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张煎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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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恢复意识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MARK7不具备太空作战能力，他老人家从高空自由落地的时候昏了过去。再加上酒精和这段时间的高压作业，他一觉睡到四十八小时后的自然醒。
托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后，他放下心来。
他感谢队员们没把他塞进医院。
毕竟大战完就跑医院，这事儿传出去的话，钢铁侠也要面子的呀。
托尼把胸口的反应堆拔下来丢在一边，自从反应堆便携可拆之后，他越来越不喜欢在穿星球大战联名款T恤时戴它。
J.I见托尼醒了，立即奉上留言若干条。
不外乎是些慰问他身体和夸赞他勇猛的平凡语录罢了，托尼选择性回了几条。
倒也不全是问候帖，市政府的慈善基金晚宴邀请函居在其中就很显眼，纽约市政就差把破产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托尼近期没有抛头露面的打算，直接转一笔款过去表达他的善意。斯塔克大厦受损得也厉害，怎么不见他们报道？纽约市政逮人薅羊毛技术比加州强。
敲门声响了三下，托尼微微皱眉，他坐在床上抬头看向门边。
熟悉的身影手臂上挽着熨好的西装走了进来。
“佩珀？”托尼猛地提高声音。
佩珀见怪不怪，托尼有时候也会恶作剧，就像现在他一脸“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的表情演得就很真实。
佩珀将西装挂在一旁，开始和他核对行程。
“市政晚宴的西装准备好了，六点半入场七点市长动员讲话，车子已经在楼下停好我们五点出发...”
“等等！”托尼一头雾水，“什么晚宴？市政慈善晚宴？我打钱过去的时候顺便推了。”
佩珀在原地冷静几秒，点点头，“那好吧，今晚行程取消。”
意外是不意外的，这很托尼·斯塔克。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准备。”佩珀被托尼身上的联名T恤吸引了目光，“眼光不错，看来你确实没大碍了。”
见他一直朝自己望来，佩珀回了回头，她身后是门他老是盯着门看做什么？
“我没事儿了，但身体还是虚弱，最近的事情都取消掉吧。”托尼拿食指顶顶鼻尖的墨镜，没有理会佩珀不明所以的眼神，他精神创伤也需要时间恢复。
他一路来到客厅，对着沙发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地绕着沙发转了一圈问道，“这里的抱枕呢？”
是被人偷了还是拿去洗了？某人这么幼稚吗？躲着不见他就算了还玩儿分家产这出？
佩珀一边和媒体沟通采访的事情，一边通知司机取消今晚行程，一边还要回答托尼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
佩珀将平板合上，上前一步把手背贴在托尼额头，在确认他不是因发热而意识不清。
他记性从没出过错，很有可能是高空坠落的后遗症在作祟。
托尼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佩珀又说到，“什么抱枕？这沙发从来就没有放过抱枕？”
沙发是前卫的简约皮质设计，没有多余的装饰物。
“托尼，你有必要再去医院做次全身检查，除非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佩珀表情严肃，还有几分懊恼在其中，她当时就应该坚持让他留在医院恢复。
托尼没当儿一回事，撑着腰左右环顾起来，“哦，那抱枕是由美后来配的，也许是她拿走了...”
托尼纳闷某人气性大，半天了还不露面。他好歹是拯救地球的负伤英雄，看在地球的面子上，她也该问候他一下吧。
这下佩珀放下手中的平板，直接走到托尼面前和他面对面，“托尼！”她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或是揶揄他。“谁是由美？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一直说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她每天汇报工作，这里她熟悉地像和自己家一样。
房子沙发上从来没有过抱枕，她也不记得叫由美的人出现过。
系统抽抽嗒嗒传送由美，由美担心它本就拉胯的技术更不靠谱，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一种熟悉的角度再次一头栽进池子里。
好在这次是喷泉，布鲁斯庄园的豪华大喷泉，由美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坐在喷泉边上思考人生。
她选择回哥谭，不是因为这座人才辈出的城市才是她的真爱，而是出于最朴素的生活考虑。
谁能想到托尼·斯塔克扛着核弹英勇“就义”之际，她意识抽离的瞬间，攻略人物的好感度掐着表一样提醒满值。
感动是有的，像一道用了很多方法解了很久难题终于在决定放弃的时候豁然开朗，她如释重负的感觉占一大半。
由美和系统商量放弃之前定好的任务奖励，连威胁带恐吓，最终达成将“抹消掉她的存在”作为替补方案。
她为了“巨额奖金”对托尼·斯塔克穷追不舍，到最后才领悟到情意才值万金。
所以她不想他困扰，这段感情到了“末路”，她送一份自由给他。
他继续做那个花心自恋意气风发的钢铁侠大英雄，她继续摊她的煎饼坚持自己热爱的自由职业，从此宇宙不见各自安好。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彻底的再见。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要选择哥谭落脚。
布鲁斯是她的股东，她在哥谭东山再起的方式会简单得多。
作为一个刚失恋的女人，她需要享乐，而不为经济发愁。
“我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布鲁斯眯了眯眼睛，认出了坐在喷泉边上的人。
“哈哈哈哈是啊好巧啊。”由美陪着笑脸。
“不是很巧，你指定落水点是我家。”布鲁斯实话实说，上次是餐厅这次是他家，他们没有缘分只是设计。
由美听着布鲁斯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像在跳回池子里，不过她现在退路自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呃，不要紧。”由美笑笑，“我洗个热水澡再换身新衣服之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最好是这样哦。”布鲁斯手一摆，示意他身后黑白制服的长腿女人带由美进屋。
*
大战中，洛基因为一个女人的消失失魂落魄地跑了，雷神悻悻独自回了阿斯加德，神盾转地下继续养精蓄锐。
以娜塔莎为代表的一众队员，在宇宙迎来难得的平静后，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迷人角落全部默契地断了联系。
纽约重建，少说也得三五年，蠢蠢欲动的各反派也损失惨重短期不敢再造次。
除了托尼·斯塔克和抱着大盾的队长。全世界都这段被迫慢下脚步的日子里，放假。
托尼关了视频，想到老冰棍那张半永久的苦大愁深脸，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世界一下这么和平，还真挺不适应的，不过研究外星人的机构倒是越来越多。
笔在指间转动，托尼看着屏幕那几张不断刷新的脸，神情渐渐恢复毫无表情的模样。
那女人那点儿小聪明，全用来甩他了。
她把自己存在过得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差点儿让所有人觉得是他神经出现了问题，老冰棍还把他抗到医院检查。
托尼拿笔尖敲了敲眉心。
她确实够狠，半分余地不留。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从头将他一路骗到尾不说，他除了这几张手绘的人像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算了，他不开心了，就这样如她的愿算了吧。
骗人心糟蹋感情的贱女人下场，千万不能比他好。
托尼真希望有因果报应这回事儿，他希望她在因为永远遇不到真心爱她的人而难过的时候，哭出一个太平洋来。
*
“给你温柔过了头，此后浪飞不谈情。”
——托尼·斯塔克
灾后重建的第一年，斯塔克外围的修缮还没有完工，街头的重建也才起步。
这一年纽约的大雪要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而加州始终温暖的不用穿长裤。
年轻的斯塔克于天亮之际刚结束派对，他捂着手机跨过席地而睡的男男女女，将指尖的烟掐灭在花园的栏杆上。
“什么事？”他嗓音磁性性感，是烟酒浸染过的低沉。
“哦，不用。”他压掉电话。
纽约的那个房子进入拍卖的最后一道流程，佩珀问他要不要和买主见面，他拒绝了。
托尼掀起眼皮看了某处一眼，弯了弯唇，低头给踮脚尖吻他的女伴提供便利。
现在狗仔连装都懒得装，闪光灯都不关。
托尼·斯塔克的花边新闻在暂停两年之久后，卷土重来，似有燎原之势。
钢铁侠是花花公子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有人吃瓜，也有人觉得他的西装裤越来越好看。
钢铁侠生活多姿多彩，不忘时不时拯救地球，还养活着一众新闻从业者。
就这样，第二年的雪花也不急不慢地飘到。
纽约风暴天气，交通瘫痪，坐在车里的佩珀在交代年末托尼需要出席的会议。
托尼从开着的车窗探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他手心，瞬间成一点水珠。
他揉了揉眉心，回了句知道了。
MARK系列实现太空作战，但现在世道太平，没多少用武之处。
不过他也不觉得可惜，他走在时代前面太多，慢下来只当是天赐假期。
斯塔克大厦以修缮完毕，他又搬回顶层，顶层视野极好。
至高，却灯火通明室温舒适。
托尼对上佩珀不赞同的眼神，拍了拍女伴的屁股。看到他怀里只余一个人后，佩珀的脸色终于好转一些，请在场的媒体离开了现场。
托尼扯了扯嘴角，棕色的电眼里空空荡荡。
外面风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室内热情的音乐不曾间断。
托尼穿着MARK7坐在某大厦的顶楼，地球越来越太平，钢铁侠也沦落到收拾抢劫游客的小混混。
一对东方人来纽约度蜜月，误入红色街区，男的一脸逞强将黑发的妻子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将身上所有值钱玩意儿放在地上，嘴里一直恳请让放他们走，或者放他妻子走。
纽约是个浪漫的城市，所以他路过看到自然要挺身相救。
那对蜜月旅行的夫妻走远，他猛地飞到楼顶坐着看月亮。
小男孩声音吓他一跳。
“斯塔克先生？”
红黄盔甲下，谁人不知那是托尼·斯塔克。
“干嘛小鬼！”
不知道是刚从摩纳哥赛车回来还是刚救了对夫妇，托尼兴致很高，逗起小孩。
“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不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
“所以我是坐电梯上来的。”
小孩对答如流。
托尼眯了下眼睛，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卡顿”过了。
“你救过我，你还记得我吗？我出了车祸你救了我，穿着盔甲送我去医院。”
小孩是小粉丝，更是看到他身影后追过来想来感谢他的人。
托尼自然也想起了那天，斯塔克大厦亮灯那天，他们被堵在曼哈顿车海中。
啧啧，往事啊，真不堪。
“接受你的感谢，你该回家了，托尼请点反应堆头盔放下他准备离开。
“我会成为超级英雄吗斯塔克先生？”
男孩破锣嗓子一般的大喊成功留住了他。
“好吃吗？”
“好吃”
男孩和男人棕色眼里倒映着他们俩手中的芝士汉堡。
“我不一定保证谁能成为超级英雄，不过在我看来，超级英雄也需要一张含金量高的大学毕业证书。”托尼摸了摸小孩头发，回答他之前提出的问题。
为什么想当超级英雄呢？因为很酷很拽很帅。
他就是这样的，他可以理解。
男孩儿乖巧从盔甲上滑下来。
钢铁侠先生带他吃了芝士汉堡和甜甜圈，还带着他在天上飞来飞去，这件事儿他可以炫耀好几年。
不过钢铁侠先生也就是斯塔克先生说，要当超级英雄要先考一个好的学校。
男孩紧了紧手中的名片，朝正要起飞的托尼跑过去。
他今天很开心，但他不明白托尼给他讲的故事。
有一个女巫让所有人忘了她的故事。
可是他不明白，如果所有人都忘记了女巫，斯塔克先生怎么还会记得呢？
托尼停下脚步，愣了片刻，随后消失在男孩面前。
红黄英雄一路飞回斯塔克大厦。
托尼喝了口酒压惊，他坐在办公椅上，脑子里不停重复男孩的问题。
是啊，她抹消掉所有人的记忆，那为什么唯独要他记得？
为了让他心里的刺永远立着？要他放不下她？
托尼看着杯中澄澈的液体，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或许她不是为了让他不痛快。
她要他记得，是她也不敢忘。
烟花“砰”得在窗外绽放，满天遍地的繁星点缀在天际。
第三年的初春，雪融花放，旧梦重温。
*
“时光催人老，末敢忘卿卿。”
——由美
布鲁斯绅士风度一向很好，接过女士的包为女士开车门的动作贴心又周到。
这等好男人，她由美眼光真不错，他已经是她由美的生意合作伙伴了。
煎饼摊三年中开遍全国全凭布鲁斯慧眼独具。
由美之前穿越哥谭留下的手艺和早餐车一直没有扩张，由美消失不见，赛琳娜和布鲁斯摸不准由美的心思只保守发展。
由美打定主意在哥谭世界扎根，自然开始自己的开分店扩展业务的目标。
店铺是分店不是分字号。
她这段时间打飞机在全国不同转悠以防店员操作不当砸了老祖宗招牌，这趟回哥谭才是终程。
“不准备休息一下？”布鲁斯问得很含蓄。
由美腰包鼓鼓，赛琳娜和他的也是如此，她这几年全年无休的拼真令自诩努力的蝙蝠侠也叹为观止。
“即日开始休息。”
“巧了，我也准备休息，这下你就有时间好好逛逛哥谭了。”
“谁说我要留在...”
由美回来到现在还没看见赛琳娜的影子，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布鲁斯一本正经假装无事发生。
呵呵。
老蝙蝠也得追妻啊。
反正事业进入平稳期，休息一年半载也没问题，她也该出去放松放松。
人忙起来就会忽略许多事情，忙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
系统一直不放弃，小家伙每天送报纸过来。
第一年，斯塔克的八卦新闻塞满她半个屋子，她有时候会粗略扫到几眼。
风流花少的韵事一如既往精彩。
第二年，斯塔克的八卦新闻一间屋子已经堆不下了，她又不小心扫了几眼。
复联对抗黑暗势力上头条的时候他的大脑袋抢镜极了，剩下的新闻和去年就差不多了，他还是潇洒野马斯塔克。
第三年，系统被她丢出家门后，就不敢再送报纸来了。
她的生活平静许多，一切都慢慢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系统捂着头说明明不是这样。
第一年。
它坦白由美说斯塔克还记得她，它没给他抹掉记忆，不是因为它没有权限而是因为它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由美二话不说摊了好多张煎饼，每晚通宵追剧。
第二年。
她和去年一样，三天飞长途两天飞短途，看到它放的报纸还会偷偷收起来。
她摊煎饼的同时，每天都要算她银行卡里的数字，苗头和她决定从纽约撤离时差不多一样。
第三年。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将抱着报纸进门的它一脚扫飞，这事儿发生在新年第一天。
她此后一副绝情弃爱打定主意孤独终老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她和连夜狂买奢侈品的女人是一个人。
系统连夜翻报纸，去年年底跨年夜的新闻用了不小的篇幅来报道，斯塔克助理佩珀和斯塔克共同现身赛车场。
斯塔克夺冠后疑似在当地名品店扫货，系统凑近脑袋，画面捕捉到两人现身的店铺是卖“一颗永流传”的钻石牌子。
媒体特意放大的HW极其显眼。
*
布鲁斯将由美放在总店，又做作地体贴护送她下车后，就一溜烟儿跳上私人飞机追爱去了。
由美朝黑色保姆车开走的方向撇撇嘴，狗仔这段时间有得写了，她是韦恩的人型挡箭牌。
今日哥谭阳光灿烂，由美围上围裙后亲自上手，总店是流动的早餐车，她自己打理从不经手别人。
哥谭市民都知道早餐车总隔一段儿时间出来几天，是红遍全国的煎饼老板亲自上阵，所以由美面前的队伍没一会儿就排成长队。
餐车没有再翻新索性做旧，风从挂在点餐窗口前类似风铃的东西上穿过去，圆形小陀螺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
“TONY STARK SUCKS...”
排队等单的甜甜女士辨认出上面的文字，她身旁满脸不耐的绿眼睛男人将她的手抓下来，不满意女友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
他附在她耳边，不爽道，“这个世界你还没玩儿够？”
叫甜甜的东方面孔的女孩接过煎饼道了句谢，拉着眼睛一直看着她不放的男人笑嘻嘻走远。
“谁让我睡了那么久...你要好好补偿...”
夕阳落山时分人群才渐近散去，由美递出最后一份煎饼准备收摊儿回家，街对面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这是第几天在附近晃荡了。
由美从他身旁的满是啤酒罐的网兜里收回视线。
怪人？胡子拉碴衣衫破烂，他每天喝啤酒吃饭？
今天不同，她一闪神，那个流浪汉竟然已经走到餐车前。
由美将小铲子拿到手中，看着长头发长胡子的流浪汉准备做什么？
她踮脚瞧了眼他右手拎着的满网兜小铁罐儿，半点儿同情心也生不出。
有钱买酒，没钱谋生？
她抢先一步打断来人可能的卖惨，飞快说出参考价，“七刀一份，加单另算。”
那人眼神定在餐车前的“小风铃”上，眼中似有碎钻万千。
落日余晖洒满厄洛斯大道整条东西向街道，煎饼车旁两人分居南北，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张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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