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霸总套路的那些年》浮其

25、老毛病

　　总算挤出一天休息了，蔺芜言穿着米色的毛衣靠在沙发上晒着太阳，慵懒地翻了一页书页，身影挡住阳光的直射，看书倒不觉得刺眼。张妈榨了杯果汁端来，有次她泡了茶被蔺先生嫌弃了，后来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直接改成果汁了。

　　“叮咚。”张妈去开门。她看到一张俊美但陌生的脸。

　　“先生，请问您是谁？”

　　“顾呈。”

　　张妈正要去通报蔺先生，顾呈拦住了她，“你家先生知道的。”

　　“言哥，我带了好东西来。”顾呈在玄关处脱鞋，穿上了柔软的棉拖。

　　他单手拎着茶罐，蔺芜言一看就看到了。

　　“你来了。”蔺芜言合上书。

　　“言哥，我馋你泡的茶了。”

　　顾呈看向桌上新鲜的果汁，微皱眉头，“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言哥，待客之道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泡茶给你喝，茶叶拿来。”蔺芜言摊开手掌向他讨要茶叶。顾呈递过去。

　　“张妈，将茶室收拾收拾。”

　　张妈没有听到先生的话，她正杵在原地怀疑人生，这次榨的果汁又被嫌弃了。

　　“张妈？收拾下茶室。”

　　“啊，先生，抱歉我走神了。我这就去。”

　　顾呈看到的蔺芜言和平常有些不同，阳光明媚打在他精致的侧脸上，穿着毛衣的他卸下冰霜，多了点平易近人的柔和。

　　茶室布置雅致古朴，他们脱了鞋进去，赤脚踩着木地板上也不觉得凉，正中间放了一张矮几，两个蒲团，他们盘腿而坐。落地窗只开了小缝，丝丝凉风钻进来。

　　顾呈挺喜欢看蔺芜言泡茶，看水雾腾腾，人影朦胧，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那一瞬，顾呈的心快了几拍，他不自觉地咽了干涩的喉咙。

　　蔺芜言泡好茶，顾呈举杯就是一灌。

　　“茶是这样品的？你当喝酒呢？”蔺芜言微微吃惊，这次顾呈品茶怎么这样火急火燎的。

　　“渴了。”顾呈隔着茶杯看了蔺芜言一眼。

　　“浪费。”不知道蔺芜言是嫌顾呈浪费好茶叶？还是嫌顾呈浪费他泡的茶？

　　蔺芜言虽是这样说的，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茶讲的是心境，心境得静，才能细品。”蔺芜言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喝。

　　顾呈喝了几口白开水，果然索然无味，放下杯子转过头看窗外，几朵白花趁人不注意挤着窗缝轻飘进来，缓缓落在蔺芜言身下的蒲团旁边。花瓣娇小可爱，颜色白润光滑，那一刻，好像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顾呈勾了勾嘴角。

　　“你的好茶都是从哪里购买的。”

　　“怎么，你有兴趣？”

　　“我想让你搭线，买点。”

　　“那个制茶师傅可不轻易卖茶。以后我带茶叶，你亲自泡茶，这买卖不亏。”

　　“也是，黄茶工艺繁锁选料精细，就连最有经验的老师傅都不一定能成功。”蔺芜言莞尔。顾呈硬是从那张淡漠无波的脸上瞧出来了。

　　“不带我参观你家？”

　　顾呈轻踹了桌下蔺芜言的脚，只听见蔺芜言紧皱眉头闷哼一声。

　　顾呈心一紧，“怎么了？”

　　蔺芜言先是感觉一阵电流狂乱地窜过双腿，后来双腿上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蚊虫叮咬啃食，不受控制。

　　蔺芜言用力按住他的手，“你的脚不要乱动。我脚麻。”

　　刚刚顾呈那一下，像打开已经麻痹许久的知觉开关，现在两条腿一阵阵钻痛。

　　蔺芜言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腿上的麻痛上，而顾呈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只手上，用劲时白皙的手背薄得血管都凸起，极富有力量美。蔺芜言手心的温热慢慢传到他的皮肤。

　　“我不动，你缓缓。”顾呈回过神来，又重新坐下去。

　　缓了许久，蔺芜言调整了刚刚的坐姿，松开按住顾呈的手，站起身来抖了抖腿。“好了。带你参观参观。”

　　顾呈跟上，绕过玄关处，看上面的颇有意境美的中式插花。

　　鲜少有人插花只插一株，而仅用黄花草木樨斜缀。孤傲的花瓣慵懒倦卧，像银色的霜花，像透明的玉屑，像水洗的胭脂。

　　“这花和你挺像。”

　　蔺芜言睨了他一眼，这都什么形容？“我插的。”

　　“插得挺好。”

　　顾呈跟着参观了一间又一间，有点心不在焉，他突然问：“常这样吗？”

　　蔺芜言才反应过来，顾呈说的是腿麻的事，“经常泡茶坐久了就会血液不畅，十年了，我习惯了。”

　　泡茶是一件要用心对待，用时间陪伴的事，蔺芜言常常一个人坐久了，腿麻了就缓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过，因为泡茶时多了个动手动脚的顾呈。

　　蔺芜言的房子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怎么说呢，里面并没有特别彰显个人风格的摆设，有些平平无奇，但拼凑起来，倒真有点蔺芜言的感觉在里头，有些低调而氤氲的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