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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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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睁眼时,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略微泛黄,还有几处鼓裂的白色天花板。
她试图转动脑袋,才迟钝地感受到全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几乎立即停止了动作,她一脸空白地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一如既往地前往实体书店做冤大头买了一袋子精装书,拎着这袋砖头顶着烈日的暴晒走向公交车站,然后被右侧大厦的镜面反射晃了个正瞎。
然后呢?她被车撞飞了?
她在心底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那个时间路上可一辆车都没有。
正当她茫然回想之际,伴着“吱呀”一声,一位民国老爷打扮的青年步履情况地走向她。
“小姑娘醒啦?从天上摔下来可把街上的行人吓坏了。”
——虽然有南方口音,但声音很好听。
诚实的说,这就是她的第一反应。
而当几秒后她理解他的话语后,脑中本断着的弦忽然“啪”地接上了。她不是被车撞了,她是一脚踩上未盖紧的井盖掉进下水道了啊……
万恶的光污染。她在心底咒骂着,并充分怀疑自己现在的表情很狰狞,鉴于她的脸正抽痛着。
“是您救了我吗?”放置许久本突然使用的声音夹有一丝沙哑,“非常感谢。”
她怀疑自己穿过下水道之后穿越了,唔,也有可能是《神秘岛》那样的“地底世界”?她谨慎地瞟了眼青年的服饰,又转了转眼珠浏览过室内的装潢。难道是科技发达的架空民国?
青年毫不在意她的打量,笑道:“当时正巧同友人经过,便顺手救下了你。不过若无人在场,你可就必死无疑了。我见你也不是心存死志的模样,跳楼这种事,还是不做为好。”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跳、跳楼?
她哽了一瞬,还是没有反驳这个最合理的解释。
“我的名字是言溯之,目前是一名学生,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青年走到她左手侧检查吊瓶内点滴的滴落速度,听见这话低头看向她的眼睛。
“鄙人一介出身落魄地主家庭的庸医,因某些原因不得透露姓名,我的代号是「狂人日记」,小姑娘可以称呼我为‘狂人’。”
言溯之:“……”
迅哥!你的标志性一字胡呢?!出身地主的庸医真的不是大宇宙的恶意吗?!!
按理说,她应先质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确实是那位“迅哥”。果然是架空世界吧——这么想着,于是她点头,带着一丝敬意唤道:“「狂人」先生。”
「狂人」帮她挂上一瓶葡萄糖,似乎心情颇好地应下:“怎么了?”
“我可能……没有钱?”
言溯之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忙不迭开口试图补救:“请、请不要把我扔出去,我可以干兼职把医药费换上咳——”
看着因情绪激动而被口水呛住,在床上抽痛扭动的少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会把你扔出去的,你安心休息吧。”
在一片平房中突兀地被光笼罩着从天而降,怎么想也不会是跳楼。「狂人」沉吟着掏出一根烟,余光瞥见望着他的少女,顿了一下停下了准备点火的手。
难道是异能失控?见她的样子可不像是了解自己异能的样子。
罢了,好容易才把人从粉碎性骨折中抢救回来,先等她康复了再说吧。
略有不舍地将指间的烟塞回烟盒,他随意问道:“过两天应该就能坐起来了,你想要什么来打发时间?”
“书!”言溯之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是听说过「狂人」家中有不少孤本的,难得有这样的奇迹,怎能不珍惜?
等等。这动作,看起来是要去买书啊……
「狂人」在她心惊胆战地注视中走出房门。
「狂人」,异能力「朝花夕拾」,中国异能协会浙江分会成员之一,今天也因突发事件离“小资生活”更远一步。
约莫一个小时后,「狂人」拎着一小摞书回来了。
“书店最近没上什么新书。我就随意买了些畅销书。”
言溯之快速扫过这摞书的书名,心下了然:起码中国当代的文坛不是很“繁荣”。
她谢过「狂人」,望着那几本见名知文的书碎碎念着:“想看严肃文学啊……对了!”她亮晶晶的金眸看向青年。“「狂人」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文学创作?我相信您一定能创作出非常杰出的作品!”
青年相当惊讶地摇了摇头:“不,虽说曾经有过这样的打算,但目前看来还是作为医生对百姓更有价值。”
原来如此,言溯之抿唇点头,看起来“当代”国民政治素养和思想水平都很高啊。
快点好起来吧,她幽怨起来,好想看书啊!
“「狂人」先生,来病人了。”言溯之为上门的女士倒了杯水,在对方奇怪的笑容中走向里屋敲门。这个时间点,「狂人」一贯把自己关在屋内吞云吐雾。
透过厚木门的声音有些失真。言溯之听见脚步声逐渐向她靠近:“今日可没人预约啊。”
她略微让了让身子,等待「狂人」掐了烟从门内迈出。
自她苏醒那日起,已是第八天了。这一周内,她的身体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康复起来。不知出何用意,「狂人」留她在诊所内做助手。她对如何回到自己的世界毫无头绪,也就感激地接受了好意。
至于没有患者的时间里,言溯之依旧干着业余作家的活计,琢磨着在这个文坛凋零的世界能不能找个报社刊载赚点赎身,啊不,医药费。
她跟在「狂人」身后,因此没看到见到“患者”的那一刻青年精彩纷呈的脸色。
“红姐,好久不见。”他咬着牙抽气道。
言溯之这才小心地探出头打量这位身着西装打扮干练的女性。察觉到她的目光,对方再次冲她露出微妙的笑容。
“你好,小姑娘。我是「生死场」,迅哥的前辈。”
「生死场」挑眉面对两人如出一辙的牙痛样。
不对吧?!言溯之在心底大声哀嚎,自评“后人将对我的经历关注甚于我的作品”的这位女士,不应当算作是「狂人」先生的后辈吗?这个世界的魔改也太奇怪了吧?
“迅哥之前已经上报你的情况了,倒没想到你康复的这么快。异能力探索的怎么样?”
言溯之:……。
她本裂开一条缝隙的世界观仿佛被什么不可见物砸了个稀烂呢(棒读)
见她一幅震惊到麻木的表现,「生死场」“啊”了一声,紧急同「狂人」眼神交流:你没和她说?
「狂人」僵硬地对着这位心直口快的不靠谱前辈摇了摇头。
自知失言,「生死场」不忍地别开头不敢去看试图拼凑起碎成粉末的世界观的言溯之。
而言溯之盯着自己的手,眼神逐渐死掉。
这里,该不会使那个世界文坛彻底没救的文豪野犬的世界吧……?
她咽了口唾沫,试图催眠自己刚才是在幻听,不抱多少希望干巴巴地开口询问:“‘异能力’,是某种药的代号吗?”
听到如此无知且迷茫的询问,「生死场」心中罪恶感加剧,她狠下心打碎了言溯之的自欺:“不,异能力就是一种非正常的能力,像这样——”
她抬手指向诊所的大门,不顾「狂人」徒劳地阻拦清嗓利落道:“「呼兰河传」!”
一股巨大的洪水自她指间涌出拥挤着急速奔向门外,毋庸置疑为「狂人」的诊所带来了灾难般的毁灭。
迟疑一瞬伸出的手已然再无意义,「狂人」克制住即将崩溃的理智抬起被黄绿色光团包裹的手掌面向大门:“「朝花夕拾」。”
本被洪水冲飞的大门像是被隐性的线牵引,快速而平稳地飞回原本的位置,墙上潮湿的水迹亦飞快褪去。青年这才喘口气,向「生死场」投去控诉的目光。
边被迫欣赏这出“人为奇迹”,言溯之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未摔死的原因恐怕便在于这名为「朝花夕拾」的逆转时间的异能力。
“所以,”她出声打断两人的眼神厮杀,伸出左手颤巍巍指向自己,“我也有异能力……?”
别吧,虽然她成天不自量力地嚷嚷着要当大作家,但她还是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的。这么想着,她果断地摇头:“我没有异能力。”
不料「狂人」却打断了她的“自白”:“溯之,冷静点听我说:我确信你有异能力,是因为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身上笼罩的白色球形能量膜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冲击,才让你只是粉碎性骨折,否则「朝花夕拾」是无法在死人身上发挥作用的。”
“很漂亮的光芒呢,”「生死场」补充道,“来的路上还听到居民在讨论你这颗‘送子星’呢。”
言溯之双手捂着脸缓缓坐到地上。
完了,世界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