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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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焱宗，宗门大殿。
“冷师侄，你刚才说魔女降世凡界，这是真的吗？”白司徒一副震惊的模样，苍白枯槁的双手就差扯着冷江秋的领子问了。
冷剑琰面色不悦地横在两人中间：“初仙界传出来的消息，岂会有假？白长老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旁的宗门问一问，江儿刚才说了，除了我们玄焱宗，其他宗门也派了人下来。”
白司徒讪讪地收回了手：“自然不是不信，只是太过惊讶罢了。”
“代掌门都还没有发话，白长老这是想要越俎代庖吗？”
白司徒脸色难看：“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冷长老何必咄咄逼人？”
见两人气氛紧张，代掌门朱明河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够了，你们两位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弟子们都看着呢。”
此次宗门大会，除了各峰长老，冷江秋还特意召集了内门元婴境及刚刚突破至元婴的弟子，此时这些人就立在大殿四周，静候安排。
冷剑琰冷哼一声，退到了一边。白司徒亦甩袖，走到了另一边。
朱明河轻咳一声，问道：“冷师侄，关于魔女如何降世，或者降世何处，你可有什么线索？”
冷江秋很客气地答道：“并无。”
“这……”朱明河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场面一度尴尬。
周围的年轻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既然是魔女，会不会就在魔宗？”
“不一定，你没听大师兄说是刚刚降世，魔宗恐怕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呢！”
“这么说，魔女现在还只是个婴儿？”
“不知道。”
“未知位置，未知年龄，岂不等同于大海捞针？”
“如果那么好找，大师兄也不会被派来找咱们帮忙了！”
这些弟子能想到的，上位长老们自然也都心里有数。
朱明河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掌门师兄正在闭关，这样吧，我做主将我峰上弟子都交给你差遣！”
此话一出，其他几峰的管事长老也如是响应，白司徒也不例外。
不过冷剑琰却是一脸轻蔑的样子：“不昭峰还有能用得上的人吗？我记得唯一成器的那个，前阵子差点被白长老亲自赶下山去吧。”
提起阮千珏，白司徒便想起昨夜被截胡的补天石，痛心的情绪拿捏得刚刚好：“冷长老何苦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千珏渡劫失败，沦为废人，我这个做师父的如何不为她难过？赶她走，不过是不忍心她继续留在这伤心地……其实今天若不是冷师侄忽然将我们召集来此，我本来是想去外门探望她的。”
然后顺便把补天石抢回来！
冷剑琰英眉轻挑，满眼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白司徒端起一副被人误解却不愿解释的苦涩模样，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说她了。如冷长老所言，不昭峰确实没几个出息的孩子，不过也不是真的没有，像元桢、苏曼，还有赤莲，他们也都达到了元婴境，应该能为冷师侄所用。”
他说得如此卑微，身为晚辈的冷江秋连忙俯首作揖：“多谢白长老，还有其他各位长老师叔，其实人选我已心中有数，稍后会把名单列出来交给你们。”
和修仙界天才宗门这一辈最早飞升初仙的大师兄组队出任务，这是几辈子也难修的福气呀！
在场的弟子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都想被冷江秋选中。
他们当中最高调的当属皇室女彬玉玉，只见她兴冲冲地从众弟子中探出身子，然后娇声向冷江秋喊道：“大师兄到时候可别忘了加上我！”
别人见她这么外向，都偷偷掩着嘴笑话她，可她浑然不觉，只是眼巴巴地盯着冷江秋，好似要他现在就给出回应。
凡界皇室虽然力微，但在凡人百姓中威望极高，正道修仙门派都是要修功德的，断不能与皇室交恶，亦不敢轻易让皇室送来修炼的子弟陷入险境。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层，冷江秋笑着拒绝道：“彬师妹刚刚突破元婴，应该潜心修炼，巩固修为才是。”
不料彬玉玉理解的却是另一种意思：“你嫌弃我刚突破元婴修为低？可阮千珏刚突破元婴的时候，就独自进入地级秘境挑战八阶妖兽，也没人劝她应该巩固修为。再说了师兄你的任务只是找人，这应该没有地级秘境里的八阶妖兽难对付吧？”
冷江秋凝神思忖片刻后才道：“既然又说到了阮师妹，诸位不妨为我解一惑。其实打从一开始进殿我就注意到了，应该早在十五年前就已达到元婴境的阮师妹没有出现在这里，刚才白长老又含糊地提到她渡劫失败沦为废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大殿落针可闻。
几乎所有人都屏着呼吸，逃避着冷江秋的目光，生怕他点到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这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不昭峰元桢。
导致阮千珏渡劫失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虽然只有他和苏曼还有阮千珏知道这件事，而以苏曼对自己的痴情以及阮千珏的自负清高，她们绝不会说出此事，但如果冷江秋执意追究，真相终究会败露。
所有人都不说话，包括冷剑琰和白司徒，这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好像没听到这个问题一般，所以最后还是代掌门朱明河扛下了所有。
朱明河叹了口气，委婉地说道：“千珏那孩子虽如你一般天才，但到底没有你的气运，与初仙界无缘。”
其他长老也都是一副遗憾的样子，纷纷劝冷江秋不要再追究此事。
这时，弟子当中响起一道特别刺耳的声音：“明明是她自不量力硬要渡劫，才落得灵根尽毁，修为尽散的下场。”
不用冷江秋特意去找，苏曼主动站了出来，她好像丝毫不畏惧周围人的目光，不无恶毒地说道：“依我看，掌门师伯太过仁慈，竟让这样的废人留在宗门，也不怕其他门派看我们的笑话！”
朱明河小心地看了一眼冷江秋的脸色，刚想高声将这个不知轻重地女弟子喝回去，却不料底下一些被苏曼早早买通的弟子在这个时候随声附和：“苏师姐说得对，那样的人留在宗门除了浪费仙山灵气，根本毫无益处！”
“就是，这样的人应该及早赶出宗门才是！不然岂不是落了其他门派小人的口舌？”
“大师兄，我们把她赶出去吧！”
“赶她出去！”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吵嚷里，弟子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场面一度失控。
冷江秋皱了皱眉，眼底尽是不悦之色，可一想起阮千珏对他说过的话，他只得把那些维护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却没想到在这种阮千珏被众叛亲离的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的，竟是她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彬玉玉。
“我不同意让阮千珏离开宗门。”
苏曼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彬师妹，你是因为喜欢大师兄，为了迎合他，才说要留下阮千珏的吧。你难道不怕这是为他人做嫁衣？”
彬玉玉一看竟是苏曼这种要背景没背景要本事没本事的人在讥讽她，顿时气的涨红了脸：“你胡说！宗门里谁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阮千珏，谁让她什么话都跟我反着说，还各种看不上我府里的东西。”
“但其实我最佩服的人也是她！阮千珏纵然有千般不是，但她对宗门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这些人这次之所以能够顺利突破到元婴境，也是多亏了她上次从天级秘境中拼死抢来的灵宝。这些还都是我们看得见的，我相信她还做了许多我们看不见或者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是不喜欢她，包括现在，我对她依旧喜欢不起来。但是人都是要知恩图报的，我们享受着别人带来的福泽，却要行弹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对得起我们头顶正道门派的称号，对得起我们的道心吗？”
彬玉玉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确实让不少人都闭了嘴。
但感性的说服到底抵不过理性的收买。
苏曼不过又许了一些灵石好处，就让刚刚被自己良心说服的弟子重新黑化：“既然阮师姐一心为宗门可以不求名利，那现在她为何不能为了保全宗门的名声而离开宗门呢？”
彬玉玉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人言可以恶臭到这个地步，刚要继续争辩却被人打断了。
“都别吵了！”为了让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到，白司徒在声音里加了点法术。
发现大家都看着他，白司徒学着朱明河的样子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才道：“我那孽徒的去留不值得在此时此处讨论，我们还是继续说回到寻找魔女的任务上来吧。”
他以为自己给足了众人台阶，尤其是冷江秋。
所谓天才惜天才，再加上冷江秋与阮千珏小时候的关系就不错，想来他应该是想要维护阮千珏的。
却不料冷江秋并不领情。
“白师叔这话不对。魔女降世，凡界必将大乱，现在正是筹备一切的时候，留这样一个人在宗门只会是宗门的拖累，所以她还是离开比较好。”冷江秋道。
彬玉玉一脸难以置信：“大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看彬玉玉吃瘪，苏曼简直比突破到元婴境还要开心：“怎么样，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大师兄根本不想留那个人在宗门！”
不止彬玉玉，冷江秋的话让在场大多数人都感到意外。
“我记得大师兄还在凡界的时候跟阮师姐关系不错啊，怎么现在好像仇人一般？”
“原来我还以为阮师姐会和大师兄在一块，没想到大师兄刚一飞升，她就和元桢师兄在一块了……你们说大师兄这会不会是报复啊？”
“大师兄也会为情所伤，做出这种事？”
“大师兄也是人啊……”
冷江秋全然不管下面弟子越说越离谱的猜测，相反他倒希望那是真的。
没想到连冷江秋也不护着阮千珏了，白司徒急了。
东方青砚让他找的补天石还在阮千珏那里，若人被赶下山门，以凡人之躯隐入大众百姓，再想找到她可就难了！
一天的期限还剩不到半天，绝不能让事态发展到那种地步！
于是他慌忙搬出掌门这尊大佛，试图压冷江秋一头：“冷师侄，让千珏留在宗门是你师父的意思，你难道要违背师命吗？”
冷江秋却丝毫不慌：“师父在时，还未出现魔女降世的预言，他若知道了，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安排。”
然后不等白司徒想出应对的话，他先一步提议道：“白师叔爱徒心切，我能理解。此事不如投票决定，同意阮千珏留在宗门的，都把手举起来，我们少数服从多数。”
白司徒在心底大骂他小狐狸，却硬是拿他没辙。
过了半晌，一直没人举手。
苏曼冷笑着看向彬玉玉：“你怎么不举手？看来你刚才的那番话都是假的。”
“多我一票不多，少我一票不少。阮千珏的造化如此，我何必出这个头。”彬玉玉懒得与她多舌，说完白了她一眼后高傲地走了。
她连鼎盛时期的阮千珏都不放在眼里，苏曼这样的小角色更入不了她的眼。
只是退场前，她故意在一个人身后停了停：“现在你满意了？”
那人摇头。
彬玉玉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忍住没有大叫：“你竟然还不满意？莫非真要她死了才好？她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
“公主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听说皇室要派人去蛮夷和亲，接人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彬玉玉重重地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彬玉玉的离开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在她与那神秘人交谈的时候，冷江秋把驱逐阮千珏的任务交给了元桢。
这简直坐实了“情仇”的猜想，公开承认他是因爱生恨才如此对待阮千珏。
……
宗门大会结束后，苏曼如梦初醒般晃了晃身子，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清醒后，她第一时间去寻找元桢的身影，可身边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元桢师兄竟然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倒也不是真的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边竟围上一群陌生的弟子。
“苏师姐，你说过只要在大殿上帮你说阮师姐坏话、支持你把阮师姐赶走，就会付给我们灵石，你不会赖账吧？”
苏曼都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更何况她哪有灵石付给这些同样是元婴境的师兄弟，别说她的兜比脸还干净，就是她做任务赚的那点灵石，人家也看不上啊！
远远的，有个人冷漠地看了一眼正在上演的闹剧，转身离开。
嘴角忍不住勾起的弧度还是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她的夺心咒，果然又精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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