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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做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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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我把画送到顾家去，别磕着碰着了，六千万咧，要是有一点问题，你们都赔不起。”裴扬通身血液热烫，真想摩拳擦掌来干一架了，败家简直不要太爽了。
“叔叔，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以后有这种耀武扬威的事情只管叫我，我全包了。”
“少在那狐假虎威了。”
顾呈瞥了他一眼，裴扬浑身血液凉了凉，偷偷观察顾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往上翘的尾巴收敛了几分。
“我爸教导我，要多向你学习，我听我爸的。”
“叔叔，今天那个争不过我们的人叫徐旭，是蔺老先生的得力助手，旁边带金丝眼镜的人可能也是蔺家的人。”裴扬狗腿极了，试图努力再拯救下自己。
“蔺芜言。蔺老先生的儿子。”那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字正腔圆，极为好听。
“叔，你咋知道？”裴扬瞪大了眼睛。
顾呈看他像看个白痴，插着口袋走远去了。
“因为，他是我的，目标人物。”
裴扬想起自己的前一个月的遭遇，站在原地默默为蔺芜言点上三只蜡烛。
蔺芜言按对方给的地址来到倚靛园，这是一间高雅古朴的茶楼。走进去，发现楼内没有客人，像被包场了，一位身穿汉服的服务员引着他走进茶室。
茶室优雅别致，里面早有人坐着等候。
原来是他，拍卖会上那个人是他。
徐旭查不到拍卖会上的那个人，神秘得很，而现在那个人却自己送上门来。
“蔺先生，你好，我是顾呈。请入座。”
“你好。”握手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沉稳有力。
对面这人比他还高半个头，邪肆的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剑眉下眼眸幽深，掩着凌厉精光。恣肆不羁和邪痞本来是矛盾的，但在脸上却很意外的和谐。
“今天我们还在拍卖会上见过，真是有缘呐。听说你对茶非常有兴趣，所以便邀请你来我的私人茶楼的，品品茶，给我提提意见。”
茶艺师跪坐在一旁，用烧开的水点汤，然后去浮，一边点茶，一边用茶锨不停地旋转击打茶叶，让茶水泛起好看的汤花儿。
蔺芜言端起杯子，看茶色，闻茶香，探茶温，品茶味。
竟然是蒙顶黄芽！
“顾先生的茶很好。入口生津，喉韵润，分寸感极强，只是茶质较薄，茶性微弱。”这是蔺芜言为数不多的夸赞。
“蔺先生厉害，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他们谈天说地，时间过得飞快，而顾呈从头到尾没谈到合作的事项，蔺芜言装作不知，沉下心来饮茶。
“蔺先生，我知道你看上了今天拍卖会上那幅《山居图》，我不是故意强人所好，只是想将这画送给你，当作小小见面礼。”
这人好大的口气，四千万是小小见面礼。
“你我都知道拍卖规则，你并没有强人所好，我只是觉得那幅画不值那个价，顾先生还是自己收着把玩吧。”
顾呈脸上不见一点怒意，神色自若地转着手中的青白瓷杯。
“既然这样，我们不谈画了，谈谈我们的合作吧。”
正文来了。
“蔺家以茶叶起家，而我有的是资本，我们强强联手，双方互利。”
“蔺家对茶庄分支不感兴趣，我来是希望你知难而退。”
“是蔺家不感兴趣，还是你不感兴趣？蔺先生。”
顾呈敛了眼角，直直望着他，似乎要把那双淡漠的眼眸搅出点变化。
他喝了口茶，“这与你无关，既然我父亲让我来，当然由我做主的。”
“看来，你是要继承蔺家家业了？”
听出顾呈的试探意味，端杯子的手一顿。
“这是蔺家家事，顾先生手还是不要伸这么长的好。”
“我这是帮你呢，你今天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呢？蔺老先生同意合作，安排你和我见面，就算你不同意，也还是你促成我们合作，难道不是吗？”
顾呈向他凑近，低沉的声音如同蛊惑一般钻进耳蜗，钻进大脑。
“你一旦坐在这里，蔺家的决定就是你的决定。看清自己的位置，为蔺家未来做打算才是蔺芜言现在最该做的。”
顾呈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点点冰裂的痕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顾呈不知道的是，桌下蔺芜言的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扎掌心，杂乱冒出来的各种情绪也努力被他生生逼回去。分不清是恼怒，愤恨，烦躁还是被看穿的沉重。
“这些话，我是作为一位朋友向你提出的，不管合作能不能成，我希望能交个朋友，毕竟这么对我胃口的人也就你一个了。”
顾呈起身离去，蔺芜言还坐着不动，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只看着空了的茶杯发呆。
整理思绪，他明白了顾呈一步一步，循循善诱，三言两语就将顾家和蔺家未来绑在一起，也将自己和蔺家未来绑在一起。真不愧是商界中的谈判高手。
耳边又回荡起最后那一句，他闭了眼睛，摒去所有思绪。
朋友……
朋友，他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