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情预告》吾与徐公孰美

3、真相是真

　　杨飞是踩着点进的所里的门，手里拎着朗月念念不忘的小馄饨，
　　“我警花呢？”
　　“还没来呢”李贺语答
　　“那我先放她桌子上”
　　“师父，早啊”俞恬嘴里叼着鲜肉包子，跟杨飞打招呼
　　“早，早上没什么事吧？”
　　“哦，有一趟警，叶警官去出了还没回来”
　　一上午，俞恬就跟着杨飞出了一趟警，一个居民区的住户报警说孩子赌气离家出走了，已经2天了还没回来。杨飞推测这孩子可能事躲到同学家里了，但和失踪小孩关系近的那几个同学都不承认人在他们那，俩人只好排查监控，从出小区大门开始，排查到小孩乘坐的公交车，顺着公交车找到了小孩的下车地点，锁定了住在附近的那个同学。杨飞不敢直接上门要人，万一人不在这，人家非得投诉他不可，所以他们先亮了警官证去跟物业查小区的监控。看到失踪小孩确实进了嘉园小区的17栋楼，他们才上楼敲门，跟那同学的爸爸妈妈说明情况把失踪的小孩带回去了。这件事忙完，俩人匆匆赶回所里正好赶上食堂开伙。
　　王队长不期而至，进门开喊“老杨，人呢？”
　　杨飞正端着餐盘打饭，俞恬跑过来告诉他王队长来找他了。
　　“王哥，吃了吗？我们正准备吃午饭，没吃的话一块吃点？”
　　“成啊，我没吃呢，正好尝尝你们这大师傅的手艺，我们边吃边聊”
　　几个人排队打了饭，端着餐盘找个张桌子，
　　“欸，那个冰柜藏尸案的凶手我们抓到了”
　　“这么快的么？”俞恬奇道，刑侦支队办案果然这么有效率
　　“嗯，就是那天跟他打架的那个林梓豪”
　　“居然是他？”两个人一起惊到
　　“是啊，我们把他带到所里，验了他的DNA正好跟被害人指甲里的组织对的上，然后他就全招了，说人就是他杀的，因为打架的事气不过，所以...”，王队长叼着一块鱼肉，把鱼刺吐在餐盘边上
　　“被害人是什么时候遇害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俞恬打断王队长问道
　　“法医说是20号晚上10点到11点左右”
　　“不应该..”俞恬咬着筷子喃喃道，他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杨飞和王队长俱是一愣，
　　“凶手是住在嘉园小区的对吧？”俞恬问
　　“对，林梓豪他说他是晚上10点半的时候敲了被害人的门，趁着他没防备，拿事前藏在衣服里的匕首猛刺他心脏，然后看他没有反抗能力了，为了拖延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才把人塞冰柜里的，你说哪里不应该？”王队歪着头望着俞恬，用目光询问着他，杨飞的视线也望过来。
　　“我早上和师父去了嘉园小区出警，正好查到了那天的监控，我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天林梓豪好像是8点多就回了嘉园小区，后来没有见他出去过了，当然我不敢完全肯定，说不定我看错了，师父，我们再去查一遍监控吧”
　　俞恬的话说完，杨飞王队都感觉事关重大，马虎不得，于是三个人饭也不吃了。驱车赶往嘉园小区。
　　杨飞向物业出示了警官证，提出要再查一遍20号晚上的监控，三个人围在显示器前眼睛不眨地搜索林梓豪的身影，终于在显示时间8点20分的时候，看到穿着格子衬衫的林梓豪进了嘉园小区9栋，时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见林梓豪再出来过。
　　王队长看完监控视频，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你们这小区没有别的门是么？出去进来是只有这一个门是吗？”他问监控室的保安
　　“对，对，只有这一个”
　　“把这个监控拷一份，我带走”
　　“哎，哎”保安答应着，去拷视频了。
　　王队打了电话给队里，说了新发现的情况，告诉他们需要重新提审林梓豪
　　“杨飞，小俞我先回队里了，现在看来要重新审讯，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再来找你们啊”
　　“成，你去忙吧，要是有结果了也告诉我们一声”王队长答应着，拿着拷贝好的视频，神色匆匆去了。
　　7月仲夏，午后的阳光让人燥热不已，街边梧桐树落下的影子在柏油马路上被警车呼啸着碾碎，俞恬头靠着车窗望向窗外，嘉园小区在视线里不断的后退直至看不见。
　　“师父，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凶手？”
　　“这你可问倒我了！”杨飞侧着头望向俞恬“怎么了你？”
　　“没什么，只是想到如果不是我们恰好来查监控，说不定那他就枉死了，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自己认罪”
　　“那就别想，管好自己就得了，想那么多容易抑郁”
　　下午四点左右，陆所长召开了一个例行会议，汇报了最近2天处理的案件，会后还找了俞恬谈话，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什么的。
　　俞恬回答都还好，适应的不错。
　　转眼到了下班的时间，俞恬在门口等李贺语一起去公交站，杨飞手里接了电话边说话边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瞟了一眼俞恬，问
　　“王队说林梓豪要吐了，要去看看吗？”
　　“现在？好啊，那走吧”
　　杨飞开着车带着俞恬来到了刑侦支队，下车就看见王队站在台阶上叼着烟和旁边胖胖的警官在聊天。
　　“哟，老杨，来挺快啊”，说着把他们俩带进去了。林梓豪双手被拷在桌子上，身体缩成一团不住地轻微的颤抖，脸埋在手掌里，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不断地用手指腹摩挲着自己紧闭的眼皮眉毛和额头。
　　“人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承认杀人？你在包庇谁？”肖警官厉声说到
　　“.....”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我们手里是有证据的，现在是在给你说的机会，她可是都招了，你还要替她隐瞒吗？”
　　“.....”
　　“她在20号晚上10点17分进入的被害人住的小区，监控记录清清楚楚的”说着把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林梓豪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他终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嘴唇嗫嚅着
　　“不，不是，她不是的，你们不能抓她..”
　　“不能抓谁？谁不是？是罗晓燕吗？是你女朋友是吧？”
　　林梓豪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是她，人，是我，是我杀的，我恨他”
　　“你说是你杀的，你倒是有作案动机，你的作案时间呢？你当天的确进入过天府小区，但是进入时间是7点20分，40分的时候你就出来了，和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可是对不上的，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老实是不是？”说着又是用手狠拍了一下桌子。
　　杨飞微微侧身，在王队耳边问道“他说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打架吗？”
　　王队闻言摇摇头，“她女朋友罗晓燕之前报过警说被贾雨□□，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定罪，不了了之了，我们排查社会关系的时候先排查到的林梓豪，然后才发现他女朋友和贾雨还有过这种纠纷”
　　俞恬闻言沉默了，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里面的林梓豪好像耗尽了力气的鱼，头侧着趴在桌子上，眼睛睁着却没有焦点似的，牙齿用力地把下唇都咬出了血，他知道怎么做也是徒劳的了
　　“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他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你没杀人就没事了，你在扰乱公安机关的办案”
　　林梓豪闻言缓缓坐直起身“那你也把我判了吧，正好我进去陪她”
　　“多情种子啊你，看下，把字签了”警官站起身，把2页纸和笔递给他
　　他拿笔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犹豫了几次终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终于支持不住，趴在桌上放声痛哭。
　　“都怪我，都怪我，应该让我来杀那个畜生，应该让我来动手的..”他奋力地锤着桌子，俩只手腕被手铐勒出了血痕也不顾。
　　这边看起来是收工了，隔离房间是审讯罗晓燕的，她看起来平静许多，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负责审讯的柳警官不一会就拿着材料出来了。
　　“王队，都撂了，作案工具说是被扔到了垃圾桶里，我这就叫人去找”
　　“好，去吧”
　　“完事了，哎，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啊？”他手搭着杨飞的肩膀询问道
　　“改天啊，等我休息的时候，这周末怎么样？”
　　“成啊，那就周末，让你嫂子给你包你最喜欢的牛肉馅的水饺啊”
　　杨飞一笑，“好，那王哥，我俩先走了啊”，说着车载着俞恬离开了，杨飞没让他去坐公交，开着车送他回家。俞恬一路沉默着，杨飞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俞恬沉默半晌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我有个表姑，20多岁的时候被人□□了，报了警,法院也没给那男的判刑当庭释放了，我表姑她接受不了。有一天她拿着汽油泼在那男的身上，一下子他就烧起来了，一级烧伤，法院判了她12年。前年她刚出来的时候我妈妈还去看了她”
　　俞恬低着头沉默着，杨飞不说话，伸手在俞恬脑袋上呼噜着他的板寸
　　杨飞把车开到上次那个银行门口，俞恬伸手解开了安全带
　　“师父，我妈妈水饺包的也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上我们家尝尝？”
　　“额，改天吧”
　　俞恬点点头，下了车，想了想又忍不住回头，
　　“如果当初那个贾雨被判了，今天是不是就...”
　　杨飞低头，沉思片刻“法律只是相对公平而已，它不是绝对公平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维护好现有的这个秩序，但是如果连这个秩序都没有的话，那每个人都相当于在原始森林裸奔，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我还是为那个女孩子觉得可惜，她还那么年轻，本来可以有大好的人生的，都怪那个畜生..”
　　杨飞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说到“畜生已经得到惩罚，罗晓燕动手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自己可能有一天会被抓住，即使这样她还是要做，我想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至于值不值得，她会不会后悔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杨飞看着俞恬那下垂的眼角，心里不自觉的一阵发软，“好了，回去吃妈妈的爱心晚餐，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还要继续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呢”
　　俞恬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两个人互道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