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24、20. 新年

　　“哎呀，小优姬不在，果然有点无聊呢。”
　　一条靠在沙发上，两手搭着沙发靠背，翠绿的眼迅速地瞥了一下旁边正悠然喝茶的玖兰枢。
　　今天是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蓝堂宅例行新年大采购。优姬向枢打了报告，兴冲冲地跟出去玩了——这是她寒假以来第二次出去玩，只是可怜的老管家看上去压力很大。架院带着莉磨和琉佳去逛商场，一时之间偌大的宅邸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玖兰枢早就习惯了一条偶尔坏心眼的撩拨，放下茶杯淡淡地说了句：“不要欺负她太过，拓麻。我会记仇的。”
　　“嗨嗨。”一条笑咪咪地转头去看另一边，却发现蓝堂英难得安静地盯着枢出神。
　　“英，你在想什么？”没想到玖兰枢最先开了口。
　　蓝堂英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衣，原本衬得他英俊的面容、灿烂的金发分外明朗。此时却因为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褪色不少。他听到枢的问题，下意识就要如实回答，但是不知怎得，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玖兰枢见他不答，说：“如果感到为难，就算了。”
　　蓝堂自然不愿意对他喜欢的枢大人有任何隐瞒，吞吞吐吐地问：“那个……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最近关于玖兰家的调查陷入了瓶颈。尽管吸血鬼上层之间流露出的统一说法一直是玖兰夫妇是自杀而死，但是结合他小时候亲眼见到的两人，还有优姬的存在，都让他感觉那两位大人并不是会轻易自杀的人。
　　“玖兰家的两位大人……为什么会自杀？”
　　枢多少猜到了他的苦恼之处。他和优姬背地里搞的小动作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见优姬多少有分寸，他也没出手阻止蓝堂继续调查下去。但是现在李土复活的日期不定，支葵已经被叫回了本家，他必须要让蓝堂的动作缓一缓了。
　　想到那个人，他眼神一暗。
　　一旁的一条迅速洞察了枢的心思，笑着遮住蓝堂的眼睛，没让他看到枢一瞬间流露出的可怕神色：“偶像同学，你让枢不知所措了哦。”
　　“没关系，拓麻。他会选择开口来问我，就说明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纯血种的寿命比贵族吸血鬼还要长许多，几乎不存在寿终正寝这种说法。所以就只剩下自杀或者是……他杀。”
　　蓝堂下意识端正了坐姿，像个小学生领受老师训导一样乖乖坐在沙发上：“玖兰夫妇……看上去不像会自杀的人。”
　　“说的是呢。”枢轻描淡写地说，“我父母他们……是被人杀害的。”
　　在新年前安逸的下午，炉火熊熊燃烧的温暖房间里，玖兰家血淋淋的过往被揭开。
　　平地起惊雷。
　　蓝堂无力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把指甲都抠进了掌心的肉里：“杀害玖兰夫妇的人，是不是那位狂矢……”
　　“蓝堂，”枢的神色终于彻底变得了无笑意，“这件事，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为什么！既然您选择告诉我了，怎么能只告诉我部分的真相……”
　　“不告诉你，你和优姬那点小动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熊熊炉火烤不热枢的声音，“局势已经开始变化了……不要在这个时候送死。”
　　他将残茶饮尽，起身走向门外：“英。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时，最先会怀疑的人是我……”他侧身回头，微微笑了一下，“但你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老实说……我有点高兴。”
　　门被掩上。蓝堂傻眼地看着一条，后者的目光像妈妈桑管不住调皮的儿子一样无奈。
　　“又不是小孩子了，下次还是别好奇心这么旺盛了。”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
　　那可是他深深喜欢的，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人啊。

　　“所、以、说！你有什么能力我怎么会知道啊！不应该是枢大人更清楚吗？”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
　　“呜哇哇那也请你不要打扰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知道了李土大人的事！还有好多信息都不知道呢！”
　　“果然，小气的蓝堂学长还在计较我不告诉你叔叔的事……”
　　优姬一回来就发现宅中的气氛诡异得可以。她顿时摸到了蓝堂的房间门口，详细地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居然坚定地站了蓝堂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倒了出来。尽管有点晚了。
　　“我才没有！”蓝堂气鼓鼓地转了下笔，将末尾对着优姬，“你和枢大人的想法我当然清楚！碰到纯血即使是贵族几乎也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这件事还是……而且那件事我是认真的，虽然纯血种的一些共同能力广为人知，但是具体的能力在上流社会是禁忌，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被其他人得知是非常危险的！”
　　“哦……”优姬举着他介绍的那本关于纯血种的大部头，向往地问，“也就是说，我应该也会有咯？代身什么的。”
　　“应该会吧。”蓝堂心病暂时得解，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什么——那是他一直耽搁的来自制药公司的委托，每年例行的对血液锭剂配方的改良，“我见过的大部分纯血种的代身都是蝙蝠。但是少数吸血鬼会有两种不同的代身——我猜枢大人肯定有两种。”
　　优姬应了声，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学长……你说，李土会不会在元老院。我记得之前绯樱闲……也是在元老院的看管之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几乎被枢撕成了碎片，至今却不见踪影，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蓝堂闻声皱眉：“在一翁的管理之下吗……”
　　“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学长。”优姬盯着他如清潭般的眼眸，“我想知道玖兰家的历史，应该去哪里找呢？”
　　“历史？你想知道十年前的记载吗？”
　　“有这个。还有……更早之前的。”优姬含糊地说，“大概从……始祖时代开始。”
　　蓝堂吐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向天花板：“那么久之前啊……按道理来说每个家族都会留存档案，但是鉴于前几年枢大人的处境，那份档案应该是和玖兰家的其他东西一样，都收归元老院了吧。”
　　……他们是土匪吗？
　　优姬沉了沉气：“有什么方法能看到这份档案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样的话你必须要暴露身份去元老院。枢大人绝对会发火的。”蓝堂苦下脸劝说，“我说，枢大人对你知无不言，你问的问题他又肯定不会撒谎，为什么总偷偷摸摸的来找我问？”
　　优姬没答话，露出一个散发着阴谋气息的笑容：“那里应该也会有李土的档案哦，一起吗？偶——像——学长？”
　　蓝堂难得不为诱惑所动，负气地一咬嘴唇，把笔摔在桌上：“我说，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有比这个更紧急的事要去做吧。”
　　“哎？是么？”优姬指着自己，“我寒假作业早就都做完了。社会实践也因为和零一起去任务被理事长免去了……”
　　“谁管你这个。脸色苍白，瞳孔偶尔变红，唇色鲜艳。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挨饿下去？”蓝堂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伪装，“你难道不知道像你这个阶段的吸血鬼就和从成熟期过渡一样，应该持续一段时间的规律进食吗？”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个啦。”优姬挠着后脑勺，讪讪笑了，“学长应该有多余的血液锭剂吧？”
　　“有是有啦……”蓝堂不情愿地拉开书桌的抽屉，将一盒血液锭剂扔给优姬，“事先说好，这可是一个月的量，不要贪杯哦。得了暴食症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不需要这种东西，能请你以后都不要给她吗？”
　　一只手凭空夺去了硬盒，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入优姬的掌心，就飞回了蓝堂的怀里。
　　优姬傻了眼盯着枢，竟连他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蓝堂的脸色也刹那间变得灰白。两人默契地想：如果前半部分的话被听到了，那绝对不是口头教育能解决的事了。
　　枢的目光缓慢地从一个人的脸上刮到另一个人脸上，在心底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优姬的手腕，将她从蓝堂的书房拽了出去，拉到了走廊里。
　　真是纵容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偶像学长？”枢轻飘飘的声音让优姬的骨髓都开始呼啸，“你们的关系还真是越来越好了啊，甚至连那个人的事情你都直接说了出来，作为诱饵诱惑蓝堂？”
　　优姬不敢跟他对视，偏头看着地面：“那个，其实我只是去要血液锭剂的……”全无说服里的辩解。
　　“没有下次了。”枢微收下颌，将颈部更好地暴露在优姬的视线之下，“如果饿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不要去喝血液锭剂。这次是我的错，居然忘了你刚觉醒，还吸了你的血，饿坏了吧？”
　　优姬挣扎着将视线从枢的脖颈移走：“为什么不能喝？那个不是可以替代血液吗？即使蓝堂学长说刚刚苏醒的这段时间要喝足够多的血，我也不能一直都要哥哥的血吧？大家都在用血液锭剂啊。”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吸血鬼。”枢说，“但是你呢，优姬？你在最初苏醒的极度渴望里，仍然想让自己像一个人类。即使身体发生了变化，你敢说作为吸血鬼的意识真的完全苏醒了吗？”
　　“吸血是选择而已。”优姬辩解道，“哥哥这十年里，除了琉佳学姐的那次之外，吸过别人的血吗？”
　　枢的表情变得复杂：“这不是一回事。”
　　“我没有拒绝身为吸血鬼的自己。从很早之前我就会想，如果我是吸血鬼的话，是不是就能和哥哥聊一些关于你，关于吸血鬼的话题了呢？从小到大我们一直聊的好像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知道你平时在哪里，都会做什么。没有记忆的我，不是吸血鬼的我，都是残缺的。因为我的生命里没有你。”优姬揪住枢的衣领，獠牙难耐地向目标缓缓靠近，“只是吸血鬼和人相差的太少了，只有饮食习惯和一些特殊的能力。我们和狮子不同，我们拥有语言，我们思考自身，会做出某些复杂的决断。所以我觉得，身为吸血鬼……”
　　“恐怕也是不能轻易向自己的欲望投降的。”
　　牙齿精准自然地停留在最佳位置。她闭上眼呼吸着血液的芳香——那是只有爱人血液里才会拥有的芬芳。
　　“优姬。”枢头一次对这孩子的话哑口无言。她的想法似乎总能超越他的想象。
　　作为吸血鬼的意识怎么可能没有苏醒呢。多少次饥饿的时候，想到那个人就在隔壁，或许躺在床上安睡，或者颀长身形靠在床边读书，或许正坐在桌前处理事务。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她突然闯入要求什么，他无疑都会放下手头在做的一切事，欣然允诺。那时只要看向镜中的自己，就能看到眼睛里闪烁着的恶魔般的兴奋：
　　——好想吸他的血，想到想将他的血肉都一寸寸吞噬下去！
　　——为什么不吸他的血！这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是她唯一想做的事！
　　优姬慢慢地吐了口气，松开了枢的衣领：“所以啊，今晚不可以，等有时间的吧，哥哥。”
　　她对上枢安静的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眼底闪烁着璀璨星芒。
　　“今晚可是新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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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蓝堂英——玖兰枢唯粉，跑不了的
如果没有优姬，我觉得他俩真可以搞个CP了。
冷漠大狮子和天真小狗狗的爱情故事,还可以算是养成派的:)
另外，如果通过最后觉得优姬懂事的话，就太天真了。
搞事搞事才是她的原属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