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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北国烽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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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星硕所料,这三人并非普通人家出身。南京城外一座极大的园子,门口还是官兵把守,那便是这三人的住所。王星硕和袁雯竹将他们送到之后,转身便要离去。那红袍人说,此二人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定要他们留下,他亲自要设宴款待,已报其恩。可王星硕向来喜好清静,不爱理这些俗务,硬是要走,任那红袍人如何挽留都无济于事。之后,王星硕便与袁雯竹回到了南京城内他们所居住的客栈之中。
是日,王星硕起床之后,店小二便来报,说有人送给他东西。王星硕心想会是谁喃?便下楼去看,只见一仆人衣着整洁、彬彬有礼的说道:“这是我家主人送给阁下的些许薄礼,望阁下笑纳。”说着,便打开了一个大箱子。只见里面黄金白银、绫罗绸缎数不胜数,那哪里是些许薄礼啊!那店小二更是目瞪口呆,他这一辈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他只要从这个箱子中拿出两三成,便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可王星硕只看了一眼便道:“抬走。”说罢,转身便走。那仆人和店小二甚是惊奇;这能莫非是疯了,这么多的钱财居然无动于衷。这人便将这箱宝物抬走了。
第二天,那仆人又来的这客栈之中,说是他家主人送东西给王星硕。这次的宝物比上次的多了一倍,还新加有古玩字画、奇珍异宝。那王星硕也只有两个字:“抬走。”第三日,这日的宝物比头天的宝物又多出了一倍,那仆人还带了十个绝色佳丽,说是送给王星硕,王星硕仍是两字“抬走。”这三日之中,客栈中的客人,每日也是均少一半,直至第四日,这客栈中除了王星硕夫妇与掌柜小二,再无其他人。
第四日,王星硕和袁雯竹二人下来吃早饭。但见楼下依旧站着那个仆人,而这次他身边没有任何的宝物、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也没有任何佳丽美人。楼下坐着三个人。一人年轻俊美,气宇不凡正是王星硕当日所救的那个青年。一人衣着红袍,满腮虬髯,这正是那红袍人。另是一个小姑娘,俏皮可爱,不是箫绰又是何人?
箫绰见袁雯竹下来,大声叫道:“好心姐姐。”
袁雯竹见到箫绰大是吃惊,但也甚是欢喜,这个小姑娘令她十分喜欢。但王星硕却没有丝毫的惊奇,他早已知道,这三日送宝物之人,皆是自己所救的红袍之人所为。袁雯竹微微笑这,柔声道:“小姑娘,你的伤还疼吗?”
箫绰笑笑,重重的摇摇脑袋,说道:“不疼了。”
那红袍人与年轻人都站了起来,双手作揖,红袍人道:“恩公,救命之恩,在下实难相忘,今日特来拜会。”
王星硕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那红袍人道:“恩公觉得是小事,可我等受此重恩,却是牢记心间,不敢有一丝的忘记。那日恩公相救我等,我对恩公的本领,那是相当的佩服。我命人送来金银钱财,望恩公笑纳,可恩公对此财物不屑一顾,更是让在下打心底里万分的钦佩。”
王星硕道:“不敢不敢,阁下的本事也不小啊。我在这南京城深居简出,阁下居然这么快便找到了我,可见其能耐也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的。”
王星硕这话似乎略带,讽刺之意。这红袍人也不介意,朗声道:“既然恩公说起,我也不便相瞒。在下乃是我大辽国皇族四大别部之一的国舅别部的箫思温,在朝中身居要职,这南京的所有官员皆要听在下的调度,在南京城中找个把人,绝非难事,这便才找到恩公的。”,说着便又指向那旁边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兄弟乃在下的忘年之交,耶律斜轸兄弟。”
说罢,耶律斜轸向王星硕作了一揖。王星硕也听说过这箫思温的大名,他的父亲箫敌鲁是大辽国的开国宰相,家中背景甚是显赫,而箫思温本人虽不至于权倾朝野,但如今在大辽国中也算是相当的有势力。至于耶律斜轸,王星硕也有所耳闻,传说此人有经国之才,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却不知是真是假。
王星硕早已料到,他们不是普通人家,倒也不惊奇,说道:“原来是箫大人和耶律兄,失敬失敬。”
箫思温道:“不敢不敢,如无恩公相救,在下早已命丧黄泉了,何来大人一说。恩公这样说,真是折杀箫某了。”箫思温话锋一转,说道:“对了,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王星硕拱手作揖道:“在下王星硕,
王星硕也不理这些客套话,便道:“不知箫大人和耶律兄今日一来,可有事乎?”
箫思温清了清嗓子,说道:“实不相瞒,如今朝廷局势混乱,党争不断,在下身居要职,深受这党争的祸害,在朝廷中树敌颇多,这才于几日前在返京途中遭到暗算,幸得恩公相救,这才保住了这条老命。眼下朝廷局势风云莫测,在下不得不立即回京处理政务,于是决定明日便再次返京。”
王星硕道:“你回去便是,与我何干。只是这次,你还是多带些人与你通行,莫又遭到袭击,无力还击,这回我可救不了你了。”
王星硕说话尖酸刻薄的很,箫思温也不生气,说道:“正是!正是!恩公所言对极,在下这次回京带有一千士兵同行,贼人想袭击我只怕不易。可临走,却又一事未决,如鲠在喉。”
王星硕问道:“何事?”
箫思温道:“箫某不才,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在下想恩公赠送大量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绸缎美人以示酬谢,恩公不屑一顾,当真英雄,箫某是真心佩服。可如此一来,却让箫某却是好生为难。”
王星硕又道:“为何?”
箫思温做出一副难以为情的神态,说道:“明日在下便要回京,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恩公,恩公的救命之恩,箫某却是丝毫未报的,有恩不报,非大丈夫所谓;恩公觉得是区区小事,可在下内心可是愧疚的很,整日寻思着如何报答恩公的大德。”
王星硕心想:此人看重恩情,几次送我重礼,我不愿收,今日为此又特来拜访,想必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也不失为一条好汉。既是如此,偿他所愿,又有何妨?他便说道:“你欲何为?”
箫思温见王星硕这么一说,便是喜出望外,高兴的说道:“不知恩公是否在辽国常住喃?”
王星硕道:“或许会找一处清静之地,住上个三年五载吧。”
箫思温大喜说道:“妙极!这样甚好,我在南京城外有座大宅,便是二位那日所见的园子。这宅子年初才刚刚建成,我这次来南京便是来看看这宅子究竟如何的,我父女两和这耶律兄弟仅仅住了几日,院内的一切皆是崭新的。如二位不弃,我愿把这个宅子献给二位,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王星硕与袁雯竹相望一下,王星硕心下便是寻思:我救他一命,他非得感谢,我有意偿他所愿。再说我是江湖中人,四海流浪惯了,可阿雯以前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这便跟着我流浪,但也是苦了她。有座宅院可以栖居下来,也是不错的。虽说这人在辽国身居要职,想来定是家财万贯,但如此一大宅,只怕是贵重了些吧。如若不要,他日他定要送我更加贵重的东西。
箫思温见王星硕不说话,便又说道:“这宅子建在南京郊外,很少有人会去那个地方,那里可谓是清静至极,正符恩公之意。这几日我送给恩公的各种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都在里面,还有几十个下人供恩公驱使,这样一来恩公便是生活无虞,在下也是稍微的安心不少。”
王星硕沉思半刻,然后说道:“既然你如此盛意全全,如若我三拒绝,只怕是辜负了阁下的美意,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在下这厢多谢了。”
箫思温立刻笑着颜开,说道:“这样甚好,这样也大大了去了在下的一桩心事。”
王星硕忽伸手道:“慢着。有言在下尚需严明。”
箫思温不解,便问道:“请讲。”
王星硕道:“我王星硕也不想随便欠人人情,我救你一命,你所送的金银钱财,足够你报恩的,我收下便是,只是这宅子我是万万不会要的。”
箫思温大惊:“什……什么?”
王星硕又说:“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听着,我对你的钱财没兴趣,可我想为我的内子找一处安居之所,你的宅子倒是很合适。所以我现在用,你送我的金银珠宝来买你这栋宅子。”
“买?”箫思温不可理解,世上竟还有这种人,当真是奇怪的很,此人果然是邪里邪气,刁钻古怪。
“不错,也就是说,你只用给我你的宅子,其他的包括你的佣人,你统统带走,我一个不要。不知你愿不愿意?”王星硕道。
箫思温想了半天,只得同意,说道:“既然恩公决意如此,那在下照做便是。”
王星硕又说:“恩,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欠我任何东西,你也不用再觉得内疚。”
箫思温有些扫兴的说道:“是了,请恩公务必再收下一样东西。”
王星硕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人怎这么多事,实在是烦人。便说道:“何事?”
箫思温从女儿箫绰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箫”字,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请恩公务必收下这块玉佩,这不是在下的意思,而是小女的意思。”
王星硕看看在旁的箫绰,箫绰也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王星硕不明其理,这小女孩为何要送他这块玉佩。这玉佩品质虽是上等,但也不见得价值连城。箫绰道:“是的,这块玉佩是箫绰想送给好心姐姐的。”原来这玉是送给袁雯竹的。
袁雯竹笑笑,走上前来,柔声对箫绰说道:“小姑娘,你想送东西给姐姐吗?”
箫绰点点头,道:“恩,是的。”
袁雯竹依旧笑着,对箫绰柔声道:“你真乖,姐姐很喜欢你。可是,你还是小朋友,姐姐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喃?”
箫绰大声说道:“姐姐那天救了箫绰,箫绰脚不能走路,姐姐便抱着箫绰走了好远的路,姐姐很辛苦的,姐姐对箫绰真的很好,些箫绰都记在心上。爹爹常教导我说,做人不可忘恩负义,别人帮助了你,你就要回报人家。姐姐那天帮助了箫绰,箫绰是不会忘记的。箫绰还是个小孩子,不像爹爹那样有很多的金银珠宝可以送给姐姐,想来想来就只有这块玉佩,最有价值,所以箫绰一定要将它送给姐姐。”
王星硕和袁雯竹听了箫绰的回答,都是大感吃惊。这样的回答,哪里像是她这样一个女娃所回答的喃。这时,王星硕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娃。王星硕才华横溢,对于面相也是颇有研究。他认真观察着这女孩的面相,断定这个女孩的面相高贵无比,日后必定是贵不可言。比之其父和耶律斜轸,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星硕越看越是觉得奇怪,这分明是女孩,怎这女孩的面相竟略有几分帝王之相,这令王星硕诧异不已。
箫思温在旁也劝说道:“是啊,这是小女的一份心仪,请姑娘定要收下。”
袁雯竹犹豫了一下,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这便从箫思温的手中接过了玉佩。然后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一根发簪子,交给箫绰,说道:“小姑娘,姐姐很喜欢你,既然你送了姐姐东西,那姐姐也送个东西给你。个簪子姐姐就送给你了。”
箫绰接过簪子,高兴的笑道:“谢谢姐姐。”
袁雯竹轻轻的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真乖。”
这时,箫思温对王星硕说:“恩公有所不知,这块玉佩是在下家传之物。自小女出生以来,此玉一直挂在小女的胸前。在下曾有誓言,无论是谁,只要持此玉佩来找我萧家人,无论多大的事,我萧家人必定竭尽全力去帮助他,至死方休。如违此誓,我萧家人必定个个天打雷劈。今日这玉佩在恩公手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袁雯竹一听此玉佩竟有如此来历,本欲退还给箫绰的。王星硕想这样以来必定又是一番口舌之争,如此麻烦多事,便阻止了袁雯竹。他再想自己本事是何等的厉害,怎会有事来求这萧家人喃?如若自己遇上了麻烦,这萧家人定是解决不了的。所以,这玉佩在王星硕眼中根本没用,只道是袁雯竹喜欢这女孩,留下玉佩给她做个纪念。
第二日,那宅子便归王星硕所有了。王星硕得此大宅之后,又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对其进行改造。他希望自己和袁雯竹所住的地方,自己的家,拥有最好的环境,他便根据最深奥的五行八卦来摆设自己的家。此时的大宅已于大半年前,完全不一样了,王星硕还为其取了名字。他将自己的名字和袁雯竹的名字各取一字,便命此宅为“星竹山庄”。王星硕从此便住在了这里,这一住便是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