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番外:温酒余生(中) ...

  •   楚瑜的航班是傍晚时分到达的羽田机场,等她到达在浅草附近的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楚瑜很喜欢浅草附近,不像澀谷银座、不像新宿原宿,这边大多数店铺都关门比较早,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相对安静。楚瑜去全家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个烤红薯,就着电视里一个字都听不懂的节目吃完了,然后在浴缸里舒缓了筋骨才睡过去。
      虽然住在浅草,但楚瑜并没有去浅草寺的打算,反倒是一大早往新宿赶,打算乘小田急线去趟镰仓。楚瑜对镰仓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她承认镰仓的海很美,但是她觉得哪个小镇子的海都不错,实在无甚特别,她去那里的主要原因还是镰仓高校前的那个路口——谁让徐木源喜欢灌篮高手。
      说是去高校,但楚瑜也没着急,直接从藤泽市坐到终点站镰仓市,然后在车站旁的商业街小町通街道给自己买了一个可乐饼,站在路边一边吃、一边看脚边忙忙碌碌寻找食物的鸽子。楚瑜想起大学的时候去穷游,住那种青年旅店,忘记是在莫斯科还是在圣彼得堡,和她同屋的有一个法国女生,问她中国人是不是特别喜欢鸽子,因为巴黎的鸽子都是中国人在喂,一个赛一个肥。楚瑜看着这些鸽子,觉得日本人应该也挺喜欢鸽子,毕竟它们看起来都很需要减肥的样子。
      小町通街道很短,走不了两步就到了尽头。人群朝着神社的方向涌去,楚瑜不想去,日本的神社实在太多了,有的地方可能相距连五百米都没有,就能有两个不同的神社,关键连御守都长得差不太多,对游客来说参观唯一的意义也失去了。
      楚瑜慢慢悠悠地原路返回,路过纪念品商店的时候给四月买了个小夹子,是北海道特有的那种雀鸟,白白胖胖的、很可爱;然后给八月买了一顶小帽子,是日本人过年时的装饰镜饼,也就是在两个圆形的大小不一的年糕上摆一颗金色的橘子的样子。想了许久买什么给肖贤,但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的,索性写了一张明信片,贴上邮票寄回了家,内容很简单,不是肉麻的“想你爱你”,却也异曲同工,只有四个字——陌上花开。
      楚瑜是为了徐木源来的东京,更是为了徐木源来的镰仓,可是走了这么久,徐木源硬是没有闯入楚瑜的脑海。楚瑜其实有些看不起自己,她明明已经有一个深爱她的肖贤在身旁了,却还总是时不时想起已故的徐木源;可是她“抛家弃子”、为了徐木源来重访这个她们“定情”的地方的时候,徐木源偏偏又消失在她的思维圈。这些问题楚瑜在逛街的时候没有想到,找个咖啡厅坐下时倒是想到了,不过她也不想细思,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的痛苦就是源于想得太多,所以既然现在有兴致放下一切,她又何苦执着。
      镰仓高校的路口总是堆满了旅客,每个人都要学着樱木花道拍一张把书包提在肩上、单手拎着的相片。楚瑜也为徐木源拍过。照片其实很难拍,因为人真的太多,路口又总是车来车往,随时还会冲出来一个空手投篮的男生,很难抓拍。楚瑜记得那天徐木源都要放弃了也没拍出一张好看的照片,最后还是她从已有的那些中选了一张截取,才算满意。那时楚瑜问徐木源摄影师的技术怎么样,徐木源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等楚瑜生气,徐木源又说技术普通,但满眼都是他的摄影师只有一个,所以摄影师好得不能再好。
      虽说是奔着路口来的镰仓,可是人到这里了,楚瑜又没那么想去了,她在路口对面的海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黑色的沙滩反着金色的光芒,看着海岸线上的太阳渐渐西沉,突然觉得内心很平静,是自打结婚后就从未有过的平静。所以说人越长大,越需要独处的时间,哪怕什么都不错,只是望着远方发呆都好。
      楚瑜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肖贤问她准备吃晚饭了没有的消息。从南都出发前,肖贤答应楚瑜不会电话轰炸她,给她自由的空间,但也要楚瑜答应他,三餐都要按时吃,而且要拍照给他,算作报平安。楚瑜看眼手机,这会儿不过五点来钟,就算在南都也不会这么早吃晚饭,楚瑜想肖贤大约是想她了,所以没有觉得烦躁,反倒是决定出发去吃晚饭。
      江之岛的银鱼很有名,当初楚瑜和徐木源来的时候查攻略来到一家饭店,以为银鱼盖浇饭和一般的海鲜丼饭的大小差不多,谁知服务员直接端上来一个“盆”。那次楚瑜还感慨了半天,说这海边生活的劳动人民的饭量果然和都市人不一样,又说所以人家劳动人民长得高嘛。徐木源笑楚瑜没有科学依据,但也被银鱼饭的量吓了一跳。
      那时楚瑜就吃不完的饭量,现在更加吃不完。楚瑜看着剩饭发呆,觉得自己这么浪费实在愧疚,又拿起筷子从中挑了挑银鱼吃。楚瑜很爱喝银鱼汤,特别是妈妈做的。要说肖贤的厨艺算还行的话,徐木源的那可真就是不敢恭维了,所以当初看到岛上的特色有银鱼汤的时候,楚瑜还很兴奋,也算是在异国追忆童年了不是。可惜日本人不愧热爱味增汤,连银鱼汤都一股子那味儿,感觉就是面豉酱里加了两勺子小银鱼。但好歹热汤比冷饭暖胃,所以楚瑜还是把汤喝得干干净净。
      江之岛的岛屿和海岸以桥梁相连,行人步行即可抵达岛屿,而在步行的路上,又可以远眺富士山。楚瑜吃过饭后,没有再在岛上停留、或者去展望台眺望夜景,而是原路返回,打算搭电车回藤泽市。
      从江之岛回车站的路上,浓雾遮挡住远处的富士山,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楚瑜忽然很想哭,她也确确实实、结结实实地哭了。走过这座大桥要二十分钟,楚瑜就哭了二十分钟,等人到了对岸,她立马抹干眼泪,仿佛刚才哭泣的另有其人。
      说也有趣,楚瑜哭的没根没据,止住哭泣也是莫名其妙,但就是这样一场无因无由的哭泣,却让楚瑜的心情好了不少。
      楚瑜回过头看江之岛,展望灯塔的灯早已亮了起来。楚瑜还记得和徐木源去参观灯展的时候两人一直在感慨这是什么乡村嘉年华,真的土到爆炸、丑到飞起,难以理解这种东西还能被誉为日本夜景遗产,要楚瑜说它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费电、显得日本很有钱的样子……远望的时候灯塔显得稍微漂亮那么一点,楚瑜问徐木源说这灯塔是不是copy富士山,毕竟白色的灯看着与富士山的雪顶很是相像,徐木源说大概不是,因为那东西的英文名叫“sea candle”。楚瑜沉默了一瞬,道:“candle什么candle,蜡炬成灰嘛。”
      晚上睡前肖贤给楚瑜发来了视频邀请,楚瑜说东京实在是太干燥,她刚刚甚至流了鼻血。肖贤让楚瑜多喝点水,楚瑜烧水的时候说她路过药妆店忘记买补水面膜了,这会儿才发现皮肤都开始起皮儿了。肖贤忽的笑出来,说他倒是乐意帮楚瑜跑这个腿儿,可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问楚瑜要不要他明天打电话提醒她,毕竟楚瑜的记性着实不太可靠。这一瞬间楚瑜忽然有些想念肖贤,有些想念她在南都吵闹但却温馨的家。
      挂电话前肖贤对楚瑜说,就算没有他在身边絮絮叨叨,楚瑜也要照顾好自己。楚瑜说肖贤也是,又说肖贤这个角度拿手机,双下巴特别明显。肖贤赶忙把手机立起来,问楚瑜现在这样呢;楚瑜就说好多了,又说怕什么,就算有双下巴,肖贤也还是很帅。
      “真的吗?”肖贤问。
      “真的。老公超帅的。”
      “你的帅老公想你了。”
      “我才走一天。”
      “一天多了,算两天。”
      “那我才走两天。”
      “两天还不长吗?”
      “肖先生你几岁啊?”
      “反正比姐姐小。”
      肖贤比楚瑜小几个月,平时楚瑜逗他都不肯叫姐姐的,所以楚瑜听到这句话有些愣,但反应过来时又起了兴致,明知故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瑜。”
      “叠字的那个。”
      “瑜瑜。”
      “少来,你什么时候叫过我瑜瑜。”
      “红烧鱼水煮鱼清蒸鱼酸菜鱼好多鱼啊。”
      “讨厌。”
      “早点儿睡吧老婆。”
      “嗯,你也早点儿睡。记得替我和四月、八月说晚安。”
      “好。”
      楚瑜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说是自然醒,其实不到七点也就醒了。她没吃酒店的自助餐,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个包子、一盒牛奶,然后坐在窗边看清晨的东京。浅草这边不是很繁华,一早人流也算不上很多,楚瑜很喜欢这份清净。
      早饭以后楚瑜去浅草寺转了转,没许什么愿、也没有求什么御守,就是看了看红叶、看了看银杏。有游客在拜神,楚瑜就想起和徐木源来的时候听到导游和游客讲参拜的流程是“bow, bow, clap, clap, pray, bow”,那时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一同笑了出来,说这还真是简单清晰明了。
      浅草寺前的商业街卖各种各样的小吃,以前楚瑜最喜欢吃这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每次都在什么商业街、小吃街上把自己的肚子填得满满的,等到了饭店就只能看着徐木源发呆,以至于后来徐木源也不拦了,索性和楚瑜一起把肚子塞满,省去一顿正餐。只是现在楚瑜却没什么吃的欲望,草莓大福看上去很诱人,但是糯糯的、粘牙;人形烧闻起来香喷喷的,可是甜甜的、腻人。楚瑜走一圈下来也没什么兴致,干脆一气儿走去了地铁站,打算换个地方转转。
      楚瑜坐到了上野。上野附近有个公园、还有一个动物园,东京大学也离得不远。徐木源拉着楚瑜来的时候,楚瑜问徐木源动物园里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小家伙,徐木源说国宝在,楚瑜说算了,她还是更愿意去四川看,起码还能吃串串。那时徐木源就点着她的鼻子,问她除了吃还能不能想些别的东西,楚瑜很想告诉徐木源现在她的脑子里不装着食物了,但是怎么也抹不去和他的回忆。
      楚瑜没去动物园,倒是去了公园划船。公园有不少野鸟,有游客把食物抛洒在空中,成片的鸟儿展翅飞起,去叼空中的食物。那场景很美,如果不是逆光的话,楚瑜大概会觉得更美,也就不至于被阳光刺激出眼泪。
      公园离东大真的很近,特别是医学院,走不了两步路就到了。楚瑜觉得东大的学生很幸福,因为这里很适合谈恋爱,晚上可以来散散步、观观鸟,闲暇时还可以去划划船;况且东大校园也那么美,特别是银杏鎏金的时候,随手一截都是洋溢着青春浪漫的校园爱情。这种时候楚瑜就会想起肖贤,想起肖贤说他欠她一场校园恋爱,想起他们没能手牵手走过大学校园、没能在自习室一同复习、没能在图书馆眉目传情,大约会是这一生的遗憾。
      楚瑜在东大的食堂吃了午饭,她要了一碗辣的拉面,又加了不少辣椒,看上去通红一片——这还是肖贤给养的。早些年因为工作的原因,楚瑜年轻轻胃就不太好,后来虽然生活愈发轻松,但她自己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徐木源也只是停留于不让她吃辣喝凉。直到后来和肖贤结婚,肖贤乐意下厨,总是在网上找食疗的方子,想方设法给楚瑜养胃。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方子起了作用,楚瑜现在吃些辣也不碍事了。
      不过辣椒还是放多了,眼泪没给楚瑜吃出来,鼻涕倒是吃出不少。照片发给肖贤,肖贤回了一个叹气的表情,说楚瑜就不能不折腾她的胃,晚上又不舒服了怎么办。楚瑜说不会,说肖医生很棒,已经帮她调理得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楚瑜把拍的东大的校园发给肖贤,说肖医生医术是很棒,可是亏欠她的校园爱情这辈子也补不回来了。肖贤说那也不一定,等四月和八月长大了,他俩就去老年大学报名,他保证自己会是最浪漫的那个老头儿。楚瑜被肖贤的话逗笑,问肖贤说话算不算数;肖贤说算数得不能再算数,他恨不得现在就满头白发,拉着楚瑜的手颤颤巍巍往家走。楚瑜就笑,说她可舍不得她的满头青丝,要白让肖贤自己白去;肖贤肯定,道楚瑜就算八十岁了也得是整个小区最漂亮的那个老太太,脸上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衫也时尚大方,肯定得让别家老头羡慕他。
      楚瑜下午没再去别的地方,就在东大的校园溜达。因为法学院教授用的麦声音太大,她路过的时候起了兴趣,还在窗外听了半节课的国际法;因为看到有人在溜柴犬,她还上去和人家聊了会儿天儿,摸了摸黑柴,夸柴柴可爱的时候,柴柴肉眼可见的高兴,冲上来就亲了亲楚瑜——比豆柴的接客犬们热情多了。楚瑜虽然怀念大学时光、遗憾自己没能和肖贤拥有大学校园爱情,但实际上她并不想回到过去:她没有满足于现状,却也并不觉得现状太过糟糕。某种意义上来说,楚瑜还挺喜欢现在这个过尽千帆的自己。
      ——*——
      楚瑜在东京市呆了六天,准确来说是四天,毕竟第二天在镰仓、第五天在富士山。
      在富士山的时候,楚瑜的耳机一直循环播放陈奕迅的《富士山下》,她觉得林夕的词写的真是妙,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扎在她的心上,偏偏她一滴泪都留不出来,只有无尽的叹息与接受。当初徐木源走的时候,楚瑜也单曲循环了这首歌很久,可能因为歌名、可能因为歌词、可能因为她在东京答应了他的求婚。
      楚瑜坐在富士山的游览船上,她的眼睛没有盯着山看,反而是看着湛蓝色的湖。二十分钟的游览只够楚瑜把歌曲从头到尾听四遍,但是她早可以把一字一句背下来,早可以把一字一句与她和徐木源的爱情联系起来。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连调了职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
      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徐木源车祸的那一天也是下雨,突然的降温让南都冻得像冰块一般。徐木源身上穿的是楚瑜买给她的西装,衣服买来的时间不算久,何况徐木源也不会任由自己把衣服穿到磨出花,但是衣服对于徐木源来说不一般,因为这是两人经历婚姻危机后买的,徐木源很喜欢。某种意义上这件衣服还附加了徐木源对楚瑜失而复得的喜悦,楚瑜也是一样。
      “原谅我不再送花伤口应要结疤
      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徐木源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逢年过节总是有一束鲜花,所以他不再送花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也想浪漫,也想给楚瑜一生一世的浪漫,可是当他做不到的时候,他也一定希望楚瑜幸福,哪怕那份幸福中没有他,徐木源也会希望楚瑜找到另一束红玫瑰。千万不要一生一世只能再为他守白玫瑰,不值得;何况他早就说过,楚瑜与红色最配。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就算他们可以拥抱得再刻骨铭心,楚瑜也不能永远把徐木源抱在怀里,失去就是失去了,她没有能力改变过去,也没有能力把徐木源从阎王爷那里夺回来,所以楚瑜只能接受失去。就像这富士山,你可以拥抱它,却永远不能占有它,所以有一段牵着手在雪地散步的往事她应该满足,应该扬起嘴角、为自己曾深爱过亦被人深爱过而感到幸福。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据说眼泪中无法提取到任何悲伤的成分,那么悲伤会不会也只是一种幻觉?徐木源和楚瑜的幸福已经太过久远,久远到连四月都快忘却爸爸的模样,既然如此,楚瑜又何苦让这份感情像石头一般压在心底。他们都是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所以失去便失去了、错过就错过了,总还能再找到一个普通人,去取代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情人节不要说穿只敢抚你发端
      这种姿态可会令你更心酸
      留在汽车里取暖应该怎么规劝
      怎么可以将手腕忍痛划损”
      楚瑜知道找人替代徐木源这话说说就好,她做不到,哪怕是对她来说那样特别的肖贤,也全然不能取代徐木源的位置。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失去的无法挽回,生活却总要继续,她还是要扬起笑脸抚养四月、面对明天。
      “人活到几岁算短失恋只有更短
      归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
      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都说人生漫漫,但实际人生又何其不是短暂——有徐木源陪伴的时光短暂,没有徐木源陪伴的时光也是短暂,既然如此,楚瑜又何必执着一个具体的数字?他承诺了海枯石烂,也是他没有完成自己的诺言,就算楚瑜再遗憾、再怨恨,也不能改变分毫。倒不如忘却这些无力改变的,珍惜脑海中最美好的回忆,就像当初和徐木源的东京之旅,即使过去十多载,那些美丽的、动人的,依然在记忆里未曾磨灭分毫。有徐木源的记忆、有徐木源陪伴的时光,远比所谓的一生一世值得铭记。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你还嫌不够我把这陈年风褛送赠你解咒”
      楚瑜在河口湖边坐了一天,她远眺富士山,将这首歌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放下是一个很深奥的课题,时至今日楚瑜依旧不敢说自己修炼出来了,但是她终究从歌曲中获得了平静。有人说这首歌是宽慰失恋者的,也有人说是宽慰林夕自己的,楚瑜没心思做出评判,或许这原也不是写给任何人的,只是一种心境,一种类似于“山不就我,而我就山”的状态。
      楚瑜想她把徐木源藏在心底太久了,可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彼此,又何苦执拗。楚瑜知道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徐木源,她也没必要忘却他,她大可以让徐木源永远住在自己心底那片静谧的草地,随时告诉他她快乐与否、又或者她想起了她。只是楚瑜不该再在生活不顺意的时候请出徐木源缅怀,这对肖贤不尊重,对徐木源也不尊重。
      楚瑜知道,如果要放下徐木源,还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做。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