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南玦NJ

4、第 4 章

　　等待，是我曾经做过的最难过的事，可现在，等待，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李爸爸到达医院的时候，李白正坐着看落日黄昏出神。他叫了他好几声，李白都没有听见，他似乎在另一个空间一样。
　　正当李爸爸站在旁边弯腰找椅子坐的时候，李白突然转过头来抱住了他。
　　“爸爸。”李白轻声叫道。
　　“嗯？”李爸爸一时间仿佛看到了10岁以前的小瑞瑞，温温柔柔又爱撒娇，有点害羞但又可爱，想要抱抱又不明说的别扭的小宝贝。
　　“我不在你会寂寞吗？”李白把头埋在李爸爸的脖子衣领里，闻到了淡淡的雪茄的味道。
　　李爸爸犹豫一会儿，笑着开口“：雏儿长大，自然要离开老鹰的怀抱，温柔乡不是他的归宿，万丈青天才是。这样说可以吗？”
　　“可以，官话一百分爆！”李白哼哼两声后在自家爸爸肩膀上哼哼了起来，停都停不下来。
　　李爸爸拍拍儿子的背，做出了一个成熟的父亲应该有的宽怀。“好了，我都知道了，好了……”
　　等在门口的元秘书听到哼哼的声音的时候，想起了当年自己替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给这个孩子送生日礼物的情景，明明很想爸爸妈妈回来，还是扁着嘴巴说了谢谢，真的是特别不坦率的可爱。“嘛，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嘛？真残酷啊……”
　　李白病在疲惫压力和营养不足，调理才是最重要的，李白也不喜欢医院，说着第二天就从B市回家了，而*展的事全被元秘书包办了。
　　李白从医院回来后，除了画画，会每天给韩信打一个电话，然后写条看到回拨的短信，坚持了三个月。后来一个星期给他打个电话，然后写条对不起的短信，坚持了两个月。再后来李白一个月给他打个电话，再写条我给你寄了一封信的短信，坚持了一个月。
　　拨出100个电话，回拨0。
　　慢慢的，一个学期过去了。
　　李爸爸知道李白回来了，他也听说了李白在学校的丰功伟绩，更知道他坚持不住了。
　　“爸爸，哥今天又给我画了一幅景物画，然后说里面活动的拇指大小的人物是我，我看到自己越变越老了，我怎么感觉他是想把我剩下的人生全画完呢？”李约啃着冰淇淋，一边在客厅和李爸爸聊天。
　　“我也收到了几张景物画。”李爸爸看着二楼的李白的房间门。“他不会画人物了吧。”
　　“？？？”李约惊得放下勺子。“爸，不会吧？画技的保质期这么短？”
　　李爸爸看了自己小儿子一眼，叹口气。“不是不会而是不会。”
　　李白从B市回来后，就一直躲在画室画画，后来学校开学，就一直躲在画室画画，李爸爸担心李白对自己身体不当一回事，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保姆，照顾和监督他的起居饮食。结果除了得到一切正常的报告，就是家里时不时会收到各地寄来的证书和奖品，大大小小的比赛展览应有尽有。
　　李爸爸听保姆说李白把培养计划加急完成了，提交了提前毕业的申请。虽然实在不是时候，学校里也实在不肯放走这么一个好苗子。但谁也没想到李白直接就粗暴的把留学申请得到的offer和材料交了上去。
　　行为作风好像又变成以前那个李白了。
　　李爸爸有点担心，但又有些欣慰。
　　现在的李白他任性，但他能对自己好，他努力，但他也不会拼命，他认真，但也不会作死的整自己。
　　李爸爸想，能保护好自己，就证明他比以前厉害了，他在成长，那我也该放他高飞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李白摸手机时看见自己床头柜上放着两封信，一封来着爸爸，一封来自妈妈，一个崭新，一个显旧，但内容都无一是：宝贝，成长快乐，我们爱你。
　　李白等在机场的时候，是周末的上午11点，两点半的飞机，飞往意大利。李爸爸遗憾的送他，在递出第三张银行卡的时候，李白笑了。
　　“爸，我在意大利还要办卡呢。”李白推了回去。“而且大伯和三姨在那边，我都自己去了多少回了。”
　　李爸爸不听，并恨不得再买张机票，和儿子一起飞过去，办好一切再回来。
　　“哥！寒暑假我会去找你玩的！”李约站在李爸爸旁边，看着离家的李白满眼羡慕。
　　“你还太小了，不能自己搭飞机，记得带上爸爸。”李白交代了一句，摸了一把他的头。
　　“啊？那我什么时候能自己找你玩去？”李约愣住了，这和我的想像不一样？！
　　“20岁之后再说吧！”李白摆摆手，拖着行李箱走了。
　　“哥骗人！18岁就成年了！！！”
　　“我没骗你，你来了我也不和你玩~”
　　李白拖着行李箱的时候，把电话铃声调大了一些，还调了震动，保证来电话了一定不会漏接。
　　但是等到12点整，还没有任何音讯。李白一边办理手续，一边看手机，终于在12点半的时候，来电话了，可惜，是张小嫚的。“喂？小嫚姐？”
　　“白白啊，你接到韩信的电话了吗？”张小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嗯？什么？我还没接到呢。你说说。”李白配合服务人员签了字打算打包行李，却在听到张小嫚的话后，停下了笔。
　　“韩信今天结婚，邀请我过去——”
　　张小嫚后面还说了很多，但是李白却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怎么办好了程序，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不知道怎么上的飞机，不知道怎么落的座。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上面的备注刺激得李白眼睛发红。
　　被接的手机里传出久违的“喂？”，李白却只想这天上的雨怎么落在了我的眼里？雷怎么打在我的心里？“嗨，学长？最近怎么样？”
　　“啊，还行。”韩信轻松而缓慢的回答。“对了，李学弟，今天，我，我结婚呢。你，我知道，你要留学去，来不了哈哈，所以，能祝福我吗？”
　　李白的手攥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后，李白竟然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很久。“嗯，幸福，学长，祝你幸福啊！”还没说完李白的嗓子就想罢工了，嘶哑不堪。“你，咳，你要幸福，一定啊学长。咳呜——我都开心的流泪了，你不能不幸福啊-呜！”
　　对面的韩信不知道是在想怎么回答，还是忙着招呼客人，沉默时周围的声音纷纷杂杂，热闹的不行。
　　这时，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飞机即将起飞了。
　　李白哼哧几下，深呼吸一口，哑着声音对着手机说道“：韩信学长，我曾经很喜...敬慕你，也想谢谢你，但现在我真诚地，祝你，祝你和，你的妻子，幸福，再见。”
　　“李——！”
　　李白挂断了手机，茫然的将它调到飞行模式，然后想想还是关了机。
　　不知道韩信还想说什莫，但他这个婚礼热闹的让人很羡慕啊——
　　十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李白就像是从今生飞到了来世，时间流逝得太慢太慢，又太快太快，在醒与未醒里煎熬。下飞机后，李白在卫生间里吐了，吐得死去活来，最后靠在洗漱台上，镜子里的那个人，笑的比10年前还要难看。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李白突然感觉很轻松，就像是挣脱了能束缚一个作为人的所有枷锁，骄傲、脸面、生死、钱权、情爱...统统都是无的存在。天上挂着的太阳，火热的迎接了一个新生的旅人远道而来。
　　两年后，李白以优秀毕业生从佛罗伦萨毕业，并在一个有名的导师下面进行修习，他也会环游世界来积累知识和眼界，并一路游玩一路绘画，学着感受逝去的大师留在现在的气息，再后来，慢慢的他拥有了现代油画发展里有力的话语权，但这种权力并不能代表什么，于是在接到母校的邀请时，李白犹豫了。正好这时候，李白发生了一起事故，让他一醒过来就推辞了母校的邀请，转身，在意大利的一个小的美术院校里当起了教授，学校不是那种门面担当的老牌子，但是胜在安静。
　　有一个搞笑的事是，每次新生入学第一课的时候，总是会有女学生秋波暗送，李白推辞几次后，表明自己是一个同性恋的身份，说女性不在他的交友对象以内，结果，男性也开始对他秋波暗送了。
　　被热情的巨浪打在脸上的时候，李白越发的呆在画室，连上课也只是讲一半，然后趁学生不注意就走了，偏偏他教的科目学生又都学的好，一来二去，大家都没有了意见，随他去了，李白也喜欢当一个神隐，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
　　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李白还是单身一个，除了画和旅游，他好像什么也不在乎，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朋友和学生调侃说他是英俊潇洒的万年单身汉。李白总是笑笑，然后说出他的经典名言：真正的艺术家都是外表孤独而内心火热的~

　　这个也是我的倔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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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拿什么留住你？是拿我的家世？还是拿我的才华？
　　可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
　　我有的只是灵光一闪后打在你脸上的光芒、或者是七彩霞光里的只为你停留的彩虹、或者是一幅不经意的记录你生活的画。
　　我什么都没有，连我的爱都是一种对你的负担。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