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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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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木叶学校的时候,刚在走廊上就听到户外哗哗的水声。
刚才还晴朗的天,忽然就变得风云大作,暴雨说来就来了,呼啸的狂风刮来凉意,大大的雨点狠狠地打在地面上,在已经积水的地面激起水花。
红豆站在屋檐下,正带着焦虑的眼神看着这片雨,一件衣服抛在了她的头上。
她随之讶异的抬头,他虽然在红豆心里是最温柔的,但这次的温柔方式却改变了。
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她总是能在他眼里看到温柔的。
他却好像不是蓄谋已久的,因为他脸上多少都有别扭的神情。
但是,红豆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不想她的老师着凉,准备把衣服拿下来,还没动手就被大蛇丸抓住了头顶衣服的两边对襟向前前行,她的头被牢牢地包裹住,并且一直被拉着向前走。
红豆的视野一片黑暗,有的只是被牵动的脚步,鼻腔里弥漫着满满的他的味道,微妙的令人心颤,从而生发无限的安全感。尽管刚刚的小插曲令人尴尬,但此刻灰蒙蒙的世界已经与她无关,惟有那个男子,黑发及腰,睁眼闭眼都一样。
大蛇丸也淡然的看着这个被雨水覆盖的木叶村,若有所思。刚刚的气氛,险些把他吸入进去。
照例下雨的木叶,街上人流很少,于他而言,这次却特殊些。曾川流不息的街道,如今成了一人牵引另一人走的天地。终于,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闯进了世界里,无法驱逐。
走到临近家门的地方,而几只眼神犀利的黑鸟栖息在街边,锐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大蛇丸。
他会意,停下了脚步,放下了手,两襟敞开,红豆憋得闷红的苹果脸对着他的背影,他转过身,淡然一笑道:“你先回去,有点事要处理。”,随后摸摸她的脸颊。
红豆茫然的表情格外可爱,在阴沉的天色下的肤色格外白皙,衣服搭在头上,细长如针的雨丝打在脸上。
她望着大蛇丸透湿的发丝缕缕的贴在额前脸旁边,或是雨水从额头顺着削瘦的脸颊汇聚在下巴,然后滴下来,她怔了一小会,打算把衣服拿来下给大蛇丸,他却已经迈出脚步,混身上下透湿的仿佛和雨水融合了一般,走了两步后也消失在了雨中。
又没来得及。红豆在心中嗟叹。
她一个人落寞的走回楼道,站在门前却恍然自己带错了钥匙。
不如还是去旧家吧。
红豆又披上衣服,小跑下楼,冲进雨的世界里,不顾形象的在积水里踩踏,这样才是适合她的行走方式,感觉畅快多了。
虽然这样的代价是……鞋和裤脚全湿了。
跑回旧家时,却意外的发现门没有锁。她以为是她粗心,上次忘了锁,但进了家门才发现更诡异的。
玄关处放着一双鞋。
家里是进来了什么人吧?
却一丝脚印却没有看见,对方应该不是盗贼之类的,恐怕也是忍者吧?
红豆尽管自知神经大条,但也尽量蹑手蹑脚,过于兴奋的她,竟然忘了去紧张。虽然不是感知性忍者,但竟然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查克拉。
越往房内走,这感觉就越近了。
直到她站在她曾经的卧室门前,她感觉,那人就在门后了。
这时红豆才开始紧张起来,却没打算退缩。暗器是忍者身上必备的,她从腰包里悄然拿出一个苦无,右手做好进攻的架势,左手则渐渐靠近卧室门把手。
当她觉得她准备好时,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开门了,此后是不是一场激烈的大战还说不准。
红豆指尖在慢慢变得冰凉,眼里渐渐汇聚了防备。
当她的指尖与门把手就要只有一厘米之差时,那门竟开始被对方打开了。
“敌人”似乎没有要进攻的样子,但红豆出于自保,在还未看清门后对象时,锐光一闪,苦无便猛烈的划向对方,那人好像没料到这一进攻,尽管没有在第一时间躲避,但还是避开了,红豆感觉了划到的手感,但那人终究躲开了,所以应该划得不深,
红豆和“敌人”之间的那扇门终于全开,那人已经退后了刚才的位置几步。
那人一身暗部装备,脸上带着油彩绘制的动物面具,赤色线条凌厉诡秘,随之不到一秒,面具从中间以一平直线条裂开来,那是红豆划过的痕迹,划开了面具。
面具下的那张脸,让红豆熟悉不已,瞬间沉淀了许久的回忆汹涌而来。
那是张极为柔和亲切的面孔,茶色的碎发,那极为平静安稳的色泽,深褐色的眼眸闪烁星辰,与红豆一样干净清澈。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样看都是优雅柔然的身影。
红豆再熟悉不过,那温其如玉的眼神。
“泉……曜?”她试探的问道。
“在暗部,没有名字。有代号‘己’。”
“……”红豆望着那张熟悉的脸。
“还以为你会不记得。”
“怎么会?!”红豆圆润的小脸倔强的扬起来。
他是红豆的母亲最好的朋友的孩子,所以和红豆从小就认识了。两人可谓青梅竹马了,常常一起玩,去对方家里也是常有的事情,泉曜的妈妈非常喜欢红豆这个活泼有灵气的小姑娘,红豆的妈妈也极其喜欢泉曜这个乖巧聪明的男孩。不过他的父母很早就在忍界大战中死去,他也进了暗部,从此销声匿迹断了来往。
泉曜从小性格就格外好,也是有天赋的少年,总是老师赞扬的对象,就像木叶的启明星一样。而对于红豆这么一个胜似妹妹的存在,更是迁就。
他向红豆阐述了原因,只是因为村里总是安排他去做一些要长期出行的暗部任务,在村子停留时间又极短,所以没能红豆见面,近三年没见,红豆稚嫩不改,他却已经成为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了。
红豆带他在客厅坐下,刚坐下就看到他干净无暇的脸上一道血痕,血迹还没完全干涸,恐怕是刚才她下手力度不均匀而不小心刮到了。她立马又站起来去卧室拿来医药箱,拿出创可贴,撕开包装,帮他贴上。
第一次做这样细致的事情,红豆竟然有些手抖,看到他的眼睛时,更是心颤。那是一种把如今的她拉回过往的慌张,因为有着不能抛弃的现今,却又无可抑制的面对过去。
那眼里仿佛含着深渊,却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此漾出,还好,那还是一双含着感情的双眼,并没因为进了暗部而感情全失。
“你来也不说一声,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害得你还受伤了。”她嗔怪道。
“这也能叫受伤么?只是可惜我那个刚领不到两天的面具了。向暗部申请领取太多次了呢,他们总怀疑我拿去不做正经事呢。只好再硬着头皮要一个了。”他也应和着打趣道,扬起笑靥。
他笑起来的时候和以前一样,非常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皮,随着弯成弧形的笑眼,也温柔的弯曲着。
“令堂和令尊不在么?”
“……已经去世了。”猝不及防的提到这个话题,她毫无防备的感觉到心上一痛。
“……”
他没有回答,外面的屋檐的滴水声格外明晰。
红豆暂时沉浸在许久前的悲痛里,清醒时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暗部的人该有的眼神。
以前从未见过的冷酷,和无情。
这是为红豆失去的父母,她并未觉得沮丧反而还是很欣慰的。
泉曜刚准备说什么,红豆却不希望他说出那些尖锐的字眼,无情的词句。这无疑是在她心上又插一刀,尽管泉曜是为她不平,她也先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三代爷爷之前在调查,只是没有音讯罢了。”
所以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人,即使许久不见,默契仍在。泉曜没有任何固执,恍然红豆这样单纯的孩子,他的确不该在她面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