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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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狂人」带着「生死场」走到离言溯之稍远的地方，“「谪仙」先生又把总部给砸了？”
听到他的问话，女性不知回想起什么嘴角忍不住抽搐一瞬：“是啊，他又拉着杜甫先生一起喝酒了，三杯下肚一把剑就把总部大楼拆了一半。不过目前已经派工程队维修了，这次是来下排任务的，”她正了脸色严肃起来。“总部委派「狂人日记」同日本异能管理局交流，时长两个月。”
“是因为我先前日本留学经历的缘故么？我了解了，明天便动身。”他伸手讨来任务书，飞速浏览着。
“将她一起带去吧，难得一个身份完全清白的人，”「生死场」顿了一下——这何止是清白，简直是凭空出现的人，好在目前没有恶意——随后单手叉腰叹了口气，赤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日本的异能者也不少，但混乱主要集中在横滨，东京虽与横滨毗邻却稳定不少。若她暂无容身之处，让她先定居东京也不错。毕竟——”
两人对视一眼。
总部那些个童心未泯的老年人折腾起新人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坐在前往东京的飞机上，言溯之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靠近危险源了吗，好突然！
许是看穿了她的紧张，「狂人」合上手中的诗集低声挑起话题：“溯之很喜欢看书？”
“啊？对，是这样。”神游天外的言溯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比起阅读，我很喜欢写作，所以阅读的主要目的便是学习写作手法……听起来是不是太功利了？”
这样说着，她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狂人」。
青年却只惬意地靠在座椅上对她摆摆手：“有目的是很值得肯定的，即便是‘拿来主义’也是不错的，况且你这样的学习借鉴呢？”
“不过我顶好奇溯之的创作风格，不介意地话可否让我一阅？”
没料到这一出的少女打起了顿抬手挠头：“我之前的作品现在可能都找不到了，至于创作风格……”
她迟疑地张了张嘴：“儿、儿童文学？”
不只「狂人」，周围一圈因无聊而关注两人对话流的乘客都陷入沉默。
“是科学幻想题材的作品吗……？”「狂人」试图向较好的方面猜测。
言溯之红着脸不断点头。
“原来如此，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作品了，我很期待。”
就是这句话！
言溯之像是被吹入柔韧的肥皂泡中，手脚都要轻飘飘地浮起来——她倒也没什么“艺术创作”的狂想，只要哪怕有一个人认为她的故事很有趣、值得期待，那便是她写作的全部意义了。
于是她克制住激动感谢了狂人的期待，瞥了眼手表确定时间足够后便从包内取出纸笔准备写点什么。
【宇宙毁灭了。】
她写下第一行字，双眼随意地透过圆形的机窗向下望去。半晌，继续书写。
【确切的说，是某一个宇宙毁灭了。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因为这个宇宙编号为“001”，它的毁灭便不得不令人重视起来了。
碎作粉末的景观碎片在量子泡沫中四散开来，其中一点粉末剐蹭进了“012”宇宙。
“院长，我们检测到强烈的辐射！”B市一研究院内，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急切地敲开院长的门。
倒也不能责怪他鲁莽，毕竟尤其像是辐射这类东西，很有可能一眨眼便再捕捉不能。本在闭眼休憩的老者听了这话也顾不上整理仪表，着急地向顶楼的观测站跑去。
“能分析出辐射的来源和信息吗？”老者大步跨入屋内，沉着开口。
本被紧张所笼罩的人们在听到他声音的那刻便松了口气，几位研究员将数据发送至中央屏幕示意院长查阅。一目十行地扫过数据，院长的脸色逐渐沉重下来。他摘下眼睛捏了捏鼻骨，吩咐青年将大门关好。
“抱歉各位，”他拍了下桌子示意众人安静，“在得到国家的许可前谁都不可以离开这件房间。”
“在发现外星文明前我们先发现了其它宇宙的文明。不巧的是，这个宇宙在不久前刚刚毁灭。”】
流畅书写的笔顿了一下，言溯之试图忽略狂人的目光继续写到：
【“辐射中蕴藏了一些有关被他们自命名为‘001’宇宙的信息。我已将情况上报，接下来就同往常一样进行数据分析，没问题吧？”
“没有！”研究员们相当亢奋地齐声道，在白炽灯下闪闪发光的黑瞳中是毫无疑问的兴奋与渴望。
“那么开始工作吧。李清，你和我来。”
院长带着青年走到房间的角落。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打量着他这位年纪轻轻却不可轻视的得意门生，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李清被打量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这可怖的注视：“院长，您将我单独喊出来是有什么任务？”
头发半白的老人微微摇头，望着学生的眼睛犹疑地询问：“李清，我看起来像是会毁灭宇宙的人吗？”
李清愕然。
“您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您当然不会毁灭宇宙了？单为了您的探索欲您也不会这么做，更不要说您对生命的尊重了！”
在他真诚的全然信任中，院长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刚才屏幕上最后一页数据描写了这样一段场景：”
“你认为我将毁灭宇宙，因此在地下实验室杀死了我。在那之后不久，宇宙毁灭了。”
压抑的沉默短暂地持续了几秒。
“所以，那是一个平行宇宙？”
院长神情微妙地闭上眼。
“我应该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谈话的时候要抓住重点。”不等面露尴尬的李清道歉，他又继续道：“我赞同你的观点，那应当是个平行宇宙。现在的问题是，我是否在无意中做下什么招致宇宙毁灭的举动。”
李清左手撑上前额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中没有。而且毕竟那只是个平行宇宙，我们的身份、经历、立场可能大相径庭，您也不要太过焦虑了。”
纵使心底有一股莫名的烦躁，院长也不能不承认李清所言极是。他于是压下情绪，摆手放李清加入研究。】
言溯之放下笔将这页草稿叠好，从空姐手中接过午餐。虽说因飞行的缘故食欲和味觉都会大打折扣，她依旧觉得飞机常常过于敷衍。
——这并不妨碍因思考而饥饿的她大快朵颐。
「狂人」见她用餐完毕，这才好奇地提问：“当真是院长毁灭了001宇宙？”
被人这么一本正经地复述略显中二的设定，言溯之感到一丝羞耻，她放下把玩着纸杯的手眨了眨眼答复道：“其实我也没想好……应该不是？或许有个套中套也说不定。”
「狂人」对这个奇葩的回答接受良好，顺着她的意思点头后右手食指弯曲敲了两下折叠桌。
“溯之会说日语吗？”
“日常交流没问题。我之前有去日本交流学习过。”
“那挺好。”「狂人」赞许道，“多会一些技能总是有备无患的。还有一件事：虽然东京的治安在日本算是顶尖的，但毕竟日本目前处于异能者混战的背景下，若无急事你也少上街微妙。”
飞机降落过程中，言溯之眼尖地看到一个靠近东京的地区频繁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
……是横滨吧。她表情游离一瞬。
按照「狂人」的说法，因为已上报至异能者协会的缘故，她目前的花销将由其承担。而作为成员的任务，她将成为中国驻日本的异能者。
“其实就是公费旅游，放宽心。”「生死场」向她解释道，“日本官方自己都没管明白本国的异能者，也不能要求你做什么的。总部派你这个新人去也是有多方面衡量的，也就不要觉得德不配位了。第一个月你就跟在迅哥身边磨合一下，顺带研究一下你的异能力。”
言溯之相当怀疑那个所谓的异能力是不知哪个“下水道之神”的光芒，而她只是个无辜的受难者之类的。但白吃白喝实在让她良心不安。她就接下任务赴往日本。
她在心底敲定了短暂计划：先活下去，再考虑其它问题。
【因身为专项研究院的缘故，研究员们对分析处理辐射可谓娴熟，仅四个小时，大部分信息已被解读。除去宇宙内众多文明的状态概括，宇宙参数的罗列，最突兀地是一封落款为“李清”的信。
研究员犹豫了一下，将整理好的文本递给院长。
一贯稳重的老者此刻竟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阅读信的内容。
“院长毁灭了宇宙。
他毁灭宇宙的原因是他检测到一条记录着‘我’毁灭了宇宙的辐射。因此他试图断绝我同任何仪器接触的可能以改变那个结果。
但宇宙并不是因‘我’而毁灭的。‘我’只是想向宇宙发送一条‘保持冷静’的信息，甚至不曾赶上。
宇宙中所有文明都不曾意识到他们有这么多‘邻居’，不幸的是，多数并非友邻。
本应分散于各处，仅为宇宙膨胀提供少量热量的文明发生了恶性冲突，爆发的大量热量使宇宙迅速膨胀，在多数文明覆灭后宇宙开始冷却了。
依奇点爆炸时产生的能量来看，这一天本应在遥远的未来。
地球因实力低弱而未参与这场混乱，为了还未遭此厄运的其它宇宙，我杀死了院长将这场灾难记录到最后。从接收到辐射那日到现在已有六年了，观测中参战的五万三千七百八十七个文明如今只剩三十六个，至于无法观测到的更高阶文明便不得而知了。
宇宙在快速地冷却，却又无收缩的趋势，我推测我所处的这个宇宙在不久后也将毁灭。因此我写下写封信，期望某个平行宇宙或和我使用相同语言的文明能从此得到警示，阻止混乱的发生。
李清”
院长将信甩给李清扭头大喊道：“信站有没有收到非自然波？”
坐在电脑前的研究员十指在键盘上翻飞，随后倒吸一口冷气，尖着嗓子报告：“检测到三万七千二十二条，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他妈的！”院长狠狠地捶了下金属制的桌子，发出余音不断的巨大声响，“这样循环下去根本没有结局！”】
咦。言溯之短短地停顿，未抬起的笔尖在稿纸上留下一个墨点。她是想写一个奋力拯救宇宙的故事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