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宁》就雨

5、计谋

　　次日又是风风火火起来收拾上班，看着车水马龙的路面，江漓居然有点期待容所市中心豪华小区里的公寓是什么样子的。
　　回到自己的工位，江漓看到桌子上的u盘和纸条。
　　“江漓，抱歉，我不太舒服请了假，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策划书。谢谢你。”
　　江漓奇怪，既然盛妍能回公司，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讲师助理。也可能，只是太急忘了吧。
　　只是没时间再想多，把自己装有策划书的u盘和盛妍的一起交给了讲师助理，在会议室找位置坐下准备上台。
　　“因为盛妍小姐请了假，所以我已经把她的策划案看了。所以直接下一个吧，有请江漓小姐。”讲师请道。
　　江漓整理了一下裙子，慢慢走上前，目视前方，开始讲解。
　　划到第三页PPT的时候，旁边的讲师作了作手势，打断了她。
　　“江漓小姐的策划案是自己做的吗？”
　　江漓感到意外，“是的。”
　　那我们来看看盛妍的策划案吧。”
　　说完，讲师打开另外一个PPT，除了文件名不同，内容、排版都是一样的。
　　江漓瞳孔放大，她没有出声，脑子不断运转，是什么问题，怎么会这样。
　　她当时也忘了在PPT署名，谁给她开这么个玩笑。
　　怎么办？
　　下面的人齐齐看着她，盛妍也不在，在众人看来，就算她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
　　空气仿佛停滞了，所有人都好像等着看她笑话，等她灰溜溜下台。
　　江漓似乎想到什么，划到了后面的一页PPT，用激光笔指出右下角的几行字，“大家请看一下屏幕，这里的调查报告，是我大四在做毕业论文的时候做的调查数据表，图表右下角署名的Z大－NO.201510044是我的学号，我记得这份调查报告还入了档案。大家稍等。”
　　江漓急忙登入Z大官网，输入自己账号密码，输入档案号，也把网页投上屏幕。
　　大家看到之后，心里也明白了，收起怀疑的目光。讲师也了解了，问到旁边的助理，“怎么回事。”
　　那个助理脸都白了，口齿不清，“可，可能我弄错了。”
　　讲师没听他说完，看到他电脑，点开文档，里面分明有江漓和盛妍的策划案，而且都是不一样的，仔细审阅，两人的见解不一但都能把想法讲透讲好，也没有抄袭的嫌疑。
　　讲师点点头，让江漓继续，而那个助理一上午都不敢抬起头，更不敢看向江漓这边。
　　明白人都知道是什么回事，只是江漓想不明白，整她的理由是什么。还是，真的只是那人疏忽了。
　　那天盛妍没有回过来，江漓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跟她说。

　　傍晚下班，明天就是周末了，江漓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超市，买了点海鲜，打算犒劳一下自己。
　　走到楼下，江漓就看到男人长腿交叉，靠着车旁，抬头看着楼上。
　　这普通小区，应该不会有容所认识的人吧。
　　或许是余光瞄到她，“回来了？”
　　容所勾起笑颜，张开双手。江漓停下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男人做了做口型——“孩子在。”
　　她只好僵硬笑了笑，“嗯。”
　　后车门被打开，一个小孩子溜了下来，看到江漓，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猛地抱着她。
　　“妈妈，我好想你啊，爸爸说来接你回家。”男孩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江漓都有点不忍心骗他，不敢想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办。
　　容所见江漓没有回应，单手抱起孩子，右手搂着江漓的腰，在她耳旁细语，“就一下。”
　　“我们一起上去帮妈妈收拾东西吧。”
　　进了电梯，容所松开手，放下谦谦，可搭在她的腰上的手却还没有移开。
　　谦谦落地后仍然牵着江漓的手，小手紧紧勾着她的尾指。后来电梯进来一些陌生人，有些是住户，看到她，都笑笑点了点头。
　　谦谦似乎很紧张，小手出了汗。江漓想起容所之前说的，俯身抱起了他，让他小头靠在自己肩膀，容所也靠了过来，宠溺地理了理谦谦的软发。
　　“哎，漓小姐，这是你老公和孩子吗？之前怎么都没见过。”
　　“不……”江漓想解释。可身旁的容所看着她，神态自若自动接上话：“对啊刚跪完键盘，哄回老婆，现在接她回家。”
　　“哇哦，哎，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想到还抱着自己的谦谦，江漓硬生生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这男人平时的话怎么就不见这么骚。
　　进了屋，容所坐到沙发上，大款一样看着她。谦谦一进屋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小手也摸个不停。
　　“妈妈，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嗯哼!”容所犀利地瞪了她一样。江漓反应过来，“我，妈妈一直刚从纽约回来呢，只是出差有点久。”
　　“好吧，谦谦理解的，都怪爸爸。爸爸你别总欺负妈妈。”小手捶着容所，扯得男人黑色衬衫上几颗纽扣松开，露出大片肌肤，有点性感……
　　江漓看得口干舌燥，去厨房喝了口水，顺手也给他们倒了两杯。
　　“来干嘛？”江漓在他对面坐下，怀里轻轻抚摸着谦谦。
　　容所看他们看得出神，自己期待这一幕已经很久了，就差一点，就行了。
　　“容先……容所？”
　　“嗯，来接你回去。”
　　“就今晚。”
　　谦谦没有听到江漓回应，以为她还在和容所闹脾气，于是小嘴嘟起来亲了亲江漓一口，“妈妈，别气啦。”
　　江漓看着孩子沾着点自己唇釉的小嘴，太可爱了，心中的郁闷减了一大半，“好吧。”
　　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容所抱着谦谦进了房，驾轻就熟地把孩子轻轻放到床上，看着男孩的睡颜，江漓不敢大动作，尽量轻拿轻放。
　　容所压低声音，“他怕自己一个人，我就在这里，你继续吧。”
　　“嗯。”容所轻轻拍打谦谦的手渐渐停下，目光从那时起就没有离开过江漓，她收拾到哪里，他目光便跟到哪里。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
　　不用这么幼稚的手段骗她，可是跟她说她也不会相信吧，我比你先认识你三年。
　　“呵。”容所忽然笑了出来，谦谦似乎被打扰到，不安分转了转身，越发抱紧容所。
　　江漓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收拾。
　　不知道等了多久，江漓推了两个行李箱出来，容所抱起谦谦，示意她过去。
　　死亡凝视，他又想干嘛……
　　江漓把行李箱轻轻推过去，跟着容所，由着他帮她推走行李箱，那一刻，一连串动作自然得好像真的夫妻一样。
　　坐上容所的车，摇下车窗，看着楼上，住了几个月，也有点感情了，说搬就搬，不过对于她一个人而言，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外面有点冷，江漓把外套给谦谦穿好，关上车窗。谦谦不知足地往江漓怀里凑过来，像棉花糖一样粘着她。
　　容所边开着车，边一有机会就偷偷喵着后视镜，这幅场景，他盼望了很久，他很开心，即使他清楚那个女人还没爱上他。
　　到了公寓楼下，江漓下车看着眼前的高楼，心里感叹资本主义就是不一样，用钱堆起来的东西格外雍容华贵。
　　容所准备把东西都搬上去，可江漓还傻站着不知道想什么，这个女人为什么生活情商好像为零一样。
　　“走吧。”容所一手抱着还在睡着的谦谦，一手推着江漓的行李箱，江漓跟在后面像个没事人一样。
　　出了电梯，容所准备开门，想了一下，还是关上，“来录一下你的指纹吧。”
　　江漓惊了，“这不太好吧。”
　　他压低声音，“我可不想我每次都麻烦回来给你开门。”
　　江漓无语，金主爸爸就是行，大石砸死螃蟹，你说了算咯。
　　乖乖录了指纹，容所又让她自己试一次，可以了，才入门。
　　“你房间在我对面，谦谦隔壁。你收拾一下吧。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影响我就行。”
　　“嗯。”
　　那天晚上容所再也没有在家里见过江漓，她就这么乖？

　　第二天早上，容所收拾好打算出门，却已经看到在换鞋的江漓。
　　“这么早？”
　　女人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嗯，有些事回一趟公司，我看这里走过去也很快。”
　　“我车你。”
　　“不用了。不麻烦。”江漓扣好外套，拿起包，准备伸手开门。
　　容所大步走过来抵着门，“我不是叫你学像点吗？她不会这样拒绝我的。”
　　“妈妈爸爸你们在干什么？”谦谦朦胧着搓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
　　江漓心软了，“爸爸打算送我上班呢。谦谦乖，等一下陈姨接你上兴趣班。”
　　“好，我最听妈妈爸爸的话了。”
　　出了门，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靠近公司，江漓实在不想别人看到他们一起，才忍不住开口。“麻烦就这里吧。其实本来就很近。”
　　容所猛地一踩刹车，盯着她，“周末你上什么班？”
　　“而且我不是说了吗，请你学李静学的像一点。你说错一句话谦谦很容易会怀疑的。”
　　江漓鼓起腮帮子，解了安全带，“好好好，知道了我的金主爸爸。不过每个员工回公司做什么老板也得知道那老板也太忙了吧。您说对吧？”
　　容所平静下来，没有说话，直到看着江漓进了大门才一踏油门开走。
　　慢慢来，不能把她逼的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