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19、15. 午夜残响

　　锥生零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血蔷薇之枪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他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眼神却有点迷离——分明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结束猎人任务，刚踏进校园的刹那，他就闻到了优姬的血。这血液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空气中隐隐还飘荡着另一个人的血的味道。
　　这是……两个纯血种的血！
　　意识到这一点是，他突兀地停下脚步，浑身打了个哆嗦。
　　优姬是个纯血种……吸血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穿过校园时他遇见了站在花圃中间浇水的理事长——大半夜的他在搞什么鬼，零已无心理会。但是束着长发，戴着毫无必要的平光眼镜的男人，还是叫住了他。
　　“小零。优姬她……”
　　我等她自己来说。
　　零听到自己的声音发出这样的语句。
　　血的味道并未全然消散时，又再度浓郁起来。锥生零再确定不过，这个味道是玖兰枢的血，不会再有别的吸血鬼的血，能散发出如此富有诱惑力的香气。但是纯血种力量强大，并不会轻易受伤，他……
　　优姬在吸玖兰枢的血。
　　意识到这一点的零有点恶心。他走到盥洗室，用凉水冲了冲脸。镜中的人也冷冷地望着他，脸色苍白，嘴唇却富有血色——这是饥饿状态的吸血鬼会有的表征。大家都是一样恶心。零默默地想。脑海中闪过的撕碎成片的画面，彼此之间毫无逻辑，主人公却是同样的。无非是平日里那个女孩笑着的，生气的，哭泣的，古灵精怪的，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的那些画面。
　　还有那个时候他不能接受自己转化为吸血鬼时，优姬小心翼翼拿毛巾过来的样子。
　　她无疑长得好看，十来岁年纪留着过肩的长发，精致的眉眼就像个甜甜的洋娃娃。她靠近他时有点手足无措，被他骂开时也毫不生气，只是有点委屈地望向黑主灰阎。
　　“我又不是讨厌你……什么的。”
　　那个时候他的确这样说着。总归不能让这个不相干的人一直做受气包。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最终停在了他的门前。
　　零又想起他被黑主灰阎收养后第一次见到玖兰枢。意识到他是什么时他提起餐刀就想给他扎个对穿。现在他还在后悔下手不够狠。他痛恨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因为吸血鬼是饮血的野兽，更因为他们无法克制自己吸血的欲望。除了自己，他最痛恨的就是纯血种，他们有一对能够玩弄无辜的人类的命运，将其掷于地狱深渊的獠牙。
　　即使表面风度翩翩的玖兰枢，只不过是换了种方法榨取血液罢了。
　　想到这里他怒气上涌，抓起血蔷薇，打开保险，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紧闭的门。
　　“走开。”
　　那孩子是无辜的。他再清楚不过。
　　她一直在为自己失落的记忆苦恼，却从不说出来，只是努力汲取着阳光和水，像柔弱的树苗深深扎根，想要茁壮生长。
　　她对自己身为纯血种的命运一无所知。
　　可愤怒之下，道理再清楚明了，又有什么用呢。
　　“零……”
　　“这是见面谈谈就能讲清楚的事情吗。”他的声音挂着冰碴。
　　优姬沉默半晌，回答道：“我没有电话。”
　　“所以？”零一时之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所以没办法打电话给你解释。”地板有点凉，优姬用左脚蹭了蹭右脚的脚面，接着说，“隔着门，这样也不算见面了吧。”
　　零有时真想为这家伙的脑回路大声叹气。就算变成了纯血种，怎么脑子还是笨笨的样子。他重新捏紧枪柄：“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和零一样，我的父母也是因为纯血种吸血鬼死的。我的父亲被武器伤到了心脏，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用她的生命作为封印，把我变成了人类，抹去了我身为吸血鬼的记忆。我的姓……是玖兰。玖兰优姬。我和枢是……兄妹。”
　　——兄妹？！零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个回答。明明他在那家伙面前才是以优姬兄长身份自居的，没想到最后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事到如今你还想让我和纯血种做亲密无间的家人吗。”零放下了枪，额间几缕发丝垂落，挡住了他的视线，“走吧。不然我就真的开枪了。”
　　他听见优姬提了口气，想要再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收回了。少女离开的步伐无精打采，却又近乎清浅无声——她没有穿鞋来。想到这里零微微蹙眉，血液却在此时大声鼓噪起来。他将手放在心脏上，那里正是他刚刚憎恨过，出言伤害过的“纯血种”的血液供养起来的。此刻它们仿佛同主人一起解开了封印，有种力量试图奔涌而出。
　　窗外的晨曦透过窗户，大剌剌地游走于地板之上。
　　零起身，将窗帘“刷”地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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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全文只有在零眼里，优姬才是个笨笨的孩子。其实她那个时候就是故意打岔来的。
这俩人分不出大小。零年龄上比优姬大一岁。
但是优姬觉得零需要照顾，是个弟弟。
零觉得优姬烂好人笨蛋，是个麻烦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