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蛇丸]似曾相识燕归来(蛇豆)》陆湘

29、二十八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觉得我应该相信木叶的能力，会帮爸爸妈妈找到凶手的。”分明红豆才是最悲哀的受害者，她却常常去安慰别人。她转移话题道：“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中忍考试的防护工作，有许多大名会莅临。”泉曜沉默了半秒，回答道。
　　红豆略思忖了一会，应道：“这次我也参加了中忍考试哦，让你看看我的成长吧……”她骄傲的笑起来。
　　泉曜眼神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仿佛要把这三年残缺的记忆通过眼神全部补偿回来，好在红豆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尤其是在她父母出事后。他自己在暗部里生活，杀戮是不可避免的，杀过的人数不胜数，有些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有些人就在眨眼睛杀掉，连完整的一眼都没有看过。
　　泉曜一直怀念和红豆共同长大的日子，同样想念早已不在人世的家人，揣着这份感情走遍了枪林弹雨，在人群和风雨里走过，不断斩首旧的自己，踏着尸体前行。但愿在所有的亲缘关系被现实抹杀殆尽之际，还能和红豆有一点情同兄妹的联系。
　　泉曜还能记得红豆小时喊着“泉”的稚嫩嗓音，熟悉后便叫“曜君”，最后就叫“曜”了。
　　当他径直回到这里，还以为红豆搬了家，家里东西都落灰了，红豆的许多东西都不在了。可是大门的铭牌写的的确是“御手洗宅”。
　　正疑惑时，门发出轻微响声，他仿佛就能感觉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靠近，但他们只有一门之隔时，泉曜却被迫切的欣喜抑制住了，当他打开门时，他万万没想到他无声无息的到来或许会引起红豆的紧张呢。
　　出神时却发现红豆已经起身了，她刚才好像说了句什么，自己却没听见。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去洗澡了，淋雨了呢。”红豆单纯的毫不去忌讳，扶着墙用右脚蹬下了左脚的鞋，然后又用左脚蹬下右脚的鞋，泉曜不自觉的笑了，她还是这么不拘小节的生活。红豆走向浴室，发出声响，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带有水渍的脚印。
　　裤脚和袜子透湿了，衣服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也湿淋淋的，又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变得冰冰凉了，当冒着热气的水打在身上时，才感觉到身体的回温。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身上变得格外让人舒服的暖和，红豆从浴室里出来，随之带出来许多热气。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下小的意思，屋里也变得暗暗的，她穿着剩余几件没有带去大蛇丸家的衣服中还算体面的衣服，肩上搭着毛巾，她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没有吹干，被水浸过的头发，那抹紫色更深了。
　　客厅里在呜呜作响，红豆虽然好奇还是不紧不慢的走向客厅，只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面和一碟小菜，而泉曜，则坐在一个矮矮的木凳上，在墙角边拿着一个吹风机吹着她打湿的鞋子，呜呜声从这吹风机里发出，他表情格外认真入神，好像不打算放过一个死角，丝毫不亚于像是在执行一个任务。
　　虽然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大，但他作为一个忍者，感觉到有人的靠近已成本能，他抬抬头，看是红豆，放下吹风机，站起来。
　　“很久没有买过食材了吧。不过冰箱里还是有没过期的东西，趁热吃了吧。”泉曜总是体贴细腻的那么流入人心。
　　天才总是不羁，但他却不是。曜，总是明亮的一束光，照耀着。红豆不禁想起木叶的金闪光。她心里有点点内疚，因为已经无法再好好款待曜了，因为自己早已不住在这里，不属于这里了。她还要回大蛇丸老师的家。
　　可是外面的天灰的分不清楚白天黑天，自己也没有钥匙，不知道大蛇丸老师回家了没有，如果没回，自己跑回去，还是白跑。
　　而红豆自己又被泉曜的这种细腻的照顾迷迷糊糊的融化了，待在舒适圈里不愿出去，衍生出“干脆不回去”的想法，然后心里一锤敲定，决定不回去了，今天就住在这里。
　　这是一种久违的安定感。父母的突然逝世，让她强迫自己独立，因为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尤其是大蛇丸老师。
　　可是曜对她来说很熟悉，是可以完全依靠的对象，从小一起长大，都可以称之为家人的熟络，而对于彼此的照顾，早就成了习惯。和大蛇丸那猜不透的性情相反的，正是曜无尽的温柔。
　　如今红豆与他，都已经父母双亡，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尝了口那面，不禁惊呼“超级好吃”，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曜也吹好了鞋子，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红豆跳下椅子离开餐桌，走到他身边。
　　“把鞋换上吧。”他说道。
　　红豆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还是凉鞋，快入冬了，棉鞋也都放到大蛇丸家了，只有面前这双外出的鞋保暖些，虽然在室内还穿外出的鞋不合礼数，但这里对她而言早已不是家，只是她的东西和父母遗物的寄放处。
　　红豆把脚伸进鞋里，一种不可言喻的暖和从脚底向上蔓延，她这样粗枝大叶的人也能够感受到曜的贴心，可见他的确细致入微。
　　“坐下。”他站起来，把小木凳让给红豆。
　　红豆坐下，曜帮她吹起头发来，红豆头发很短，一下就吹干了，只是不是很服帖，因为刚洗完，显得燥燥的，曜轻轻的帮她捋着。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秋千的。”
　　“是啊，喜欢站着。”
　　“木叶学校那儿的秋千总是被你霸占的吧？”曜笑着说道，满是回忆的眼神，接着说道“你小时候就不像个女孩子，同龄的孩子都不敢和你抢呢。”
　　“木叶学校吗？我今天还去过了呢。”
　　“是吗？去做什么呢？”
　　“复习忍者的基础知识还有一些理论呢，中忍考试弄得最近都很忙……”
　　“中忍考试以后可以回一次木叶学校，不知道老师们都还好不好……”
　　红豆难得的心里宁静下来，曜的话语总让人心存感怀，而不得不沉寂下来，这也是让她安心的原因之一，她也不自觉的想起曾经两人一起上学回家的场景。
　　外面的雨仍然不曾停息，屋里门窗关严，总有种雨声来自其他世界的感觉。
　　可是尽管窗户紧闭，站在窗外的那人仍然把对话听的一字不落。
　　二十分钟前，他与团藏见面后准备回家，但还是照例买了一份红豆汤带给她。回到家却不见红豆，一想她也许在她的旧家。只是，敲门不应，像以往一样喊“红豆”，也不曾回应。那时，红豆正在浴室里放水并未听见，曜则开了吹风机，声声轰鸣埋没了他的声音。
　　不论去还是来，大蛇丸一直都是在雨里走过，如今站在窗边，他那乌黑的长发与水密切融合在一起，如同墨水的瀑布一样，而在这灰黑的天下，脸就更是苍白。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可以叫做表情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平静，迈开沉静的步伐依然从雨里穿过，木叶的大街上雨水倾盆，雨水已经积起来，几乎在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偌大的街道，而只有大蛇丸一人走在路上，雨水毫不遮拦的落在他身上，他也不曾动容。
　　不知走到什么时候，大蛇丸便放下了拿着打包的红豆汤的袋子，打包盒在地上摔开，红色的汤水与雨水融合，蜿蜒流淌。
　　他也已经走过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