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宁》就雨

3、火花

　　“容总”、“容总好”，负责人一看是他，快步上前又是憨憨地搓着手又是点头哈腰的。
　　在场的其他女实习生一听到眼前的男人是容所，真人又是这样的帅气，如此禁欲的俊容，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一瞬。
　　江漓有点无语，心里想说，你们这样犯花痴是不知道你们老板嘴有多厉害多毒。
　　好吧，现在也是我老板了……

　　容所坐到会客室的中间，旁边的秘书帮忙打开了投影仪。
　　“陈主任，不是培训说明会吗？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要和学员继续嘘寒问暖？还是需要我亲自说明？”
　　容所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怒气？江漓看着那前面的男人，面容还是那样，没有其他情绪表现，真让人不知道皮肉下面的他在想什么。
　　实习生们早就在窃窃私语，有的暗暗犯花痴，有的抱着双手打算看好戏。
　　江漓有点头疼，容泽不是两大吗……怎么招进来的实习生素质有点参差不齐啊，这么正式的场合还随便说话。
　　实习生们逐一就坐，会客室灯光一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屏幕。
　　“首先恭喜所有实习生通过初审，我们的入职培训有三个阶段，一是由讲师结合本事务所实际情况进行指导培训，二是阶段性考察，三是最终审核，每个阶段在座都会被考察是否符合我们的要求，表现不好可能会被淘汰，最后通过名额待定。-”陈主任照着PPT，一字一句地读，毫无技术含量。
　　大概介绍了半小时的事务所概况和培训细节之后，会客室灯光亮起，江漓看清对面的人，在她的角度看来，容所在侧目看着她。
　　她特地坐到最边边的位置，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有点怕容所，明明他们以前根本不认识，但每次遇到他都做些让她疑惑的行为。
　　现在容所还直勾勾地看着她，江漓只好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容所视线没有离开江漓，反而是实习生们顺着他的目光纷纷看向这边，“最后，我想说，想留在容泽，不要奢望靠实力以外的花边东西。给容泽看到你的利用价值”。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已经大步离开。
　　比如，你靠实力可以色诱我。
　　“早上的说明会就到这里，大家可以解散有序去公司饭堂就餐，其他的我们下午继续。”说完，陈主任就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关上门后，有些实习生们开始大惊小叫，“哇，容总刚才直勾勾看着我们这边诶。他好帅啊，一点都看不出已经三十了。”
　　“想什么呢，你没看到吗？那最边边最前面坐这是G大的校花，会计学硕士出身的，这样算来是容所的师妹吧，还听说不是社招，而是家里在这里有人呢。”
　　“哦……怪不得。”
　　听到这里，江漓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人，确实很美，好像来了之后她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大波浪，长腿，皮肤白得牛奶一样，大大的眼睛，同样是女人，都觉得她很漂亮。
　　江漓低笑，原来自作多情了，别人看的就不是自己。
　　前面的人转身弯腰拿包，不料与江漓对上了眼。
　　她放下包，伸手出去，“你好，我叫盛妍”。
　　“你好，我叫江漓”。
　　说罢，盛妍热情牵着她的手，“以后多多指教啊，初次见面，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江漓不太好意思，不习惯被刚认识的人这么热情对待。怎知盛妍已经拿起电话拨通某个号码，“嗯，嗯，帮我留两个位置。谢谢，嗯，Byebye”。
　　盛妍冲她笑道“我订好位置啦，是家日料，我们走吧”，语气自然地好像她们已经是多年好友。
　　不由江漓回应，盛妍挽着她一路走到车库。
　　整个过程江漓差不多是被半拖着走，真的尴尬，这个盛妍没必要莫名其妙请她吃饭，就交朋友吧，其实一起培训，点头之交是自然还是会有的，但她这也太热情了吧。
　　江漓多次表达婉拒的意思，但想着这么抗拒也不好，直到盛妍把她塞进她的车里，“你别介意哈，我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请你吃个饭而已啦，没别的意思”。
　　“嗯，没事，那就去吧，不过我想AA”。江漓暂时看不出她的心思，或许，她单纯真的只是热情待人而已。
　　“好，出发”，盛妍启动车辆，驶出车库。
　　刚好遇到红灯，车停了下来，江漓看着窗外的风景，旁边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停下，江漓不经意的目光飘到，惊觉，容所？
　　不久，绿灯，黑色SUV启动快速驶离，开在她们的车道前面。
　　“前面就是停车场啦，你先去预约的位置吧，跟他们说盛小姐订的位置就行了，有什么事告诉我”，盛妍在路边停下车，从包里拿出便利贴写了一连串的数字，江漓接过，应该是她的电话号码。
　　“嗯，知道了”，江漓下了车，进了店跟服务生沟通了一下，就被领到位置上。
　　江漓坐下后看了店里的装饰，低调又不失豪华，又打开看了菜单。
　　半日文半英语，价格有点贵但是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偶尔享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等了一会盛妍还是没到，江漓低头无聊地玩着手机。
　　“你为什么在这里？”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声音有点大声，江漓赶紧抬起头。
　　以为进错位置了。
　　容所看着她，眉头微皱。
　　一副生人勿进的臭脸。
　　“容所？你怎么也在这里呀。”盛妍这时出现在容所身后，她看了看江漓，目光最后回到容所身上，“我和漓漓约好来吃日料呀”。
　　盛妍天真无邪向容所眨眼，“要一起吗，容哥哥”。
　　容所却意味深长看着江漓，“不必了，我和客户在隔壁订了位置”。

　　男人离开包厢后，盛妍拉着江漓说天说地。就差没把户口本上面的信息跟她说了。
　　江漓心里大大的疑惑，盛妍对她也太热情了吧。今天她们怎么说也才见第一面，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但盛妍也没有说一些奇怪的，这也还好吧……
　　“漓漓啊，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或者，你认识李静吗？”临走前，盛妍随口问到。
　　？？？
　　这个不就是她们学校的师姐吗？就上次在行政楼宣传栏看到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师姐？
　　“额，她应该算是我师姐吧。她好像很出色，等了我们学校的校友棒，不过没见过真人。”江漓回答道。
　　“呵呵呵，没事，就随口问问。”眼底却分明闪过一丝失望。

　　回到容泽各自休息了一下之后，下午就被召集和大家开始与讲师见面，正式开始培训。
　　其实下午的课都是一些会计和财务管理的知识，最后还讲了一下容泽的业务范围与标准操作。
　　之前江漓也在一家公司实习过，但那家是生产企业，不像容泽，容泽对接业务的企业什么类型都有，但无疑都是上市企业，无论私人还是国资，全都稳赚不赔的那种。
　　江漓之前实习的那家生产企业规模也不算小，但和容泽的这些客户来说，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一点都不敢怠慢。
　　在听课资料旁批了很多注意事项，虽然是第一天上班，但谁都没有例外，讲师给每个实习员工都留了作业，做不完就只能带回家赶工。最后还把之前培训发的资料统一收了回去才让她们去工位上面独立“做作业”。
　　离六点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江漓看着电脑前的一沓“作业”，没时间研究了，直接上手。
　　六点一刻，江漓检查了好几遍余额，确认无误，关机，走人。
　　她起身打算离开，旁边工位的其他人纷纷抬头诧异地看着她，他们跟前的“作业”都还是翻开着的。
　　江漓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只是按她的节奏来，难道为了迁就大家的进度自己要假装做不完吗，何况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先走了”。江漓随便找了个借口，拿了包就走。
　　按了电梯，等了一会，勉强挤到里面。电梯里面有点拥挤，江漓一眼就看到容所，他太高了，不过奇怪的是电梯除了他，其他都是女员工。
　　电梯关了门，江漓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可能这电梯通风系统有点厉害。
　　出了电梯，江漓就走去公司旁边的公交站等车。这个点，还有十分钟，等一下吧。
　　她等车没有玩手机的习惯，一来不安全，二来她喜欢静静看一下城市车水马龙的风景。
　　在这个城市，事物都在不停运转，就像GDP指标不断更新，既然已经参与其中，那就全力以赴。
　　正当江漓定定看着路面上的车流，一部黑色SUV挡住她的视线，车窗摇了下来，是盛妍。
　　“漓漓，上车吧，中午的时候听你说你住的小区就在附近，我们顺路，对吧，容所。”
　　……容所？
　　江漓看清车上她旁边的人，容所直视前方，一眼都没有给她，像是敷衍着，“嗯。”
　　她本想拒绝，可是又看到后面的公交车就要驶入，正不断朝他们按着喇叭。
　　于是才急冲冲上了后座。
　　“那抱歉啊，谢谢你们。”
　　“嗯”，容所应道。
　　盛妍转身冲她笑得灿烂，“举手之劳，漓漓，听说你是Z大的校花耶，我以前有个朋友和你一样漂亮，我看到你就想起她，你不要介意呀，我喜欢和漂亮小姐姐一起玩。”
　　江漓听她说完，只觉得尴尬，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说，不也知道怎么回应。
　　“诶，漓漓你在哪面试进的容泽呀，我当时怎么没有看到你。我……”，没等盛妍说完，容所一声呵斥“盛妍!够了!”
　　盛妍顿时笑容僵住，定定看着容所，咬着唇，眼眶渐渐变红升起水雾，指甲掐进座椅的皮革中。
　　江漓不知道容所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低声回答道，“可能你是研究生，我只是普通本科，不同批次吧。”
　　明显情况不对，看这位置，应该转个弯就到小区了。
　　“抱歉，我要去前面便利店买些东西，就不再麻烦了，在这里放下我吧，反正我很快就到了。谢谢你们!”
　　车子缓缓停下之前，盛妍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就这样看着容所，也不管后面江漓很是尴尬。
　　江漓见车子停稳，再次表达感谢后就赶紧下车。
　　她再从便利店出来已经看不到那辆车了。
　　原来，他们真的认识，盛妍和他一起下班，说不定，他们在一起了呢。
　　而且，小情侣打打闹闹也挺正常的，他们应该很快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