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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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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时，一张桌子，四个人，准确来说，是两个人，因为，蔺芜言和顾呈聊起天来，旁人很难插进，不是他们的话题多么晦涩难懂，而是两个人能旁若无人地竖起一道屏障，处在不同频率的人完全插不进去，磁场相斥。
裴扬和呦呦聊起天，但呦呦的注意力全在蔺芜言身上，裴扬气急，提到了上次展会上拍的照片，呦呦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撞倒了一只高脚玻璃杯，发出“哐当”的一声，顾呈和蔺芜言停下来，看着裴扬被捂得涨红的脸。
四人大眼瞪小眼，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顾呈接了电话，是林阳打来的。他朝裴扬勾了勾指头，“你跟我来。”
电话那头，林阳正在顶着菲律宾的高温，在户外作业：“顾哥，那批货已经到位，我装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随时可运回国。”
“即刻运回。”
“你突然弄这么多货，干嘛？有人暗杀你？”
“别乱猜，你嘴巴给我闭紧了。”
“行行行，顾哥说了算，你那边打点好了吗？这些枪械体积数量大，实在引人注目。”
“这个你不用担心，把货看紧了。”
“好咧！顾哥，我办事你放心，顾哥，你看这事办得也差不多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啊？”
顾呈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裴扬，开了扬声器，林阳那刻意谄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在走廊上回荡。
“顾哥，我都快被晒成油光发亮的大猩猩了，自从来了这，我还掉发了，你看看我的卷毛都快成了椰子林了，顾哥，我还得靠脸吃饭呢，求求您，让我回去吧，我那些妹妹们一个个天天call我，听得到吃不着，我都快憋出毛病来了，顾哥，我家可就我一个单传啊，顾哥……”
那边林阳还在鬼哭狼嚎，顾呈挂了电话，转而对裴扬说：“你瞒我什么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说，你就和林阳去做伴吧。”
裴扬没听见林阳汇报工作的内容，只听见后半段林阳这个大男人抹泪哭诉，虎躯一震，“叔，我说，我说，你别让我去。我上次去展会偷拍了蔺芜言，是萧呦呦威胁的我，我只拍了一张。”
裴扬竖着的食指顶着顾呈杀人的目光瑟瑟发抖，“两，两张。”裴扬又立起一个指头，声音越来越弱。
“用途？”
“呦呦非常崇拜蔺芜言，想要以他为原型创作，不过她也只是纯粹的自娱自乐，叔，她没有恶意的，你原谅她吧。”
“你们这是侵犯了言哥的肖像权，不用等他告你们，我先把你们皮剥了。”
“叔，你别告诉他啊，我不想明天新闻上把我写成猥琐偷窥狂，我爸会直接把我逐出家门的。” 裴扬就差给顾呈跪下来叫爸爸了。
“叔，呦呦画得可好了，你看完肯定会喜欢的。”裴扬艰难地求生。
顾呈眯了眼，思索一番，心微微一动。
裴扬关注着顾呈面色变化，趁热打铁：“叔，你记得火车站的那张照片吧，她都能把蔺芜言拍得那么好看，你就不好奇她画出了什么？”
顾呈的目光盯住裴扬，警告他：“看在你们裴家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但，呦呦所有关于蔺芜言的创作，所有权归我，不许公开，你自己跟她说，下不为例。”
“谢谢叔，你放心，没有下次了。”裴扬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舒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叔，我上次发现全网连一张蔺芜言的照片都没有，所以才动了偷拍的心思。”裴扬这时候提这个有点将功补过的意味。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为什么？”
“废话那么多，还不快滚回去。”
顾呈早就把人查了个底朝天，但对于蔺芜言的过往，他也很是好奇，资料上完美得毫无破绽，但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蔺老头搬出的那套在国外待了二十几年的说辞，哄哄其他人还差不多，他一个字也不信。
他言哥身上，是一团迷雾。
顾呈再进包厢的时候，就听到蔺芜言清冷的声音钻进耳膜：“你可以来我公司，但面试程序是少不了的，就看你能力了。”
他只离开一会，这就把人的工作安排上了，顾呈心里头又些烦躁。
“呦呦要去你公司？”
“嗯，她想实习来我这，我同意了。”
“专业不对口，不如来我公司。”
“叔，我学艺术的，也想去多了解了解茶文化，产品的设计策划我在行的。”重要的是，还可以近距离磕真人cp，这是最棒的工作了！呦呦真想飞速赶回去，给漫画起稿，此时此刻，她的灵感如喷井的水源源不断。
“她的绘画方面确实不错，去你公司浪费了。”
顾呈听着两人一唱一和，脸都黑了，饭桌上气压骤降。
裴扬在桌底下扯了扯呦呦，给她个眼色，“撤。”
呦呦眨巴眨巴眼睛，“有情况？”
裴扬朝顾呈的方向悄悄努了努嘴， “叔都知道了，你死定了！”
呦呦立马站起身来，“我突然想起我论文还没交呢，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啊。”
“我载她回学校。”
两人起身关门离开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
饭桌上一时之间一阵静谧，只是空气中闷人的低气压让人无法忽视。
蔺芜言朝顾呈看去：“你怎么了？公司出问题了？还是查出什么了？”从接了电话回来到现在，顾呈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你为什么要同意萧呦呦进你公司？”
“她自己想进的，再说了，也要通过考核的。”
“她想进，你就让她进了，你这么好说话的？”
“你想让她进你公司？”蔺芜言听出来了，顾呈这是在吃醋，难道顾呈对那女孩有意思？
“不想。”顾呈咬紧后槽牙，两个音节从牙缝里挤出来。顾呈看不惯的是，冷漠无情的蔺芜言有朝一日会为一个女孩子破例。
一想到这个，他气得肝疼。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为什么同意了？为什么这么好说话？”顾呈那双眼睛黑沉沉的，仿佛蓄积了一场狂风暴雨，令人发怵。
蔺芜言暗笑原来顾呈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她不是你侄女吗？我给你个面子行不行？”
那是一瞬间的事，雨过天晴。
顾呈刚才还慑人的气压一瞬消散，“你不早说？”
“你冲我吃哪门子醋？我对你那侄女没兴趣。”
要是只听到后半句的话，顾呈满意极了，可前半句让顾呈脑壳发疼。
“我不喜欢她，你别误会。”
“那你刚刚那么大反应干嘛？”
“你真不知道？”顾呈凑近了，两人鼻尖几乎要相碰。
蔺芜言看着那双眼睛，碎光柔亮，直直望进他的灵魂深处，只是几秒的对视，让人将意志和意识在不知不觉间融入其中，不能自拔，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狠狠颤了一下。
他隔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
顾呈拉出了距离，“那算了。”
蔺芜言皱眉，想回味下刚刚的感觉，试图探寻点前因后果，却只剩朦朦胧胧的一片。
“走了，我送你回公司。”顾呈的声音勾回了他的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