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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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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一股血腥味在迟奔嘴里蔓延开来。
迟奔痛得倒吸一口气,刚刚分开的舌头片刻之后又被对面一对鲜红的唇俘获了过去,两人被彼此拖入了欲望的漩涡中。潮水褪去之后,董宁倒在迟奔的胸口,顺势咬了一口迟奔的喉结。
“干什么,痛得很。”迟奔起身去床头拿烟。
“呵,知道痛了,咬死你个衣冠禽兽。”董宁懒懒的倒在迟奔身侧,接过迟奔点燃并抽了一口的烟。
“别老咬人,玩儿得真够野的,本来嘴就破了,现在舌头也破了。”迟奔摸了摸嘴角,舌头咂摸着刚被董宁咬破的地方嘶嘶吃痛。
“嘴破能怪我吗,迟总给人家老领导送别宴都下仙人跳,玩儿得那才叫野,一众亲信进了局子人还没捞出来,HR的解雇信就出来了,难怪人家要千里迢迢赶来广州揍你。”
“董小姐消息够灵通啊,那你千里迢迢来广州不是为了睡我吧?”
“美得你,我来搞搞客户关系,哪知道一来才发现客户已经被迟总搞了,我就只好来搞搞迟总了。”
“张博的人有什么好拉拢的,败家之犬还能影响你们拿贷易贷的项目了?”
“张博不是要回北京任CMO的职吗,总得带几个老人回去傍身吧,于情于理后面的项目我们可都要和集团营销部对接。”
“张博没用了,别白忙活。”
“切,你怎么就知道没用,迟总才几天不见,人不但越来越主动,也越来越狂了。”
董宁这话不假,原本来广州看迟奔也在,尝试着联系一下,本以为这货要回避,想不到迟奔倒是落落大方的应了约,董宁稍一暗示,本因为两个人会暧昧暧昧,没想到迟奔这么干柴烈火的就直接烧到了酒店的床上。
“这事做一次和做两次有什么区别吗?”
“迟总,还真是第一次。”董宁哈哈哈笑起来。
迟奔愣了愣,一句我靠憋在心头,“我他妈的居然又被你摆了一道……”
“哎呀,早知道你这么好睡,上次在你家也应该睡一睡,亏了,你说许知行知道的话会怎么想?”
“我说你不会是,为了报复许知行吧?”
“呵,他走他的阳关道,我报复他做什么。”董宁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迟奔见状,心里倒是释然了不少,如果说董宁接近他更多只是存了这点男女之事的小心思倒是简单多了,“睡我你不亏,闻名公关的事儿咱们再谈谈吧?”
既然已经和董宁有了进一步的关系,那就先入为主吧。
董宁一听立刻抬头望着迟奔,发现他笑得意味深长。
张博已经是一步废棋了,迟奔是从冯晓慧那里套得了这个消息,不然他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动手,快刀斩乱麻。
人类终究是动物,动物就有动物的弱点,一起理过毛的猴关系都会更进一步,何况是睡过一张床的人。
迟奔渐渐明白了史东阳那套“性是武器”的理论,男女之间的相互控制和关系变化是微妙的,有的时候不需要捅破窗户纸,不需要真的睡到一起,但是言语上的亲昵和肢体上的接触,都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
自从迟奔上次送过冯晓慧回家之后,迟奔发现冯晓慧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些许的改变,比如对于迟奔不会像对别人那样公事公办的保持距离,有时会多出一种仿佛姐弟般的默契。
迟奔也会小心翼翼的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更多的关心,低血糖时的甜点和早晨时多出来的一碗粥,迟奔恰到好处的一声“晓慧姐”会无端换来许多便利。
一起乘坐电梯时刻意靠近的一分,偶尔加班顺路捎回家帮忙开车门时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都在两个人的心理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关于张博的事情,和史东阳的一些内心想法,就是在和冯晓慧有意无意的聊天之中,敏感的迟奔捕获到的只言片语组合起来的,有时候迟奔问出一个问题,冯晓慧不用回答,一个表情变化迟奔便了然于心了。
渐渐的迟奔胆子大了起来,这胆子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今天见到董宁之后迟奔把她带回酒店的一闪念,之前像苦行僧一样的无聊自我克制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熊晓还是为了张静怡?还是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道德标准?
没有爱的人之后,□□这件事只要爽就可以了,和董宁和谁都一样,身材好长得好的女人谁不喜欢呢?和冯晓慧也不是不可以,迟奔有时会被自己这邪恶的一闪念吓到,短暂的惊吓之后却还有隐隐的兴奋。
债早就还完了,虽然老头子还不知所踪,但是母亲现在情绪是安定的,似乎也没有一定要赚很多钱的理由,但是这期间迟奔的欲望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有时他想要很多,有时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
李小波觉得迟奔最近似乎变了,但是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太上来。
举手投足的神情,说话时的调调,沉默时的眼神,和以前一样,又和以前不一样。他知道迟奔这一年多来赚了不少钱,具体是多少迟奔说得含糊,虽然李小波是决计不会去蹚贷易贷的浑水,但是迟奔已经在贷易贷扎根不浅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只能提醒迟奔多加小心。
因为忙碌异常所以日常的三人常聚只能随缘,这次能够聚起来还是因为许知行实在绷不住了强行召唤。
高级日料店里的榻榻米包厢里,迟奔点了一桌子菜,一条被剔骨削肉的鱼只有眼睛在无力转动,偶尔鱼尾在环绕它的新鲜海胆中抽动一下。三千块十贯的寿司已经陆续端了上来,迟奔招呼大家尽快吃,不然这顶级的金枪鱼就要变味了。
“迟奔你也太铺张了,咱仨吃这么浮夸的饭干啥。”李小波看着盘子中央的一小团米加鱼,心中暗自计算着一粒米有多少钱,有点心痛。
“没关系,我这月的应酬报销预算还没花完,不花白不花。”迟奔说着给大家缓缓添酒。
许知行是习惯这种场合的,倒没有李小波那样觉得不适,但清酒后劲儿大,许知行讲话少喝得多,已经有点两颊绯红。
“本以为是个吐槽局,结果是个陪酒局,你倒是说话呀。”迟奔已经给许知行添了好几壶酒了,终于忍不住催了起来。
“说啥,刚不已经说完了吗。”许知行叹气。
“但听起来槽点不是特别多,总体而言呢,就是高斌当年经历的心路历程,你也在经历一遍,只要你不作,就没事儿,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小波总结道。
许知行一听高斌,脸色就不是特别好,想反驳却被迟奔接了话头。
“也不能这样说,知行比高斌优秀到不知哪里去了,罗旭也就是有钱而已,我看知行不如考虑来我们贷……”
“打住吧你。”许知行用一个天妇罗堵住了迟奔的嘴。
“不说就不说吧,但是小波说得也没错,现在不爽的是你自己的心态,你也拦不住罗旭像苍蝇一样缠着邱爽,只要邱爽不动摇,你就没有话头可以找,不过呢,我听说罗旭的连锁蛋糕品牌也在进军华南市场,可能所有的富二代都拼命想证明自己比老子还要牛,步子迈得有点大,一上来就要谈并购,但是这些说广东话的老店主之间彼此抱团很紧密,也很排外,工作没那么好开展,想办法使使绊子治一治他,让他精力在外自顾不暇就不会老来骚扰邱爽了。”
“使什么绊子?而且你从哪知道这些的?”许知行问。
“呃,一个工作上的朋友。”迟奔看了一眼许知行,有些心虚的说,这个所谓工作上的朋友其实是董宁,“正好广州有一家小型的本土甜点,在整个广东有十好几家分店但是经营不善,前段时间也出了点食品安全方面的负面,有请危机公关花了不少钱平息下去,好像是叫徐记饼铺还是西饼啥的,正是需要休养生息恢复生气的时候资金链断了,因为负面银行贷款贷不出,等着有人增资扩股救一救,罗旭上来就谈全盘收购对方肯定是不乐意,据传还在僵持中,虽然徐记快僵持不住了,但同时也在找别的资方。”
“讲重点。”许知行看迟奔铺垫了那么多背景,有些不耐烦。
“重点这不就来了吗,我现在负责贷易贷的南区,虽然贷出的项目我不管,但是好歹挂了一个南区总裁的头衔,我去聊聊徐记,从中作梗不就好了吗,而且时间点要把好,让罗旭以为势在必得的时候,让徐记再考虑考虑,虽然不至于马上坏了他们的合作,但让徐记有底气抬抬价也是好的,总之不能便宜了姓罗那小子……”
“迟奔,你够了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不要再提!这局是知行找你来倾诉的,不是找你来要歪点子的。”李小波看迟奔越说越得意,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迟奔耸耸肩,“嗨,没意思,当年军训的时候也这样,我和知行要有点余兴节目呢,你就要冲出来当好人,我打打嘴炮都不行。”
“少废话!”李小波一巴掌打到迟奔脑袋上,“还说军训呢,当年不是我拦着你们对得起教官吗,夏老师之前还找我谈过话,说咱仨走得进,得看着你俩,一个脑子歪,一个性子莽,凑在一起就是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搞出事情来。”
“啊,毕业都快十年了你拿大学辅导员来压我……”迟奔揉着脑袋嚎,“知行你说是不是,当年那个教官是该教训一下的……”
许知行摆弄着刺身拼盘里将死未死的鱼架子,没有应答。
它在完全活着的时候是一条顶肥的鲷鱼,此刻它白嫩的肉已大半下了人的肚子,混着芥末和酱油,随着白萝卜细丝一起进入了消化的第二阶段。厨师是断不可让它死透的,它得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遭受这千刀万剐之苦,并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生吞活剥。
许知行夹起最后一块鲷鱼肉,什么都没蘸的把它送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