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同人]幽灵天使》lil莉落

4、第 4 章

　　阿巴顿抱起还在昏睡的波吉，和加百列一起向那座‘玛门宫殿’进发。
　　阿巴顿对人界的了解仅限于听闻，以及偶尔来人界传信找人时的粗略浏览。他比较了解的人类不过石飞侠和王小明两个人，但是他宁愿相信那两个人是人类中的特殊存在。如果人类都像那两个人一样......那简直是太恐怖了。
　　他又瞅了一眼大步走在前面的加百列。他金发垂膝，身着一身镶金白袍，穿着一双原色调的手工羊皮靴，以阿巴顿对人界的了解来说......他们三个中最惹眼的，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加百列。但是加百列却表现得很淡定。

　　阿巴顿默默吐槽，加百列顶着这么好看一张脸，等会儿没准会造成交通堵塞......哎？好看？阿巴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加百列明明是上天入地最刻薄最凶恶的天使......
　　一定是身处人界让他换上了与平时不一样的评判标准。
　　阿巴顿默默吐槽，默默惊讶，然后默默解释给自己听。

　　两人走出小巷子，一下子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人群来来往往，人声鼎沸，街边的餐车排着长队，食物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汽车来来往往，速度却因为人潮涌动而快不起来。这样拥挤的场面却好像有一种内在的秩序，一切富有生机却不躁乱。
　　他们面对着一个街心广场，广场小径入口处立着一个绿色细窄的告示牌，上面写着：麦迪逊广场公园。左前方是一栋三角形的大楼，三角形的一个尖像是分水岭一般，把右边延伸来的路在此分成了两条。

　　日光正好。公园的长椅、草地上坐着、躺着各式各样的人类。阿巴顿之前的几次人界旅行都在中国，那边的人大都是黑头发黑眼睛。这座城市却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人：金头发，黑头发，棕色头发，橘红头发，还有一些阿巴顿从未见过的颜色，冰蓝色，浅粉色，正红色，器材色，渐变色......剃寸头的女人，留长发的男人，纹身抽烟的老人，踩着滑板呼啸而过的小孩。

　　来自地狱的大魔王发现自己的黑色头发在这里不起眼到了极点。
　　“人类竟然有这么多种发色？你看那个像独角兽的角一样的发型......”阿巴顿开口赞叹，却被加百利斜睨一眼，瞬间闭嘴了。
　　“有一些不是天然的发色。”
　　沉默了一会儿，阿巴顿才意识到加百列在同自己说话，紧张地接话：“呃，变异吗？”
　　“......不，是染发。”
　　又是尴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加百列又补了一句：“像是米迦勒的翅膀。”
　　“哦，懂了，懂了懂了。”阿巴顿猛点头。
　　两个人的脑电波突然达成一致：还是尽量少交流，尽快各回各家吧。

　　此时正是人界的初夏，阿巴顿却见到穿着绒毛大衣戴着奇怪的帽子的女士，还有穿着紧身小短裤□□着上身跑步的男人。
　　阿巴顿意识到，在这座城市，即使是加百列的装束也不算夸张。
　　但是偏偏，加百列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注视，造成了小规模的交通堵塞，尤其是来自于路人。

　　天使和堕天使在人间是没有语言障碍的。两人听到各种语言赞叹“漂亮”，“好漂亮”。加百列视若无睹，挺胸抬头，一脸冷漠，径直穿越人群。
　　“是模特吗？还是演员？头发好长呀，那个人好好看！”
　　“那个宝贝爸爸也好帅，还有，小朋友睡着了像天使一样！”
　　阿巴顿心想，好在波吉睡着了。要不然听到“像天使”，只怕波吉会暴走。

　　“小姐姐好漂亮哦！气质好冷酷！是生气了吗？她生宝贝爸爸的气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加百列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冰像是一瞬间破裂。他猛地扭头，瞪向说这句话的女孩子。
　　两个黑发黑眸，和石飞侠、王小明体貌特征类似的女孩浑身一颤。其中一个说：“哎呀，听得懂中文？”另一个女孩挠挠头：“对不起对不起......哎呀好尴尬。”
　　然后两个人尿遁了。

　　阿巴顿幸灾乐祸。看来人界好多人凭借肤浅的外表把加百列当成女人，哈哈哈哈哈......
　　然后，在加百列一记眼刀之下，阿巴顿又变得老老实实。

　　穿过街心花园，两个人继续在高楼大厦之间行走。
　　前方传来音乐声。远远可以看见一个乐队在路边表演。阿巴顿知道，这是街头卖艺，在地狱也曾流行过一阵子。
　　鼓手和一个吹奏管乐器的人坐在后方的两个椅子上，前方有一个抱着电吉他的戴着圆镜片墨镜的黑人边弹边唱，时不时还拿周围的观众开涮，引得人群阵阵发笑。

　　那个黑人一转头，看到了逐渐走近的加百列，突然弹了一长串的和弦，周围的一圈观众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黑人突然抬手，一瞬间，鼓声、号角、吉他都停了下来，然后他伸手指向加百列，用他高昂又富有变化的声音唱了一句：
　　“天堂的门打开了吗？”
　　然后，黑人的手一放，架子鼓，号角，和他手中的吉他奏响旋律，配合天衣无缝。节奏动感十足，黑人边跳边唱：
　　“我想我看见一个天使走过；
　　啊，肯定是天堂的门开了，
　　我看到一个天使走过，
　　我听见一个瞎子说，
　　啊，我又能看见了，
　　我又能看见了......”

　　之后是一段间奏。在这期间，阿巴顿他们已经经过了这个小乐队，音乐声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因为刚才那个黑人歌手的一系列动作，加百列自然受到了那边围观人群的注视，甚至有人冲着加百列鼓起了掌。出乎意料的是，平时脾气巨差的加百列竟然没有暴走的迹象，甚至在经过人群的时候好像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阿巴顿默默盯着加百列的脸，这个人就像是万年冰山一样，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阿巴顿觉得刚才那个淡淡的笑容应该是自己眼睛有问题。

　　身后的黑人歌手继续演唱：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美人，你应该被关起来，
　　应该被关在我的卧室，
　　你应该被关起来，
　　关在我的卧室，
　　这样我们就能像当年亚当和夏娃一样，
　　做他们当年在苹果树下做的事情......”

　　“阿巴顿！”加百列出声呼唤，慌忙一把拉住怒气冲冲往回走的阿巴顿，“你要做什么？”
　　“啊？”阿巴顿刚才突然被一股怒气冲上头顶，直到被加百列拉住，他才意识到自己提着拳头往回走，他开口解释，“你听那个人在唱什么，明目张胆亵渎天使......”
　　“这是人界。”
　　阿巴顿的怒火在加百列冰冷又执着的表情中渐渐凝固，无处排解。
　　一些思绪在阿巴顿的头脑中像利剑一样乱射。
　　对啊，这是人界，是神不曾插手的地方，是与其它界都不同的地方。
　　这是人界，是加百列最爱的地方，哪有他置喙之地？
　　即便不是人界，亵渎天使最关他屁事？
　　加百列的事情又和他何干？
　　......
　　阿巴顿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的气场和平时老好人的气场相去甚远。加百列一只手还拉着阿巴顿的手腕，有点不知所措，双眸深处甚至有点惊慌。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没有影响远处的表演或者飞速穿梭的人群。这是一种只有身处其中的二人才能感受到的尴尬和紧张。

　　“嗯......”波吉不舒服的哼声和扭动唤回了两个人的注意力。阿巴顿连忙松了一下手臂，两个人看着波吉缓缓睁开眼睛。
　　波吉睁眼后，先看了看阿巴顿，又看了一眼加百列，然后莫名地咕哝：“呃，你们两个的表情怎么怪怪的？我是不是打断了什么？”
　　波吉一张白皙稚嫩的脸上突然挂上了猥琐的笑容。
　　阿巴顿、加百列：......
　　加百列转身，大步离去。
　　阿巴顿对着波吉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唉，”波吉托腮，“又来了。”

　　波吉坐在阿巴顿的肩头，阿巴顿向他解释了一下三个人现在的处境和他们的目的地。
　　听到玛门的名字的时候，波吉的眉头皱得像是老头子：“我怎么有种小羊自己送到狼嘴里的感觉？”
　　阿巴顿：“别担心，就算你是小羊，有你老子在，狼也不敢吃你。”
　　波吉默默看着阿巴顿：“你这么大块头，当然不会是小羊这么可爱得生物。但是你充其量就是个猪八戒。”
　　阿巴顿不知道猪八戒是谁，因此根本没把波及的话当回事。
　　波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向前面走得飞快的白色背影。怎么想都觉得加百列比较靠得住啊。
　　可惜他现在不能用翅膀。所以还是坐在自家老子肩膀上比较省力。

　　一路无话。
　　只是波吉一直被路人围观，被称赞“像天使”，“好可爱”。一路上，他从恼怒，到渐渐习惯，最后转变为欣然接受、扬眉吐气。
　　“看来我在人界很受欢迎呀。要不然我就勉为其难做地狱和人界的文化交流大使吧。”
　　“你这种惹祸精还是离人界远一点。谁知道哪天玛门会不会突然因为人界的建筑破坏开始向我收钱。”
　　“没关系，反正你也拿不出钱，欠多少都一样。”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转过一个街角，‘玛门宫殿’就在眼前。

　　波吉之前没有看过远景，此时他仰着头，一路向上，看到骚包的“Mammon’s Palace in New York”(玛门宫殿纽约分馆)几个字，又把视线落回大门前......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疼。
　　整座大楼应该是采用了和黑星石相似的材质，通体漆黑，隐隐有金色的星光一样的物质低调地闪亮着。
　　不断有着奇形怪状、色彩鲜艳的两门四轮车，或者设计端庄的超长汽车在门口停下，然后有侍者迎上去，打开门，车内衣着华丽的人踩着红毯走进这座大楼里。
　　没有熟面孔。全部是人类。
　　楼对面站着一群人冲着这栋楼拍照。阿巴顿和加百列被裹挟在拍照的人群中。地狱有头有脸的魔王阿巴顿，此时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休闲牛仔装，开始考虑自己要怎么走进这栋大楼。
　　“老爸，你不跟上吗？”波吉骑在阿巴顿肩上，恨不得喊“嘚，驾”。
　　阿巴顿才发现加百列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赶紧跟上。门口的侍者傲慢的表情像是在cosplay路西法，虽然和本尊毫无可比性。

　　感受到加百列靠近，侍者斜睨了一眼，看到加百列的脸，一呆，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衣装的材质，一惊，瞬间变得恭恭敬敬：“您好，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玛门宫殿。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玛门在吗？”
　　侍者的嘴张得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完整得鸡蛋。这是第一个向门卫打听玛门在不在的客人。
　　“恐怕不在，这位女士......”
　　“你说什么？”加百列眉毛一挑，美目中喷射出怒火。

　　侍者吓得一抖。哪里说错了吗？称呼女士为Ms.应该没错啊，最近几年Ms.比起Mrs.和Miss.应该更恰当才对，难道.....侍者看了一眼加百列身后的阿巴顿和波吉，难道这位女士在丈夫和孩子面前更愿意被称作Mrs.......
　　“换个眼神好的人来。”加百列看侍者的脸色不断变换，心想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便用了自己认为的比较随和的语气结束了交谈。
　　侍者转过身，哭丧着脸，暗道自己可能要丢掉工作了。
　　“等等。”加百列说。
　　“有何能为您效劳？”侍者转身，又挂上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叫你们这里负责值夜班的总管来。”

　　加百列、阿巴顿和波吉跟着一个穿着西装、身子笔挺的银灰色头发的人进入一间双开门的会客室。外面的侍从恭敬地关上门，银灰色头发的人则对着三人毕恭毕敬：“加百列天使长大人，阿巴顿魔王大人，波吉小魔王大人，欢迎莅临，有失远迎。我是血族三代梵卓氏族的麦卡尔。很荣幸能为您效劳。”
　　“喂，加百列，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夜班主管是血族？”
　　麦卡尔转身去调试视屏会议设备，阿巴顿凑到加百列身边询问。
　　加百列略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又觉得阿巴顿问得真诚，像是有意化解之前的尴尬，便开口解释：“玛门要进驻人界，一定会借用对人界熟悉的血族之力。这里既然是他的商业帝国总部，没道理全是人类员工。对于吸血鬼来说，又有什么比值夜班更加合适的呢？”
　　阿巴顿‘哦’了一声。他不至于后知后觉到连这个都想不到。他确实是有意和加百列搭话化解尴尬的。
　　波吉在一旁紧紧盯着两人......
　　嗯，气氛好尴尬！

　　眼前突然出现玛门巨大的脸。
　　真的是无比巨大。会议厅的屏幕有十多米高，玛门的脸占满了整块屏幕。任平时多英俊的面孔被放这么大、又贴得如此近，总会有几分狰狞。
　　“阿巴顿，波吉，别来无恙。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去诺亚方舟算个账，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在人界的资产里面？”
　　波吉的身影还没有玛门的嘴大。他往阿巴顿身后缩了缩，小声嘟囔：“任谁看到这张嘴都不会怀疑他的魔王身份的。”
　　突然，玛门在屏幕上缩小，最后他悠闲地倚着沙发椅的上半身都容在了屏幕中，只见他一只手还端着一杯红酒。画面虽仍旧巨大，却让波吉和阿巴顿两人压力小了不少。
　　旁边调试屏幕完毕的血族麦卡尔垂手站立，一脸无辜。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到了人界诺亚方舟就消失了，神力也不能用。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巴顿也一路的莫名其妙。
　　“你们的神力消失是必然的。因为接下来的两周内，神向人界下了封禁，没有任何天使和堕天使的力量能插手人界。现在的人界，天使和堕天使已经无法进入了。你在那边自然回不来，也用不了任何神力。”
　　“为什么？”
　　“不方便解释，”玛门一脸运筹帷幄，晃了晃酒杯，“总之，你和波吉在封禁消失之前就在玛门宫殿里呆着，哪儿也别去。不能用神力的堕天使在人界也是很危险的。”
　　“玛门，收起你那副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加百列忍不住开口。

　　由于屏幕特别大，玛门一瞬间的窘迫也显得无比清晰。他手里的酒杯一晃，身子向前一倾，脸无比靠近镜头：“加百列？你也在？”
　　“你的血族总管没给你报告清楚吗？还是你年龄大了，视力或者听力出了问题？”加百列丝毫不留情面。
　　“我非常确定我的报告简明扼要。”曾经是被各方重金争抢的血族知名管家，麦卡尔在老板面前也不允许自己的业务能力受质疑。
　　“咳，咳，”玛门非常懂得审时度势，“抱歉，我看到阿巴顿的名字就开始翻白眼，怎么也没能想到你会和他在一起......”玛门在心里默默为阿巴顿哀悼一秒钟，然后之前的轻松玩味全都消失不见，“加百列，既然你在人界，还有阿巴顿和波吉......我有一个计划，你们如果愿意配合，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你先把事情巨细无遗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配合，以及要怎么配合。”
　　玛门郑重点头，正准备开口，却被阿巴顿打断了。
　　“喂，等等，”阿巴顿越听越不是滋味，“怎么现在你就方便解释了？怎么有加百列在就有任务了？”
　　玛门，加百列，连波吉在内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玛门又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天使和堕天使的神力在人界不能用，但是有一种力量还是可以用的。”
　　“什么？”阿巴顿皱着眉头，想着加百列有但是自己没有的力量。难道是水系力量？
　　玛门看阿巴顿一脸纠结，接着说：“是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