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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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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受......我.......胃痛,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故意气我.......”甄真给自己找着借口,但借口一出口,就摧枯拉朽撑不下来,好像自己真的胃痛,不只胃痛,简直头痛脚痛屁股痛,委屈难受到无以复加,戏精居然真的开始干呕。
贺一麟吓了一跳,急忙给他找垃圾桶,甄真吐的青筋暴起,汗珠细密,吐完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趴着,连眼睛也懒得眨。
贺一麟眼圈红了。
谁是真懵懂呢?
贺一麟走进卧室,见他还是萎靡不振的躺着,倒了水给他拿了药,送到他口边。
甄真见他恳切的眼神,不想拂他的意思,就着他的手吃了药,见贺一麟又要再喂水,觉得这样自己太不像话,赶紧阻止:“我自己来就好!”
“甄真!”大男孩子说,“你不要难过!我不管我们到底是什么感情了,我也不嫉妒沈慢了,我不要你难过.......”
“哦!天哪,你这么多愁善感吗?”甄真佯装惊恐,夸张的说:“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的,你少惦记我!”
贺一麟看着甄真夸张的表情,揉了揉胸口,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诶,你再说说呗!”甄真吃完药拿脚踹贺一麟的腿,十分好奇的问:“你刚离开Y市那段时间到底怎么过的?”
“不是说过了吗?先去了我奶奶家,后来我妈死了,我爸带我出来,先去了广州那边,后来他死了,我担心他惹的那帮人找我麻烦,就北上来了北京。”贺一麟只想顺着他。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其实也有,有一家小店的烧饼很好吃...........”贺一麟开始一点点讲他所有的经历,所遇到过的所有形形色色的人,甄真看睁大眼睛听,仿佛跟着他经历了颠沛流离的岁月,他高兴时他也高兴,他悲伤时他也悲伤,跟他走完了所有的旅程。
就这样一直说一直说,不知道说了多少话。
“还有一次坐火车......”贺一麟带着兴奋,“我遇到一个小姐姐,小巧玲珑的那种,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很好看的样子。那时候我和我爸好久没有洗澡了,很多人路过我们的时候都皱眉,她的座位坐在我旁边,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坐火车太无聊她还不小心靠着我睡着了,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是啊,很香.....”甄真闭上眼睛,也沉醉起来。
“不过下一站,她就下车了,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以后也不会再遇到了。”贺一麟有一丝遗憾和惆怅。
“.........拜拜,小姐姐。”甄真伸出手摆了摆手,眼前也浮现了一位干净而灵秀的少女,甩着马尾,冲自己回头一笑,然后淹没入人海。
贺一麟被他逗笑,揽住他的肩,甄真一定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从未分开过,他们所有的快乐都是双份,所有的悲伤只有一半。
不知道怎么开始,他呜呜咽咽的倾诉他的悲伤和恐惧,愤怒和心酸,卑污和挣扎,尤其是他的父母的死亡带给他的无穷无尽的愧疚,对自己的鞭笞,这心中的脓疮,被种种表象掩盖的脓疮,终于袒露于甄真的视野,让甄真把滚烫的热泪滴在上面,心甘情愿的一点一点化作青烟。
心理咨询室的氛围简单而让人舒适,光线声音恰到好处的令人放松,咨询师是位三十多岁的和蔼女性,正在侧耳倾听,甄真的手机静静放在桌子上,播放着两个人的对话。
“医生,我做的怎么样?我觉得他走不出来主要是因为愧疚,他总认为自己当初做错了,所以我想让他知道他没有罪,他爸爸妈妈的离开是他们的选择是美好的。”甄真渴求的看着对面的咨询师,贺一麟只做了几次治疗便说心理咨询没用,不肯再来,他只好偷偷录了两个人对话的一些片段,自己来征求心理咨询师的意见。
“你做的非常好,很完美,就是这样,让他说服自己接受现在。”咨询师点头称赞,甄真太用心了。
“其实,我还画了一些画,您帮我看看这样会不会对他有好处。”甄真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些稿纸,歉意的说:“我不是专业的,画的不好,您勉强看。”
咨询师笑笑,把他的画稿拿过来,很简单的铅笔画,一张是一个长发的女人在安详的睡觉,窗外挂着星星月亮。一张是一个男人抽着烟,面带微笑。一张是这一男一女正在银河里划船,亲密又快活的样子。
“应该是有好处的。”对面的小男生真的是用尽每一分的力量去拯救自己的小情人儿,跟自己探讨相关问题的时候,可以看出来他掌握了大量的关于疗愈创伤综合征的知识,甚至能提出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见解,但即便如此仍然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征求自己的意见,有时候甚至抠一句话一个字该如何表达会更好。这份细致用心无法不让看客感动。
“真的特别感谢您,如果没有您,可能他不能从创伤综合征里走出来。”甄真把画放进书包,认真表示感谢。
“呵呵!”咨询师谦逊的低头微笑,沉吟了一下说:“他从创伤综合征里走出来,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不是啊,自从来您这里咨询,他的状况就开始慢慢有改善了。”贺一麟的情况甄真还是了如指掌的。
“嗯.......他在我这里做了6次咨询,没有一次开口谈他的过往的这些创伤,这也很正常,创伤综合征的患者都是既想把这段记忆暴露,又想把这段记忆深埋,我曾经想给他催眠,却被他强烈的拒绝了,他表面看起来新潮又开放,其实是把自己内心裹的很紧的人。”
“那.....?”
或许看出甄真的疑惑,咨询师微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们谈的核心自始至终都是你!”
“我?”甄真诧异了。
“他对你很矛盾,我只是让他放松,尝试着依赖你。没错,治好他创伤综合征的其实是你!”
甄真低头敛眉,呈现出沉默又坚硬的神色,拿着画稿的手因用力而骨节突出。
“谢谢您。”
“他的成长经历,12岁之前过的太过一帆风顺,12岁之后又太过坎坷,遭受了太多偏见,也许事情发生时大大咧咧的过去了,但过去并不代表遗忘,常年累积,对偏见有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我个人认为,如果不是先天的同性恋,确实回归正常社会会更好一些。但如果你们确认彼此不可代替,那不妨给自己一个机会。”迟疑了一秒,咨询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甄真轻咬下唇。
贺一麟弯着腰,屏声静气的切手底下的黄瓜。
“我想到了贺一麟,我们不如把你打造成网红吧!”甄真则在旁边聒噪,“你弹琴唱歌,放到微博上,说不定我们知名度就打开了呢?”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给那些音乐博主发过无数私信,多数都没有回音或者婉拒,倒也有不少表示接受贺一麟,但贺一麟又嫌人家提供的待遇低,还不如自己现在的工作挣钱多。
在贺一麟眼里,如果不能一炮而红,就不如踏踏实实工作,别去吃那碗饭浪费时间。他对自己的前途还是很乐观的,他爹那么垃圾都能白手起家,他再怎么差也比他垃圾爹强吧!全然没有想过他垃圾爹智商爆表,又恰逢时代弄潮。
甄真两头碰壁,无可奈何,而且还真被偷了创意,融到了剽窃者的曲子里,让贺一麟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儿,好在偷了就偷了,贺一麟也不拿这些东西当回事,只是把甄真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痛定思痛,他想微博影响力越来越大,不如直接让贺一麟在微博唱歌得了,最起码别人如果剽窃,也容易被扒出来,还可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那么得到人赏识的机会就会更大一些。
“哇!看我的蓑衣,切的怎么样?”贺一麟惊叹着,放下雪亮的刀具,两手稍微用力,翠皮外衣的蓑衣黄瓜便跟弹簧一样拉的长长的,成就感爆棚。
“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你说先弹哪首歌呢?现在快过春节了,哪首歌比较应景喜庆应景?”甄真抬头皱着眉凝神思考。
“第一次切就能切这么好,我真是个厨艺天才,太有天分了有木有?哈哈哈哈”贺一麟插着腰仰天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