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青三111

21、看病

　　城门口一守卫拦截他们的马车说：“进城要进行检查。”
　　吴商羽掀开帘子问那守卫：“为何要检查，要检查什么？”
　　“城主命令，严查外来人员，是否携带可疑药品。”守卫回道。
　　“你懂什么是可疑的药品吗？”吴商羽说。
　　只见那守卫手握着腰间的剑柄语气加重道：“当然，阁下现在这样问来问去，可是有什么想遮掩？”
　　“罢了，让他检查吧！我现在这身体估计是要在城里待上一段时间了。检查完，我们好赶快进去。”萧韵似乎很累很累，声音也变得低要的听不见了。
　　吴商羽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能坚持吗？咱们现在可能要下车。”
　　萧韵虚弱的点点头说道：“能坚持，只是麻烦你扶我下去。”
　　他弯着腰虚揽着萧韵从车里出来，他看着萧韵说：“不用跟我说麻烦，我们之间如果还要说谁麻烦谁了，就太见外了。”
　　萧韵看着他笑了笑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近了。”
　　吴商羽看着她认真回道：“出门在外，你也叫我一声哥吧！这关系不够近吗？你现在不要笑了，有点丑。”
　　萧韵一听他说自己丑，立刻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声音加重的说道：“你竟然说我丑，吴商羽，你是不是有点飘，是不是真的是觉得跟我的关系变得很好了。”
　　看着她因为生气而让自己的脸上出现的红晕，吴商羽连忙歉意的说道：“你别生气，是我口不择言了，我向你道歉，你一点也不丑，我丑，我最丑。你看，那个守卫好像查完了，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只是查违禁药品那么简单。”
　　听着他这急急的道歉，仰着头看着吴商羽说道：“这还差不多。”便也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守卫。只见那个守卫已经把她们的药都闻了个遍了，向她们走了过来。他紧紧的盯着他们，只听他说道：“你们的包裹里有这么多的瓶瓶罐罐的药，如此多的药材，以及这些银针。想来你们应该是大夫吧！”
　　“我们不是大夫，只是我是病人，需要这些药治病。”萧韵虚弱的回答道。
　　他又说道：“身边并没有大夫给开药，但是却带着治疗各种疾病的药，就算是不是大夫，想来应该是懂药理的人。”
　　“你们所带的物品中并没有违禁的药品，你们可以进城，但是进城之前，有个交易不知二位可感兴趣。”他问道。
　　“我们不感兴趣。”萧韵准备进车。
　　守卫将他们继续拦住说道：“城主有一女儿，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然城中大夫给的答案都是药石罔医，我们也请了很多外面的大夫，但都是徒劳。刚才检查你们的物品，我知道二位绝不是只懂药理那么简单，想来二位不想暴露身份，这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你们能为城主女儿看病，我们自会一路帮助二位，无论是遮掩身份，还是寻什么人，亦或是你们需要的盘缠和药材，我们定会安排的很妥当。这交易难道二位不心动？”
　　萧韵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冷冷的说道：“你如此聪明，做个守卫倒是有些屈才了。你刚才的提议确实很让人动心，但是对不起，我们不需要。就算在下懂药理，也治不好你说这种药石罔医的病。”说罢，便与吴商羽上车了。
　　那守卫倒也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好不好的，试试才知道。”
　　看他如此执着，萧韵有点皱着眉厉声说道：“可我不想试。”
　　侍卫在外面也是语气加重了一下说道：“那今日你们就通过不了这座城了。”
　　看着萧韵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吴商羽开口道：“侍卫大人刚才可还是跟我们说可以进，现在要出尔反尔？”
　　他紧接着说道：“我说了，二位只要去给郡主看病。我们不仅不会刁难，还会以礼相待。”
　　“这侍卫真的是烦人，看来不去看是不行了。”萧韵皱着眉无奈的低声说着。
　　吴商羽看着她说道：“有我在，你想走，没人拦得住。”
　　她看着他那骄傲又自信的神情，叹了声，低声的回道：“不行，我们还是要尽可能的隐藏自己，而且，我现在的身体应该是经不起折腾。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掀开帘子，对那侍卫说道：“说实话，被你这样要挟我真的很不舒服。但是你要挟成功了，侍卫大人带我们进去吧！”
　　侍卫向他们拱手道：“在下自知理亏，但就绝没有不敬之意，刚才一番所辞也迫不得已。”说完便护送他们的车进城，带他们去见城主。
　　几人安顿一番，便去见了城主。城主是一位半百的老人，也许是因为女儿的事，半百的老人已经满头白发。
　　来时，萧韵曾听那侍卫说：“城主与城主夫人是一对伉俪夫妇，但是不幸的是，在城主当上城主的时候，城主夫人被死对头暗杀了，留下一个女儿，城主这么多年独自将女儿养大，女儿于他而言就是他的命。”
　　萧韵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又满头白发的老人，想到：“父亲，如果你现在活着，大概也如此了吧，现在在天上你是否也想这位父亲一样在担心我们呢？”。
　　城主问道：“姑娘公子怎么称呼？”城主的声音换回了萧韵的神思。
　　“我叫吴韵，这是我哥吴商羽。”萧韵答道
　　“好，吴姑娘，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钱财随便拿，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萧韵说道：“谢谢城主的抬爱，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郡主吧。”
　　虽然萧韵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郡主的那一刹那，还是有点惊到了，郡主的脸像白纸一样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颜色，整个身体都是青色的，摸脉的时候发现脉相弱的就如羽毛在空中飞一样，断断续续的脉象,时而有时而无。如果不是她还在呼吸，萧韵直接就可以判定她死亡了。既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疾病，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毒是......想到这萧韵突然睁大了眼睛。
　　萧韵站起来说道：“这毒我解不了，郡主应该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城主还是早做准备吧。”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不愿意治，姑娘你都知道她中的是毒还知道她能有多少时间，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如果你不给我的女儿治，我不会让你走的。”城主悲伤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丝要挟的语气说道。
　　萧韵冷冷的回道：“你就算杀了我，结果也是一样的，你懂什么是药石罔效吗？她中这个毒应该有一年多了吧！虽然她中的不多，但是时间太长，她的身体是吃不消的，这点毒虽然毒不死她，但是身体会被耗死的，并且一直是这样醒不过来。”
　　看着城主逐渐变白的脸，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紧接着说道：“这毒没有解药。所以就算我现在给郡主开方，不过是给你们的心理安慰，只不过也是吊着她这虚弱的身体罢了，她还是不会醒过来，终究是会耗到油尽灯枯。这有什么意义呢？城主，请节哀。”
　　城主听完之后脸色骤变，就在萧韵以为他们今天可能要打出去了，只见城主突然下跪说道：“吴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你给她开药吧，只要能活着，就算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啊，至少我还能日日夜夜看着她，我就知知足了。姑娘可怜可怜我这快入土的老父亲吧！哪怕让她多活一天，我也满足了。姑娘你这出门在外的，想来家里人也是担心的很吧，你能不能感同身受一下，别放弃我的女儿。”
　　萧韵看着他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痛，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扶起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答应你。但是我的能力真的有限，而且我只能在这里待七天，成与不成你都得放我走。”
　　“好，我答应你。七天之后无论好与不好，我绝不为难你。”城主说道。
　　回去的路上萧韵晕晕乎乎的，本来计划好好安顿一下，休息一下，结果这一顿忙，加上刚才情绪有些波动，倒是越来越晕了，硬撑着回到客栈，萧韵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什么都看不清了。
　　吴商羽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把她扶到床上问道：“怎么样，你要吃哪种药，我给你拿。”
　　萧韵说：“不不不，吃药对于我没有用，我睡一觉就好了。你明天把你吃的药给那个郡主吃，别问我为什么，也别让他们打扰我。等我睡醒了再给你解释。”后面的话越说越小，终于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自己就倒在床上了。
　　吴商羽看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的心一抽抽的疼，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似乎是这个时候，好像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状态。之前的她似乎是不会累一样，每天都是精力满满的样子，让吴商羽经常忘记她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啊！看来这次是真的累了。他用被子将她盖好，便出去了。
　　第二天，吴商羽准备把自己的药给那个郡主服下去。
　　昨天那侍卫却拦着，说：“吴姑娘呢？怎么不见她，我们总得知道她为什么用这个药吧！”
　　吴商羽并没有想停下的意思回道：“这个药就是她现在给的治疗方案，她说会给你们解释。”
　　那个侍卫继续拦着他问道：“她在哪，为什么不亲自给郡主服药，需要你来？”
　　“她总归是没逃走，在屋子里休息。而且我认为谁给郡主服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药要进去，你要是会的话，你自己来也可以啊。难道你是不相信我们。”说完就把药递给他。
　　城主开口挡住了周聿还要拦着的举动以及要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得过吴姑娘的方案，也信的过吴公子你，聿儿就是关心则乱，快给我的女儿服药吧！”
　　吴商羽将药喂完药之后，过了一会，她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她的脸以不再是那么白了，开始有一丝丝隐隐约约的红润显出来了。
　　城主激动的说道：“看，看，吴姑娘的药果真是非常厉害。我女儿的脸色好多了”。
　　吴商羽回去时，萧韵还没有醒。他坐在桌边，一边闭眼修炼，一边保护她。自从上回恢复到原型之后，他一直都没有毒发。没有感到那种骨子里发出的痛了，也不在有那种自己的法力要暴走的感觉了。他的修行也似乎变得比之前快多了。以他现在修行的速度用不了一年他就能迎来天雷。迎来天雷那天，自己真的会愿意走吗？吴商羽不禁的问自己。看着熟睡的萧韵，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母亲你好像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他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继续修炼。当傍晚的时候，吴商羽修炼完睁眼的时候，却看到另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吴商羽笑着问道。
　　“醒了有一会了，好多了。你刚才炼的好沉浸啊，我来到你身边，你都不知道啊。你这样要是遇见敌人就危险了哎。”她看着他极其认真的说道
　　“我不是没感觉到，是因为我知道是你的气息，所以可以继续修炼。所以你会是敌人吗？”他边把椅子让给她坐边笑着说道。
　　萧韵笑着有些得意的说道：“敌人说不准哦，不是说了吗？越是身边人捅的刀越深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向我捅了刀也只能是我自认倒霉了，谁让我那么相信你呢？”
　　萧韵躲开他那笑眼盈盈的眼神，似乎还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哥，我饿了。”
　　吴商羽看着她的不自然，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问道：“你想吃什么，想去哪吃？”
　　“我不想去前厅跟他们吃，我在吃就行。给我随便整点吃的就行。”她说道。
　　“也好，他们已经在前厅吃完了，你那个时候在睡觉，说是你醒了，再让厨房给你做。”吴商羽说完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吴商羽后面跟着两个侍从，萧韵看着两位侍从端上了一桌子的菜。抬头看着他们呆呆的说道：“你们城主就是要感谢我，也不必如此吧。”又低声嘟囔的说：“晚上吃这么多，肯定要变胖。”
　　“吴姑娘，我们城主说了，一定要您吃好，这样才有精神给我们家郡主治病。”侍从说完就出去了。
　　她尝了几口，抬头对吴商羽说道：“味道不错啊，看来今天的治疗效果很明显。”
　　“你倒是自信，才想起来问。她的脸色确实好了一些。”吴商羽说道。
　　“是啊，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恐怕不能睡的这么好。看现在这情况更加印证我的想法。”她边夹着菜边说道。
　　他也吃一口菜，说道：“所以她中了和我一样的毒。”
　　萧韵看着他说道：“喂，你平时不是不吃完饭的吗？”
　　“是啊，但是好像现在又饿了，我陪你吃多有意思。”他笑着说道。
　　“谁要你陪。”萧韵低着头默默夹着菜说道。
　　看着她微红的脸，他微微的笑着继续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她确实和你中的毒一样，只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中这个毒，能够中这个毒必定是具有大背景的，或者是大人物，但是区区一个城主女儿显然不是这个范围之内的。”
　　“那我是符合那种呢？”他问道。
　　“你背景应该是符合的，想来你应该是狼族的贵族，从大师以及祖母不难猜到。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还会有别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现在我想不到。”她答道。
　　“那你现在想知道吗？”他问道。
　　“那你想说吗？”她反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失落的低低的说道。
　　“你这失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谁还没有个不知如何开口的事呢。”萧韵说道。
　　“我很羡慕你。”吴商羽突然说了一句。
　　在萧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话锋一转说道：“那这郡主能坚持到现在真不易啊！”
　　“是啊，这种毒对于你这种妖而言，只要你妖力足够强，是能压制它的，只不过你不能随意用妖力，而没有妖力的你们也就失去了自保能力，自然容易被其他妖杀死。而对于她一个普通的人类，中了这个毒迎接她的就是死亡。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会死去，想来，能让她坚持到现在，应该是她还想留在这世上的强大精神力吧！只不过在大的执念到如今强弩之末了。”她缓缓的说道。
　　吴商羽突然有些气愤又无奈的说道。“是啊，虽然我是妖却要用人类的武功来保护自己，要到处躲躲藏藏避开那些妖的追杀。”
　　看着他为自己不平的神情，她突然的说道：“你一定会好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找到那些伤害你的人报仇了。”
　　“那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你的仇人你会想报仇吗？”吴商羽问道。
　　“我不知道，我当年刚知道真相时情绪挺不稳定的，总想着杀杀杀，但是时过境迁我现在的心境很平静，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姐姐，至于仇人，也许只有见到他们的那一刹那，我的反应是什么，我预测不到。”她说道。
　　想到自己的仇人，吴商羽回道：“我希望我永远不会遇见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