿却还是让我羞恼地涨红了脸，松开她自我辩解道：“早上起的太晚了啦，没有时间没有时间了……我中午睡觉后会去洗的。”
　　不是因为下午要去夜间部见那位玖兰学长的原因才会临时补救吗？小赖问。
　　我装作要背待会儿默写的英语单词，拿起书挡住了她干净透彻得仿佛能穿透心灵的目光。
　　好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午睡后还有时间，我冲了个温水澡，被初秋凉爽的穿堂风一吹，顿时精神大振，下午上课也难得没有犯困。或许早晨从理事长那里灌得黑咖啡有功劳也未可知。总之头脑一直兴奋到了放学铃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充实。
　　小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解下来打算做什么——今天是周二，社团活动日，课程比其他时候都少一节，还不到夜间部出没的时间。我眨眨眼，凑到她身边，还未开口就心意昭然若揭。小赖被我逗得忍俊不禁——好的，那就去琴房吧。
　　我欢呼一声，回头去看零，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人影。当下也赶紧收拾好东西，雀跃地跟在小赖身后。大概在国中一年级的下学期，我拜托出身议员家庭，贵族教育下的小赖学习钢琴，至今已有三年多。多少也会弹奏一些简单的乐曲，对琴键的手感不知不觉有了变化，指尖部位更加柔软，偶尔也会感觉到手指的爆发力和轻柔抚摸感并存。小赖说我在乐感和旋律方面更有天赋。
　　之前练习的车尔尼849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299练习曲册。除此以外，我们还想挑个别的曲子练习。小赖事先选择几个作为参考，我则翻开第一页，用右手简单弹了弹主旋律。最后抽出其中一份：“这个吧。”从编曲来看，这首和弦偏复杂，且跃度很大，但我凭着对旋律的喜爱还是选择了它，它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小赖拿过来看了一眼，说这很适合我。

　　“钢琴曲？你听妈妈弹过吗？”浥放下手里的日记本，好奇地问。
　　玖兰绮眠托着下巴，努力回想。小时候过圣诞节的时候倒是听过母亲弹钢琴，但大多数都是和节日相关的曲子，平时哄自己或者小浥时，偶尔会弹《小星星》《七个孩子》什么的。除此以外，家里那架施坦威的三角钢琴，并不会轻易流露旋律。而自从小浥三岁之后，母亲就陷入了沉睡。所以弟弟并没有关于母亲演奏钢琴的确切印象。父亲大人也从没有碰过那架钢琴，他似乎更擅长大提琴。
　　不，他弹过一次，在玖兰绮眠的印象中，仅有的一次。
　　那天是母亲的生日。她睡不着觉，隐约听到楼下传来钢琴的旋律，以为是母亲苏醒，她兴冲冲地跑下楼，瞬移到了琴房门前，推开了门。却撞见了正在沉浸地演奏的父亲。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上下翻飞，如同宽纹黑脉绡蝶般轻盈灵巧。尽管由于琴房隔音墙壁的关系，他没能察觉到绮眠的脚步声，但是门被推开的瞬间，乐声便戛然而止，徒留悠长的余韵。绮眠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笑吟吟地放下了遮盖钢琴的绒布。
　　“父亲大人？”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绮眠。”玖兰枢缓步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刚刚那首，是……”
　　“是你母亲最喜欢弹的曲子。”玖兰枢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眨眨眼睛，“要保密哦。”
　　说什么保密，她连告密的对象都没有吧。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在之后无聊的一天，她收听古典音乐电台时，记忆之海的冰块忽然碎裂，真相浮现而出。
　　“所以那首曲子其实是……”
　　绮眠说着说着，偏头去看玖兰浥，却见他靠着雕花床柱睡了过去，手还停在日记的某一页上。还是个不能熬夜的小孩子啊。她摇头笑了笑，将浥抱起来放到床上，为他掖好被子，落下百叶窗，拿起日记本，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故事仍在继续。

　　练琴告一段落，临走时我向小赖借了她的头绳，及肩发一不留神就会溜到耳朵前面或者扎到脖子，也不够有风纪委员的干净利落风范。说起来，小时候也不是没有留过更长的头发，只不过……
　　“说起来，优姬今天一天都没有扎头发吧。”
　　我苦恼地应了声是，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绳给跑丢了，慌慌张张回到宿舍之后才发现，能够找回的希望大抵和零同意与吸血鬼和平共处一样渺茫。只不过那是我和小赖之前逛街时特意挑选的样式，左右多少有点心疼。
　　我将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出发去找零。
　　和预想的一样，他正睡在马厩的草席上。卸下防备的他表情无忧无虑，看起来更像个正常的高中少年。旁边的马儿白莉莉见我来了温柔地把零摇醒，转头却一反常态，朝我大口喷吐鼻息，似乎格外抗拒我的靠近。虽说之前我和莉莉的关系也没有多好，但这还是它第一次这么排斥，我只好靠在门边等零。
　　和零离开时，我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马厩。马儿们都在安静地各做各事，只有白莉莉有些焦躁地用蹄子刨地，厚实的干草四处乱飞。似乎在遮掩什么。
　　马儿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领土不成？我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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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玖兰绮眠：我一不小心就被填了一嘴的狗粮。
优姬的日记很懒，所有的细节都是子女无责任补充（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