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爱》澄心斋主人

12、第十二章 为了爱与自由

　　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知月打开手机想追剧，可还没看几分钟就关掉了，她站起身来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出去走走吧。”晟凯提议。
　　知月点点头，挽着他的胳膊出了门。不远处就是江边，两个人在江堤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谁也没说话。逛了一会儿，知月便要回去，说有些累了。晟凯看到前面树荫下的长椅上没有人，就提议先到那边坐一下，知月也就随他去坐了下来。
　　“你说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坐了一会儿，知月突然问他。
　　“这个怎么知道？我们只听她说了几句话。”
　　“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她似乎知道我的存在，你想想，什么叫向她炫耀？”
　　“呃，你分析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别瞎猜了，晚上见了面，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你知道吗？被相爱的人骗了的滋味有多难受，我从来没有这么心痛过！”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虽然我记不得什么了，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伤心，你平时都是乐观开朗的，可自从你上了火车，就没怎么笑过，其实我也蛮心疼的。”晟凯看看手表，才三点多，就提议去吃点甜品，“甜食会让你放松。”见知月没有反对，就拖着她回到街上，找了家蛋糕店，要了两份慕斯蛋糕和两杯果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窗外的行人。这时候，有人牵了条金毛路过，狗狗好像看到他们在看它，也歪着头、张着嘴盯着他们看，好像是在笑着，就这样看了他们几秒，才又跟着主人往前面去了。
　　“回去咱们也养条狗吧。”知月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快七点的时候，他们下楼到了茶座，选了一个靠里的卡座，坐到面对门的座位上，静静地等着周瑶的到来。
　　七点过五分，茶座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内。她礼貌性地向迎上来的服务员点头致意，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知月他们时，她愣住了，连忙走近了几步再看。知月他们也看到了她，也站起身来。她情绪有些激动地走到近前，对着他们质问：“你们什么意思？用诈死来逼我出来么？”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不是王晟凯。”他赶忙解释道。
　　“你们有意思吗？！”周瑶回头冷冷地说，转身又要走。
　　“他真的不是晟凯！我们没骗你！”知月开口了。
　　周瑶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又仔细地端详了下他，“这怎么可能？！”
　　“你先坐下来，我和你慢慢说。”知月继续说道。
　　周瑶坐到他们对面，还是有些狐疑地盯着晟凯看，“你真的不是？”
　　“他真的不是。”知月说道，“这事儿说来离奇，我也是搞了好久才弄明白。”
　　“那他是……”
　　“我也不知道，应该……应该是他的兄弟吧。”知月幽幽地说。
　　“什么叫不知道？你们到底搞得哪一出！”周瑶有些生气地说。
　　“晟凯出了车祸，他那天被煤气爆炸炸伤了头，都送到一家医院，也不知怎么就搞错了。后来晟凯没救过来，他救过来了，但却失了忆。”知月有些无奈地说。
　　周瑶的表情由惊惧慢慢转变成了悲伤，她愣了一会儿，喃喃地说：“这么说，我的晟凯真的……真的不在了？”说着两手撑着头哭了起来。
　　知月听到她说“我的晟凯”，心里很不舒服，又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发作。只得任由她这样哭着。晟凯知道这也没法安慰，只能呆呆地坐在那儿陪着。
　　服务员走了过来，关切地问：“女士，您没事吧？还请您控制下情绪，不要打扰到别的客人。”周瑶摆了摆手，哽咽了几声，低声说道：“对不起。”
　　她抬头看到一脸茫然的晟凯，又忍不住要哭，她赶紧把头低下去，说：“能让他走吗？我不想看到他。”
　　知月推了下晟凯，说道：“你先上去吧，我和她单独聊聊，没事的，你放心。去帮我们点两杯喝的吧，我要橙汁，周小姐你呢？”
　　周瑶情绪缓和了些，还是没有抬头，她边擦眼泪边说道：“给我杯咖啡吧。”
　　晟凯答应着，走到前台去点单，点完后回头望了望知月，知月对他挥挥手，他只好先离开茶座，回房间去了。
　　两个女人就这样默默对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服务员把咖啡和果汁端过来，她们才又对望了一下。
　　周瑶是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看样子三十岁上下，皮肤白皙，暗棕色的长发烫出悦目的波纹，椭圆的脸庞瘦得恰到好处，眉眼，唇部，腮红，高光阴影一个不落的都是经过细心雕琢的，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打底衫，完美地展现出她的优雅身形，搭配着米白色的长裙，圆润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钻石项链，虽然刚刚哭过，但整体的妆容并没有被破坏，反而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知月看着都有点自惭形秽了——知月虽然也是那种清秀的女孩子，但属于清水出芙蓉的类型，平时也只是化化淡妆，随便扎个马尾或是挽个丸子头，穿着宽松休闲的衣服，蹬着板鞋，和周瑶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她硕长的手指上并没有戴戒指，只是左手的中指靠下的部分纹了两圈梵文。
　　“为了爱与自由。”周瑶看到知月盯着她的手指看，略抬了下，给她解释道。她停顿了几秒，接着说：“我知道你，姑娘，你叫孟知月。”
　　知月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脑子里在搜索着用什么词语回答。周瑶没等她说话，又继续说道：“晟凯的眼光不错，你的确很像那时候的我。”
　　知月被说得更加糊涂了，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周瑶苦笑了一下，说：“我和晟凯认识都快十年了，我没想到他会用情这么深，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可能不会去宁州，如果他不去宁州，也许就不会……唉，这可能就是命吧！”
　　知月感觉被骗得好惨，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周瑶，哪怕是一个字也没有，而他显然什么都对面前这个优雅的女人讲了——在他心里，周瑶一定比她重要得多。
　　“姑娘，你不要记恨他，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可他抛弃了你和我结婚了，我感觉我才是小……插足者。”
　　“你不是插足者，”周瑶盯着她，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准确点讲，你是我的替代者。”
　　“什么？替代者？”知月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娘你别急，听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听完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先纠正一下你对我的称呼，不是周小姐，你应该叫我周姐姐了，我比晟凯还大三岁呢。”
　　知月更加震惊了，她暗忖：这么说她都已经快38了，这看起来哪像啊？看来真有那种不老的人存在啊。
　　周瑶抿了口咖啡，正式开始了她的讲述：

　　我和晟凯原来是同事。他大学毕业那会儿，到我们公司应聘设计师。我们是校友，我比他早几年毕业，那时候已经是主设了，他正好分配到我那组。十年前我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倒和你现在差不多。（笑）
　　他嘴巴很甜，整天学姐长、学姐短的，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也教了他不少东西，但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他对我倒很上心，我只当他是校友，自然比一般的同事亲近些，可也没往别处想。那时候我有男朋友，搞金融的，都谈了三四年了，感情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他有天说，我们结婚吧，而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啊，刚有几件作品拿了全国的大奖，自以为很了不起，不想那么早结婚生子，也没太顾及他的感受，对他颐指气使的，说是不想那么早结婚。谁知这就种下了祸根。
　　有天，我去客户那交稿，正好撞见他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有说有笑的从写字楼里出来，我没给他面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我们就这么分了。你猜怎么着？隔几天他发短信来，说什么周瑶你别得瑟，我找了个比你更漂亮、更有才的。我那个气啊，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还是挺深的，我最好的岁月都给了他，连我自己也给了他，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天，我喝醉了酒，结果误了公司的一个重要设计，被停职了。晟凯可能觉得有机会了，就更主动地关心我，照顾我，可我真没那个心啊，没想到他见我这么伤心，竟然跑去揍了那小子一顿，被拘留了15天，搞得自己的工作也丢了。我不知道你失恋过没有？尤其是谈了这么多年了的，女人失恋的时候，其实最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意气用事。虽然我对晟凯这么做很感动，但感动并不代表动感情呀，他是好意，但也太冲动了！所以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你明白吧？我不想他陷得太深，必须快刀斩乱麻，他出来后，我就和他说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子。他求我给他机会，他愿意改，但我始终没有给他机会，后来，他很伤心地离开了。我们此后有四五年没再联系。
　　我以为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后来我自己出来开了工作室，事情多再加上被男人伤得太深，所以一直挺排斥男人的，我把自己精心打扮起来，拼命花钱，用最好的化妆品，去最好的美容会所，女人还不得对自己好点？其实有几个男人是爱你内在的，还不是看着你长得好看？我心里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多希望累了的时候有个肩膀靠靠啊！
　　我没想到晟凯还会来找我。他那时候已经是一家知名公司的主设了，有天来我工作室，约我出去吃饭。我感念同事一场，他毕竟还为我打过架，正好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室和他们公司有业务方面的合作，也就去了。
　　没想到他居然给我准备了一个烛光晚餐！他说别人都说他是花心大萝卜，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其实都是误会他了，他从来没和那些女孩儿胡来，他的心里只有我，他害怕别人说他太痴情，所以装作很随便，和她们交往，他总在心里和我比较，谈谈分分，分分谈谈，可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除非那些女孩儿无所谓。他说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我的蜕变，他说我渐渐成了他的女神，而他却只能卑微地匍匐在我脚下。我说你这是何必，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我不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可他说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内心煎熬，明明爱人就在身边，却不得亲近，所以才鼓起勇气来，让我给他一次机会。
　　说实话，那时候我确实有点心动了。换做是你，你能没有一点点感动吗？有个男人为你痴情如此，守候了这么多年？
　　这次我没像上次那样果断拒绝他，其实我也是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那时候我已经三十出头了，女人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而他二十七八，也比刚认识那会儿成熟沉稳了许多。有几个男人还会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守候呢？但我忘了一点，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了，我习惯了孤单，而他习惯了洒脱，而等我惊觉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们这个圈子不大，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各种议论都有，有的说我是为了拿他们公司的业务，也有人说他是看中了我的钱。……唉，反正怎么说的都有。我很讨厌他们这些八卦，索性中断了和他们公司的合作，而他干脆辞掉了原来公司的职位，到了我的工作室。
　　想必你也知道，晟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的确很会照顾人，整天想着怎么照顾我，我胃口不好，他点的粥就送到了；我有点感冒，那边药和水就来了；我睡眠不好，这边催眠的音乐碟片就放桌上了。但在业务方面他反倒疏忽了，一直没什么好的作品出来，而我也有点放任了他，引起了手下几个老员工的不满，消极怠工，结果被我炒掉了两个，没想到晟凯却说我不近人情，不像当初那么爱护部下了，我让他多花点心思在设计上，他却有点儿反感，说我习惯摆老板架子。你看，得不到的时候什么都好，得到了却开始嫌这嫌那了，人呐，总是不知足。
　　感情这东西特别脆弱，有一点裂缝，稍不留神，就破碎得让你措手不及。我在美容的时候认识了几个阔太，她们都是养尊处优型的，老公事业有成，孩子有保姆带，有家庭教师辅导，就我是拿自己的钱来消费，我跟她们讲了我和晟凯的事，她们都劝我，女人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我应该找个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花钱养男人。说实在话，我跟她们也就是逢场作戏，没什么深交的，但她们的话还是触动了我，我也是女人，我何尝不想有个依靠？是，晟凯是爱我，但是他能给我依靠吗？以他随遇而安的做派，他能给我安全感吗？这是生活的现实，我们到底也得现实地生活着。
　　我觉得我不能让晟凯再泥足深陷了，所以刻意疏远他，不再和他单独吃饭、会面，直到有天我再次直接和他说出了不合适。晟凯苦苦求我，说他会努力，说他可以证明给我看。我为了断他的念想，故意和他说：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高端生活，已经习惯了花钱如流水，你有足够的钱吗？你有房有车吗？我不可能再随你去过小桥流水、小富即安的生活了，我的梦想是喜马拉雅山，而你的梦想不过是沿途的风景。
　　晟凯伤心地离开了，虽然我也很心痛，但我觉得我是为他好，却没有想到他还是那么的一往情深。
　　从那过后的几年，晟凯疯狂地爱上了旅游，几乎每个月都会出去一趟，他在每个可以求姻缘的地方，都买了一把姻缘锁，写上我和他的名字，拍照发给我，除此之外也不再联系我。一开始我还有些五味杂陈，甚至打电话训斥他胡闹，可他也不反驳，也不解释，继续我行我素，后来，我也就习以为常了，虽然，心里暖暖的，但，也仅此而已了。我想，时间总会改变他吧。
　　前年冬天，他突然联系我，说他恋爱了，他遇到了你，知月，他说你像极了当初的我，开朗、善良，充满梦想，没有被物质的利益裹挟心灵。他说，如果我不能允许他爱我，那么就请允许他爱上我的替代者。他说他累了，追寻了这么多年，他想靠岸了。
　　我到这时候才发现，其实我的心中早有了他的位置，只是我一直不敢去面对，我一直在追寻着我所谓的依靠，可如今他真要从我心里搬走了，我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请求我再陪他回老家一趟，说是和过去做个告别，我拗不过他，也就答应了。没想到他是回去办房子拆迁的。办完拆迁的事情，他把我带到了他父母墓前，他说他当着父母的面再求我一次，如今手头有了钱，他愿意为我再创业，希望我能接纳他，他可以为了我放弃你，说来说去，他爱你，还是因为爱我的缘故。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说，你很难受，但他就是这么痴情，说实在话，我……我真的很感动，女人这辈子有这么个人为你倾尽情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但我还是回绝了他，我怕我承受不起。我说有你这份心，我知足了，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一个人的生活，如果孟知月真得很像过去的我，那么我希望你珍惜她，从今往后好好爱她，保护她，不要告诉她我的存在，因为她即是我。
　　可惜，他还是食言了……

　　知月已经听得泪流满面，周瑶也是红了眼睛。好一会儿，两人才止住悲伤。
　　周瑶说：“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晟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但既然他已经不在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记恨他，这，都是我的错。”
　　知月哽咽着说：“他真的很残忍，怎么可以这么骗我？原来他对我的好，都不是真的好，不过是把我当作了感情寄托？我感觉我在他心中一定是个玩偶，枉我这么爱他，还和他闪婚，我感觉我就是个傻瓜！我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我甚至可以对他的痴情表示敬佩，但他为了你而伤害我，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吗？”知月拿出那张存单，递给了周瑶，“这个你知道吧？”
　　周瑶看了看，摇了摇头。
　　“这是张联名存单，取款人是你和他。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存在，他没有食言，是我们通过这张存单，才找到你的。他最爱的依然是你，我，到底不过是个替代品。”知月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唉！他到底还是这么做了，他怎么还是这么傻？”周瑶叹息道，少顷，又问：“他对你不好吗？”
　　“挺好的，就是太好了，所以他提出结婚，我立马就答应了。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傻瓜，他心里爱的根本就不是我！”
　　“他爱的就是你，姑娘。”周瑶缓缓地说，“他心目中的我，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是被他自己美化了的，是理想化的周瑶；而你，才是他现实中真实的爱人。这个，”她指了指桌上的存单，“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这个是留给你的。”
　　“是的，他回来以后，给我发了短信，他说他要全心全意去爱另一个人了，但这绝不代表着他对我的背叛，他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继续为我守望。其他的，他要给另一个人了。这个，我想可能就是那个特殊的方式了吧。”
　　知月望着那张存单，50万，这比他告诉她的自己的积蓄总数还要多一些，周瑶的话让她心乱如麻——他到底是专情还是无情呢？
　　周瑶又问：“他怎么会出事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来宁州没多久，工作也是春节后才刚定下来的，他平时很少晚上出门的，那天说去见个什么客户，结果就出事了。不过这也蹊跷，后来我问他们公司的人，他们的客户也不在城北呀。”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周瑶对着知月旁边的空座位努努嘴。
　　知月就把她怎么认错人，又怎么发现，以及后来找到真正晟凯的事情给周瑶说了。周瑶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提醒知月，事情绝不会这么巧合，一定还有什么关联没有被发现。
　　时间已经快10点了，周瑶决定起身告辞，她挥手示意服务员买单，服务员告知已经买过了，她们这才注意到晟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这里，远远地站在前台等她们。“同样是个细心的暖男！”周瑶叹息道，“我看你们之间感情挺好，这也算是天降奇缘吧，你们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周瑶有些意味深长地对知月说。
　　至于那张存单，知月觉得既然是晟凯的特殊守望，就要把它交给周瑶。周瑶哪里肯收，无奈知月一再坚持，她只好把它收了起来。
　　回到房间，知月把周瑶的故事讲给晟凯听。晟凯听了也是唏嘘不已，暗暗对自己这位专情的兄弟表示敬佩。知月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晟凯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说：“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毕竟他对你的欺骗造成了伤害，但我相信他是一个好人，这不是因为他是我兄弟，我就替他开脱，他既然说了要好好爱你，那么我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你看，你给我回忆的你们的生活点滴，不都是充满甜蜜的吗？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意外，你们的生活或许还是很甜蜜的，不是吗？”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一直在骗我，你觉得建立在谎言上的爱情，能撑多久啊？”
　　“也许是一辈子呢？有多少人背负着秘密活了一辈子，不也挺好的吗？他说他累了，想要靠岸了，也许真的可以守着你过一辈子呢？更何况……”
　　“更何况神马？哎呦，你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没看见人家正烦着嘛？”知月坐直了身子，嗔怪道。
　　他笑着看着她，继续说道：“更何况是和你在一起啊？你那么善良，那么乐观，那么好，任谁都会不舍得的呀！”
　　知月没好气的笑了笑，说：“你干脆说我好骗不完了吗？你们都是些大骗子！”
　　“你别又捎带我啊？我虽然记不得什么了，但我现在能记得的，都是你的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真的，你要相信我！”
　　知月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笑，看得他心里毛毛的，突然，她噗嗤笑出声来，“你个大傻瓜！”
　　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知月他们接到周瑶的电话，她说既然晟凯已经不在了，他们的生活也不必再有交集。至于那张存单，她会作为纪念好好珍藏，她另外开了张50万的支票，马上会有人送来。结束通话没多久，果然有人到酒店送给他们一张支票和一张精美的便笺，上面用隽秀的字体抄了一梵文一中文两竖行文字——为了爱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