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烧雪煮茶

21、chapter 21

　　“你还有希望！”他低垂着脑袋看着那湿润的地面。我内心嘲讽苦笑，希望，我有希望，你若是没有希望我哪里来的希望。似乎能够看透我，他咬着牙忍着痛，对我说：“出去就有希望，你要为了自己而活。”他说的艰难，说话间眉头紧紧蹙起，声音微微的哑，丝毫没有过去的恣意模样。

　　些许是同情还是怎么的，那个操着一口南方音的破天荒的按时给送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来，皆是南方菜。我有些怀疑他们的意思，我挨个儿尝了个遍，隔了半刻没什么事这才拿到他的面前，他看着我挤出一丝干笑。

　　些许是突然的移动他吃痛的吐了一口气，在这冰冷的洞里我能看到迷蒙的水雾，他在水雾的后头有点模糊却在心里清晰生动。我慢慢扶起他，他本吃的很少，如今比以往更甚，些许是痛感让他难以下咽，我发现我的心真的软了，情不自禁热泪盈眶。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将四周的草堆积起来些，他受了伤这天气又格外的凉。我本是要替他看看伤口，他却死命护着胸口，那惧怕的眼神，让我心痛到不能呼吸，颓然的放下手。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划破了手，他说处理一下。我说不必。他告诉我，如果连自己都不关心，那真是孤单呢，因为你定不会真心关心他人了吧。我点点头，内心却否定。如今看来，他似乎也改变了。

　　又是个阴天，上面黑压压一片，晦暗的厉害，我还是尽量借着微弱的透过的光看着他的睡颜，我其实很不愿意看他，那样我心里会有莫大的无助。

　　那人来的时候我立马警惕的将他护在我的身后，那人看着我，用那双有毒的眼睛，然后一脚踢开我，我在这里没吃什么饱饭，他踢我就像一个断线的纸鸢一样飞了起来却又重重的落在冰凉的地上。

　　“冤有头债有主，冲我来。”少爷爬了起来，尽管他隐忍不哼，但我知道他痛。

　　果然，那人冷笑着直走向他，粗鲁的攥起他的前襟将他一把提了起来，然后笑得诡异，他别过眼睛看着艰难爬起来的我，“倒是没看出来。”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隐隐的觉得他真和少爷有仇，不过少爷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我否定那般想法。

　　“杀了我吧！”少爷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声音好听却让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

　　“不要！”不等那人开口，我几乎是同时喊叫出声，我都不知道我原是有这般绝望的声音。我的心如果已经有了裂痕，如今定是破碎了，倘若成真便是灰烬。

　　我还没有爬到他身边就被鞭子抽飞了去。“瞧瞧！”那人指着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我能够听到那下巴嘎吱的一声，我猜是脱臼了，然而少爷却一脸淡然，全然不是痛苦的样子，忽然他笑了。“我或许瞎了罢。”我听得糊涂，那人似乎越发愤怒，抬起头又是一巴掌，那巴掌定也是极重，我再次翻滚着爬了起来，却又被抽飞了去。

　　少爷看着我，然后回眼对着那人道：“是真瞎！”

　　那人似乎怒极反笑，少爷小声道：“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那人一时语塞，我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惊惧。随后那人笑道：“你不怕我把你剁成肉酱煮给他吃了？”少爷陪着笑，然后点点头：“也是，毕竟是个变态。”他声音极轻，却满含讽刺与不屑。果然，他惹怒了那人，那人眯着眼笑：“你想在这里试试？”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那是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的。少爷一脸平静，一个个扳开他提着衣领的指头，有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来。

　　“放开！”那人见他不听，一巴掌甩了过去。少爷踉跄后退几步，然后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来。在冬日的肃杀和晦暗的一切里，那血色如同镶嵌在洞中的唯一色彩，如红莲般妖冶动人。

　　我爬着一步一步的移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我已经哽咽不出声音。

　　那人试图一脚踢飞我，我却有了前车之鉴一把抱着他的脚，他刚要抬起另外一只脚，也不知道少爷哪里来的东西，一下子扎在他脑门上。我看清后有些吃惊，那是少爷最爱的表，平日有事没事就喜欢擦拭它。

　　那人身子一僵，看了那坠落的怀表之后，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他俯下身子捡起那块被砸的微微变形的怀表。端详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可惜了。”

　　我被吊了起来搁置在一边，如同一个物件。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一边那人拿着鞭子看着虚弱的少爷，我感觉我的心都快痛死了。

　　少爷不答话，只是“呸”了一声。那人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贴近少爷，离他一指又一下子分开，把那摸过污秽之物的手指放到嘴里。我觉得恶心，却不是因为那污秽之物，而是恶心这个人，这个人的行为。见我恨得咬牙切齿，他笑了，笑得有些肆意。“我想出一个好玩的办法。”

　　少爷低垂着眉眼，整个人似乎虚弱无力，毫无生气。

　　我有一种错觉，他们似乎早就熟识。

　　他招呼了旁的一个人，那人走了过来，他朝着他耳语几句，那人似乎困惑惊讶，眼睛瞪得有点大。那人瞪了他一眼，他哆嗦着离去。

　　过了没多久来了一个人提来了一个箱子，他没有进来，而是直接把箱子放在了入口处朝着里面的人示意了一声便离去了。那人挥挥手，一瞬间就只剩下我们三个。

　　借着微弱的马灯的光亮我看清了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些许就因为怕我吵闹他才堵住了我的嘴巴让我发不出一声嘶喊。

　　他拿了一根鞭子绊住少爷的手，拉过他苍白的胳膊，他顿了一下，然后又找了酒精给少爷擦拭着身上的伤痕，似乎淹的太疼，少爷眉头紧紧的蹙起，如果不是这样我几乎以为他不是一个活着的生物。那人叹口气，然后轻声道：“张嘴。”

　　少爷身子微微一颤，那空洞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那人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了嘴巴。少爷的嘴里还有血，有的是新的，有的是有些凝固了。那人拿了夹子消毒液帮他清理口腔，好一会儿才笑道：“就知道你是吓唬我。”他手突然用力朝着少爷舌头溃烂处按压了一下，少爷眉宇皱得越发厉害，额头瞬间冒汗，那修长的手死命的抓着冰冷的土地，那地是土不错，却是坚硬，不过还是被他是指甲挖了好大一块起来。

　　“求我！”他的声音竟然很好听，我似乎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