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情预告》吾与徐公孰美

4、谁的猫？

　　“您有新的警情请查收”
　　俞恬坐在接处警台后边，看着屏幕上的警情简述
　　“东风小区，一楼住户发现自己院子里被人扔了2只死猫”
　　“师父，东风小区有警”
　　“哦哦，来了，李加，我这抓了么又来新单了，我先走了，卷宗你先自己理下”
　　杨飞抓起帽子跟俞恬一起出了门
　　红□□光闪烁，不过15分钟，2人驱车赶到了事发小区。
　　“民警同志，你来看就在这”
　　40多岁的男主人领着俩人进门走向后院，见到一小块菜地，里面是自种的一些小蔬菜，篱笆架子上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角落的一块地上躺着俩只猫，一只橘色的一只是狸花的，夏天气温高，尸体已经散发出恶臭了。杨飞带着手套，蹲下仔细查看，两只猫的尾巴被折断了，身上的毛被揪得一块有一块无，眼球也被打烂了，明显被虐待过的，他用手指探了探颈骨，断定是被捏断脖子致死的。
　　“是今早发现的吗？”杨飞转过身问男主人
　　“对，早上我起来想浇下菜地，我家的娇娇也跟进来玩，然后它就把这两只死猫刨出来了”男主人指了指蹲在身边漂亮乖巧的边牧犬。
　　“民警同志，我最近没得罪什么人，你说是谁往我院子里扔这么晦气的东西啊？这算不算恐吓？我能告他吗？”
　　杨飞不答话，蹲下查看埋猫的土坑，不太深也不太浅，
　　“如果是吓你的话应该不会用土埋起来，否则万一没被刨出来，吓你的目的那不就达不到了！”杨飞说
　　“说的是这个理，但是是谁往我院里扔东西，民警同志你可得查出来，要不谁知道下次会扔进什么东西来，我这住着也不安心哪”
　　“你这院子只能通过你家门再穿过客厅进来是吧？”
　　“对，没错，所以这个人是怎么把这该死的东西埋我院子里的啊？不会是趁我们不注意的进我们家门了吧？”
　　男主人转过来又跟俞恬念叨，
　　“民警同志，那你们可得一定抓住这个变态啊，要不我们家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俞恬看向四周，仔细观察了一圈，问道，“这儿附近没有监控吗？”
　　“这个，能照到菜园子的监控没有”
　　杨飞拍拍裤腿上的泥土，磕了磕鞋底的泥，站在水泥台阶上说到“这猫大概死了2天了吧，你仔细想想这两天家里来过什么人吗？”
　　“没来过什么人，就家里人在啊”
　　杨飞低头略作沉思，“那这俩只猫是这个小区的吗？你之前见过吗？”
　　“这我可认不出来，这儿上哪认去，长一样的猫多了啊，不过也没听说附近邻居有丢猫的”
　　男主人突然双手拍掌，恍然大悟似的，“我们对门邻居小孩经常喂流浪猫，说不定她认识，可以把她叫来看看哪”
　　“好，那她现在在家吗？”
　　“现在不在，她上学呢，下午放学了叫她来吧”
　　“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嫌疑人选吗？我们先排查下”杨飞道，
　　“这个，倒是没什么结怨的，嗐，我想起来一个，对面那栋的老孙头，前天我俩去西川那钓鱼，他非得说我们娇娇把他好不容易等的2斤大鲤鱼吓跑了，跟我吵一路呢，我暂时也就能想到他了，不过，他看起来也不是个那么小心眼的人哪”
　　杨飞和俞恬转身准备出去了“是不是的，我们先去看下情况，等下午那孩子放学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就先这样，有什么新发现打电话，我们先走了黄先生”
　　“欸，民警同志，慢走啊，下午一定得过来啊”
　　杨飞俞恬溜达着往对面那栋楼走，叩响了202室的门，开门的老孙头听他俩说明来意后登时就急了，拽着俞恬的手就不放，直说那是那黄胖子诬陷他，自己有哮喘呢，平时压根离猫啊狗啊远远的，谁有那闲工夫往他菜园子里扔死猫，民警同志可不能听信他片面之词，胖子根本就没说实话，他那张损嘴得罪的人才多呢，直到今儿才遭了报应简直是烧了高香求了菩萨保佑的。俞恬被他一阵絮絮叨叨的话裹着，简直云里雾里哭笑不得。拼命把手挣脱了，说只是来问问而已，没什么大事，没怀疑你，谢谢回见啊。说完俩人赶紧溜了，驱车回了所里。
　　下午四点一刻，黄先生像是怕俩人忘了似的，先打了电话来催，说隔壁小姑娘快放学了，让他们不要忘记过来。
　　“师父，他催这么紧，是不是真得罪了什么人怕人家报复啊？”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上午不是在小区里打听了嘛，他人缘还行，平时没听说得罪谁，就算也有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仇，要不也不能就扔只猫完事”
　　“你怎么一脸汗啊？车里也不热啊”说着，杨飞把冷气调的更低了
　　“我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夏天一到就这样”
　　说话间，俩人到了东风小区，叩响了黄先生家的大门，来开门的这回是黄太太，她穿着白色拖鞋穿着碎花裙子，带着红色粗框眼镜，客气地把来人让进屋里。黄先生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俩位警官来了，忙站起身让茶，“不用客气，我们来办正事的，对面的小女孩回来了是吧？”
　　“啊，对，刚看见她爸把她接回来呢”
　　“那能麻烦黄太太去敲个门吗？”
　　黄太太嘴里说着好，趿着拖鞋走出去叩响了邻居的门，开门的是女孩的爸爸，带着金丝框眼镜，上身衬衫下身西裤，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探身问道“黄太太，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家院子里发现两只死的流浪猫，囡囡不是一直喜欢喂流浪猫的嘛，想让她认认是不是经常在咱们小区里的猫，不知道囡囡现在方不方便啊？”
　　王先生把撑在门上的手放下，回头喊“新新，你过来，刘阿姨找你帮忙”
　　小女孩的头从门后探过来，
　　“去吧，跟你刘阿姨去看看”
　　小女孩看样子大概七八岁，黄太太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家向菜园子走去。俞恬看着这个叫新新的女孩，对陌生人怯生生的，一直垂着眼睛，从头到尾没有讲一句话，大夏天的还穿着长袖长裤的衣服，走路也紧紧贴着黄太太。一行人到了菜园，死去的2只猫已经被放在了水泥台上，臭味萦绕，周围的人都用手捂住口鼻。
　　杨飞在女孩面前蹲下来，用手指了指猫“新新，你认识这2只猫嘛？它们是这个小区里的吗？”
　　女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声惊叫，忙躲到黄太太身后说什么也不出来，手指紧紧扣着黄太太的大腿不撒手。黄太太不住的安慰她，没想到女孩竟然哭了起来。黄太太以为她是被猫的尸体吓到了，忙对她道歉，把她抱到屋里沙发上，又去冰箱里拿了她爱吃的草莓甜筒来安慰。杨飞俞恬对于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但也无计可施。杨飞走进屋里，拿了口袋里的奶糖递给她，女孩不接，甚至不敢看他，身子不住地往黄太太身上拱。杨飞有些气馁，心道自己肤白貌美的却这么不招孩子待见，太挫败了。俞恬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来了句
　　“她应该也不是针对你，你没发现她对这屋里的男的都有点害怕吗？就对黄太太亲近”，
　　黄太太闻言也道“是啊，孩子挺认生的，特别是叔叔，除了她妈妈就跟我最亲了”说完又叹了口气。
　　“哦，那她妈妈呢？刚刚怎么没看到？”杨飞问
　　“哎，她妈妈前段时间过世了，有大半年了吧，她爸爸一个男人哪有女人照顾孩子仔细，我家女儿去外地上学了，家里就我们老两口，就时不时帮忙照顾她”
　　说着手臂搂了搂新新的肩膀，温柔地在耳边说到“新新，不要怕，叔叔们都不是坏人，他们是警察，专门来抓坏人的”
　　女孩闻言怔了一下，转过头仔细的观察起杨飞俞恬，目光一直在他们脸上转来转去。杨飞蹲下来企图趁机套套近乎，就变了个老套的魔术，把手放在女孩耳朵边上，一反手打了个响指，再伸到女孩眼前摊开手掌，一颗奶糖稳稳的躺在他手心。新新的表情有所松动，看着糖果有些跃跃欲试，杨飞把糖放到她衣服口袋里。
　　“叔叔是警察，专门抓坏蛋的，最近有没有人欺负新新啊？”女孩怔怔看着杨飞的脸没有反应，
　　“新新是不是很喜欢猫啊？叔叔也喜欢，你告诉叔叔刚刚那2只猫你见过没有啊？”
　　新新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下头。杨飞顺势问下去“是这个小区的流浪猫？你喂过的？”
　　女孩把头低的更低了，沉默着点了点头。杨飞回头和俞恬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看来扔猫的也应该是这个小区的人了。杨飞站起身，跟黄先生说道
　　“我看八成是本小区的人，你仔细想想这个小区有谁会做这种事的？”黄先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摸着略有些光秃的头顶苦苦思索片刻，还是没想出谁能做出这种事。杨飞表示这事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也只能这么算了，毕竟死的是猫不是人，警力不能总浪费在这种事上，后续如果再有什么情况再跟派出所反映。黄先生虽不想就这么算了，但也是无可奈何，起身打算送他们出去。
　　这件案子仔细想起来叫人有点哭笑不得，为了2只死猫他们跑了2趟。坐进车里，俞恬感到一股热浪袭来，他看着杨飞的侧脸，“师父，我好热啊，咱们去买冰淇淋吧？”
　　闻言，杨飞简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多大的大小伙子了，还跟他撒娇要吃冰淇淋呢！
　　“怎么，别的小朋友都有了，你也要是吧？”杨飞揶揄着说到
　　俞恬定定看着他的侧脸，半晌点了点头“嗯”，杨飞听见他嗯了一声，震惊的转头瞟了他一眼。
　　无言，开到半路，杨飞停在便利店门口进去挑了2盒冰淇淋，店里不方便，俩人坐在车里开着冷气吃冰淇淋。俞恬打开盖子挖出一勺送进嘴里，
　　“爽！”
　　“....，好吃吗？”
　　俞恬点点头“好吃，夏天最爽的事就是一边吹空调一边吃冰淇淋了”
　　“哎..”杨飞坐在驾驶位上伸了伸腰，“爽！”
　　俞恬闻言和他一起笑起来，他才发现杨飞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有酒窝，之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想。也是，杨飞大多数时候只是微笑而已，大笑得时候并不多。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指伸过去，戳了戳酒窝的位置，杨飞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怔怔看着他，俞恬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就觉得一股热血不知怎么一下子冲到脸上了，冷气一吹他背上的汗毛一下子立起来了，尴尬的恨不得扛着车门逃跑。他讪讪地笑着说“皮肤真好，用的什么面霜啊？”
　　杨飞：....
　　想着孩子面子薄，就没趁机调戏他，杨飞吃完驱车上路，俩人回了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