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宁》就雨

2、留白

　　江漓从电梯逃离，脑海里还印着那男人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容所，好像还挺帅的。
　　哈哈……等等，她惊觉，为什么她也会犯花痴？

　　晚上，等江漓刚洗完澡出来，于敏就一脸不怀好意，凑了上来。
　　把人定住，检查着她的脖子，似乎在找点什么。
　　“说，去哪里狗混了？居然没有吻痕？”于敏坏笑着。
　　“什么狗混？你说什么啊……”
　　“今天有人在三楼看到你和一个很帅很帅很帅的男人在电梯门前缠绵喔，还没有些东西？”
　　江漓不禁笑了出来，又清了清嗓子，“什么，不可能，他就是你男神，容所。”
　　“卧槽”，于敏大声尖叫，很快又捂上嘴巴，“容所？我认识那个容所？”
　　“嗯，不然呢，难道还要其他的容所？我是把他乱跑的儿子送回去而已。”
　　“卧槽!”，于敏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她，“容所居然有孩子了？那你还怎么霸王硬上弓。”
　　江漓看着于敏，哭笑不得，于敏一副自己的房子塌了的表情。
　　都有小孩了还打别人主意干嘛。
　　“应该是吧，叫他爸爸的。”江漓回忆道。
　　江漓爬上床，关了灯，“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于敏鼓起腮子，“哼，说的好像谁高攀谁一样，漓漓啊，你其实很优秀，你把自己看地过于平凡了。有些东西，缘分，说不准的。”
　　她没有回答，也无心听于敏说的这些，对于她而言，家里顶多算小康，至少自己的未来，只能靠自己。如果不是那年高考失利，她都还不知道自己其实真的不算好，真的菜。
　　但命运掌握在自己，谁也不能逆转。

　　一周忙忙碌碌，直到周日晚上，江漓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就要面试了，还是容泽实习生，一向逆来顺受的她还是紧张起来。
　　辗转反侧，努力逼自己睡下，但又不禁揣测容所会不会也出现在现场，会不会宣传只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江漓知道了，容泽的宣传说到做到。
　　江漓回望着后面长长队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她看清对面的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坐在中间的是容所。两边都是西装革履的HR，江漓保持镇定，不能因为老板在就慌了。
　　整个面试下来，江漓正对着容所，但是容所没有提问过一个问题，眼睛也毫不忌讳地一直看着她，是想观察分析她的潜意识肢体动作呢？还是什么，江漓不敢多想，兢兢业业地回答HR的问题，还好没疏漏。
　　最后，其中一个女HR起身鼓掌，“漓小姐，你的表现我们都很满意，后续会回复你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们就先到这里吧。”女HR侧着头看着旁边的人，等了一下，走向江漓，就要请她离开，通知下一个。
　　“等等，”中间那个男人开口道，他挑眉直视江漓，“漓小姐，请问如果你有机会在容泽转正，但是你家里原因不想你留，你是选择放弃这里还是说服他们？”
　　江漓没想到他问这些的问题，江漓只想到，家里有事？分什么情况，如果家人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宁愿挣钱也不管，这她可做不到。
　　“如果是工作上的相处问题，我不怕，我会用我出色的工作能力克服。但如果生活处事方面，是家人很需要我但工作问题使我离不开。我选择放弃这里，容泽固然是我的心仪之选，但是我认为如果连我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我也不能胜任好工作。”
　　容所只点点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下去。
　　江漓跟着那个女HR，离开了会议室。走之前女HR意味深长得看着江漓，微笑地送她离开，江漓知道，可能对于一个另外的普通人而言，对于容所这个金主是怎么都不可能放手的。即使是做做样子，也会说选择留在容泽。
　　但是这样做，到真的发生的时候，外在因素影响到自己，与其落魄地被别人炒鱿鱼。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不理解员工的公司，谈何一同进步。
　　俗话说，上吊也要喘口气啊。
　　江漓觉得自己凉凉了，还是准备好论文答辩吧。进不去容泽，工作那里还有预备，论文答辩可不能搞砸。
　　真希望，论文答辩容所别来，不然最后又问我一个问题，最后绝杀，又猪猪了。
　　按道理来说，江漓的程度，论文答辩只要不动手打考官，闭眼过。

　　论文答辩那天，天色阴阴的，但江漓心情很好，虽然她前面的人被问倒了很多，还有一些混日子的学生被问到哑口无言，但她在导师心目中，已经出师毕业了。
　　导师们也没有问一些很刁钻的问题，都是在自己准备好的范围内，自然而然就可以答出来。
　　一遍过的感觉真好。
　　容所也没有来，不然，他那么能问，江漓不一定能回答地好。
　　天慢慢下出雨，雨势渐大，起初她想着学术报告厅离宿舍不远，只带着资料就来了。
　　从报告厅出来，看着对面路的宿舍，江漓有点惆怅，所以果然生活不能一帆风顺，一口白砂糖，一口玻璃渣。。
　　那就，等等吧，雨应该很快就会停吧。

　　“你今天表现地很好”，身后传来声音。
　　这声线，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又深沉，又有点恐怖。
　　……
　　江漓僵硬地转过身，果然是容所。
　　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谢你，过奖了。”
　　但又疑惑，他不是没来吗？没看到他啊。
　　男人好像看出她的在想什么，“我来迟了，所以没进去，但是我在外面看到你答地都挺好的。果然副校长说的你，很优秀。”
　　一定是个知性贤惠的妻子。
　　江漓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没被人夸过，但是她真的招架不住他，哪知道容所下句话是什么。
　　“过奖了，谢谢你。那个我……我想起我有事，先走了。抱歉。”说罢，江漓急忙想冲出去，可跨出一小步后，不行，雨势太大了。
　　“给你伞，再见。”男人递给她伞，等江漓接过，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或许，他知道她尴尬，不想为难她？江漓觉得只能是这个原因，果然成熟男人，处事很会看人眼色嘛。
　　不对，自己会不会表现得很抗拒，大佬一不喜欢，把她刷下来，MMP，哭了。

　　回到宿舍，江漓看着自己的高跟鞋，有点惆怅，这么好看的丝绒高跟鞋就这样被自己糟蹋了……
　　难得大老板主动夸自己，就这样跑了？还不如争取一下什么……
　　江漓狠狠地摇了摇头，冲散这种想法。别人什么身份，自己什么身份，还没有点逼数吗。
　　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顺着余光看着门边的伞。
　　要不要还呢？大老板，应该也不缺这把伞吧。
　　“叮”，电脑提醒显示收到一封邮件。
　　“RZ:
　　恭喜江漓小姐，通过我们面试，成为我们的实习员工，请于下周一带上附件要求的资料于人力资源部报道并开始参加培训。”
　　江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时最后个问题不是绝杀吗？她居然还过了。

　　论文答辩之后基本上就等毕业就行了，一晃眼，四年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江漓特地去逛了逛校园，教学楼、行政楼、图书馆，都是她经常待的地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不是其中的一员了。
　　时光真是易逝啊，逛到行政楼架空层的时候，不起眼的宣传栏换上了新海报，介绍历届出色校友。
　　江漓一点点浏览，感叹其实他们学校也有这么优秀的人，有的考上公务员后一路青云，有的自主创业成立上市公司。
　　几乎看到最后，一位前辈的毕业照让她几乎目瞪口呆。
　　海报上面，一个叫“李静”的女人，长得和她自己挺像的。至少第一眼，气质上，仿佛就是一个人。
　　虽然本科在这里读，但G大MBA，税务师出身，容泽运行总监。后在容泽下属纽约分部会计师事务所任负责人。
　　嗯，确实出色优秀，但是，这样子第一眼和自己也太像了吧。
　　虽然看久之后确实会知道很多地方不一样，是不同的两个人，但是这也太巧合了。
　　真是奇怪。
　　隐约不安。
　　江漓没有再看下去，离开了那里。

　　周一江漓准时去了容泽报道，跟着前台去了人力资源部，见到了她暂时顶头上司——这次实习员工培训的负责人。
　　江漓以为在容泽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不会很老，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妈妈也曾和她说过，会计在有些地方就是吃青春饭，如果你跟不上政策的改变，无形中就比别人落后了。所以很多老会计因为不懂变通，自然而然很多都被年轻人取代。
　　想不到，培训负责人是个肥头胖耳的秃头大叔。
　　江漓长得不是那种妖娆惊艳的脸，但五官端正也不失大气。一头自然过肩的巧克力色微卷发，该有的她都有，即使是穿着笔直的西装也磨灭不了她的气场。
　　和其他培训生站在一起，她没有其他人的烈焰红唇，没有长的可以上天的假睫毛，没有诱人的黑丝袜和短裙。
　　她也没有刻意把妆画的很精致，淡妆足矣亮出她姣好的面容。
　　负责人扫了一转，最后，目光停在她身上，看得江漓很不自在。
　　那人主动上前握住江漓的手，“欢迎这位小姑娘成为容泽的一员”，那个大叔还不知好歹得揣摸着她的手，江漓用力挣脱，努力抽出手，尴尬应和着笑容，“谢谢。”
　　“我们容泽的例行欢迎应该还不需要热情到这个程度吧”，会客室被人推开，长腿挎着大步进门，男人严峻的面容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