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渡》青衫何妨

5、凡哥哥，合作吗？

　　短暂的周末就这样过去，凡易渡给自己紧锣密鼓得安排了许多行程，最后也回归到正轨上来，暂且没功夫应付那些污七八糟的蛇鼠之辈。江川在没有专业课的时候不常在学校，大一的课程不是很紧，所以即使在，也是闷在图书馆里查资料，不会和凡易渡打照面，加上凡易渡已经大四，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和结业作品，经常一闷在画室就是一天，可怜见的也没有逗江川的机会。
　　彼时江川拿一本《山带阁注楚辞》，是清朝的复刻版，影印出来的大小斑点和竖排的繁体字交错在一起，看得人头晕目眩。纸页就这样摊开，还是《山鬼》这一章，上面不知道是谁用笔标红了一句：“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艰难兮独后来。”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眉，然后很快的舒展开，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一般，把书放在书架上，走了出去。
　　凡易渡在修一幅画，旁边架子上是一幅已经画好的设计稿，男士礼服的设计，但是模特还没有画上五官。
　　凡易渡手底下是一幅肖像画，选用了很饱和的红绿做基调，不是他常走的风格。他还在修那幅画，手里举着调色盘，就直愣愣地坐在那，陷入了思考。画室里没有了刷子的声响，就显得格外安静些，陈北一进门就是这么诡异的一幅景象，直对着他的大卫像瞅得他心里发毛。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凡易渡身侧，“啪”地拍了凡易渡一下，凡易渡身子猛然一抖，眼看着手里的调色盘就要往画布上扣，然后手腕淡定的一转，陈北那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夏季新款就遭了殃。陈北死鱼眼地盯着他，然后就看见那个人笑着起了身，一脸无辜的伸出手：“赔我白颜料。”
　　靠！老子还没让你赔T恤呢！

　　这个样子还怎么出门！

　　冷静！冷静！这是自己老板！

　　“这种欢迎方式，，，，，，挺特别。”陈北强压下自己想上去抽人的冲动，有那么一丝丝的无语。

　　“还好，过奖了。”

　　？？？！！！

　　他丫的给他脸了是不是！自己在公司被压榨就算了，回来还得遭怼！
　　陈北在暴走的边缘徘徊，然后就察觉到一记眼刀伴随着冷哼袭来：“不出来我锁门了。”
　　“你！”
　　“或者你可以选择在这里陪大卫。”
　　得了，出，我出。
　　陈北一路上跟随着凡易渡到食堂，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路注视的目光，虽然他向来厚脸皮，但也经不住这个样式的丢呀……
　　“你说我大老远的跑这来找你，你就请我吃食堂啊。”
　　“下午有讲座。”凡易渡拿着饭卡递给陈北，“拿去刷。”等到陈北接过去，又加了一句：“对了，我们学校饭卡有限制，你最多能划30。“
　　陈北现在很想模仿一下京剧里张飞的口头禅，一句哇呀呀呀脱口而出，保证这个姓凡的扒皮离他八丈远。
　　等到两个人坐下来安安静静吃个饭，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差点忘了，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你要是没有正事早就被我踢出去了。”凡易渡毫不留情，慢条斯理地将菜里的胡萝卜丝摘出来，放在旁边的空槽格里。
　　“江氏科技打算推出”出游世界“同名款卫衣，盛世那边正在竞标，不过江氏好像有意要同我们合作。这单子，凡夏接吗？”
　　凡易渡夹了一块西兰花仔细端详：“西兰花很难洗干净。”
　　陈北：啊？
　　“但是很多人都喜欢。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
　　陈北：持续性懵逼中。。。。
　　“接啊，有钱为什么不赚？这游戏我了解过了，挺受欢迎的，咱们不亏。”
　　陈北看到凡易渡终于回归正常，才说道：“可是江氏的意思，是想要打造大众品牌，但是咱们的女装和运动装还掌握在张明秋手里啊。”
　　“那有什么？他就是捞一笔而已。”
　　“捞一笔？就他那个德行，不趁机自己和江氏发展关系才怪。”
　　“放心。”
　　“那他就更不好对付了啊。”
　　“再废话滚。”

　　凡易渡觉得陈北简直杞人忧天，张明秋这种人，看起来老谋深算，实际上愚蠢至极，说他是耗子都是高看他，不过是为了蝇头小利就扑火的蛾子而已。他轻声笑起来，把自己餐盒里的西兰花都挑出来，夹在了陈北的碗里。
　　陈北：你嫌弃的就丢给我……陈北就是很想不明白，凡易渡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认为就算是张明秋和江氏合伙他也能对付得了。
　　但实际上，凡易渡并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他确信江川绝对不会和张明秋合作就是了。
　　“凡易渡。”
　　凡易渡第二次怀疑自己的嘴开过光，这说曹操曹操到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江川是绑定的，拥有随叫随到的功能。
　　江川一身烫金衬衫，手里端着的粉色餐盘和整个人的气场极不搭调，在整个食堂里显得格格不入，这种反差看得凡易渡竟然觉得莫名呆萌？
　　凡易渡觉得自己疯了。
　　“哟，江总，巧啊，找我们什么事。“凡易渡换上一副惯用的笑脸，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这旁边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凡易渡扶额，开始觉得跟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学弟没有办法正常沟通了。
　　“坐。”
　　“这位是？”江川微微蹙眉，察觉自己好像不太该问，毕竟，他现在和凡易渡的关系比较尴尬，就算自己想缓和，也不应该贸然上前。
　　大意了。
　　“陈北，我哥们，今天来看我的。”
　　江川有稍许的诧异，没有想到凡易渡会接话，于是抬眼打量了一下陈北：“陈先生，，，，品位挺独特啊。”
　　陈北：咱能不提这事儿了嘛………

　　“凡总，我们，借一步说话可以吗。”江川放下筷子，看着身边的人正在好整以暇地瞅着他。
　　“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就成了，陈北不是什么外人。”
　　“是关于江氏和凡夏合作的事情。”
　　“哦？江氏想和我们合作？那江总总该拿出些诚意来吧，怎么着也得找个好餐厅，在食堂算什么。”凡易渡一向以调侃江川为乐趣，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这是最好的地方。”
　　江川语气坚定，眉峰都压下来，陈北突然觉得自己碗里的饭菜都凉了，忍不住咋舌。
　　凡易渡也不笑了，舌头蹭了蹭下唇，也跟着啧了一声：“江川，你调查我？”
　　“也算不上是调查。”
　　“的确，我现在的处境，也不用费心思查。不过，我这种处境你再跟我谈合作，不怕吃亏吗？”
　　“不会吃亏。”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江川突然笑起来：“我知道，凡哥哥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江川，你是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