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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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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儿确实有那个意思,但我明确的拒绝了,因为我并不想结婚,只想照顾他一辈子。只要他在身边,我就安稳。即便皑皑白雪的冬日,我也能听到鸟叫蝉鸣,看到百花齐放。
我深知我是长的丑陋的,但他是美丽高贵的存在,可以裹挟一切让我美好。
安定在动荡不安的时代永远是昙花一现。
国也不国,战乱如同风雪席卷着整片曾有人痴迷也有人罪孽的土地。
奔逃似乎是唯一的宿命。又是连夜奔逃。少爷的腿脚也不大好,一下子我们便落在了后边。和我们一起的是一对有些瘦弱的母女,即便风湿疼痛,少爷还是帮衬着她们。一路上食物渐渐减少,少爷也总是先让我给那小孩先吃。
人群在奔走中总是容易走散,人心或许亦是如此。
是夜。夜色浓密,入了秋的时节,空气中都是弥漫着果实成熟之前最后爆发出的稚嫩气息,合着青草渐渐发黄的味道,不知名的丑陋虫儿蹦跶着划破沉静的夜色。
即便没有空袭没有枪林弹雨,眼前这群身披绿色的伪军让我的心也随之侵染在深沉的夜色之中。在月光的映衬下少爷那白皙的脸越发苍白却又像是被月色朦胧,那长而密的睫毛在漂亮的眼睛弯成一弯温柔月色,饶是和那粗声粗气的下作言语格格不入。
我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浑身不能动弹,在那些人靠近他的时候如临修罗地狱,如果那些狂乱的野兽如果暴虐袭去,我想我将彻底坠入不复深渊。
为首的一人死死拉着他的手,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他似乎沉睡了般又似乎被人夺了意识去。我能感受到浑浊的酒气正在侵略着他的鼻腔,这是怎样的一种罪过。
“那娘们说的不错,是个绝色货。不枉费那几个馊馒头!”
我的心一凉,大抵是猜出了什么,眼前浮现孩子那天真笑脸,心底却抗拒承认。
在那些人撕扯他的衣物的时候我朝着他们愤恨大喊:“滚开!”回我不是粗言鄙语而是一个带着浓烈脚气的大脚,将我踏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里依稀有颗星子,冷眼看我。
一人抬起他的下巴,我感觉少爷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他们一脸猥琐笑相,其中一个笑得越发得意猥琐:“真他妈走了狗屎运搞到个上等货色。”
“再好看也是个男的,要是女人就更好了。”另外的似乎有些不知足,略带遗憾的抱怨。
“那你呆着一边去,我来!”那先开口的男人慢慢靠近他,我又急又狂,但是我无法支起身子,我被踩得死死的,我只能用从沉重的靴子下露出的眼睛撕咬他们。
“滚开,我先瞧着的。”他一边的人一把推开他,他不怒反笑:“你们有我有经验吗?”那人梗了一下,又笑:“这种事需要别人教嘛,我的把有个地方去就成。”
“呵呵。”轻蔑一笑之后,猥琐男竟然真的退后了。
“哟,这么大方,你不最爱男人嘛。”另一个插了句嘴。那男道:“你们不懂,他在前面我更爽利。”说着竟然自顾自打了火抽起了烟。
我无法忍受这些污言秽语点玷污着他的耳,我试图挣扎,那人却抬脚狠狠踩了我,我咬咬牙继续使劲。“他妈的,这人个子不高,还瘦成这般想不到力气大,想必搞起来......”
“呸,就他那模样几百年不见女人我都不要。”一人打断他。
我们都是行进在海浪翻腾之中的孤舟一叶,因为不经意的风产生了碰撞,又因见惯了冷冷的海夜而企图依靠着不让彼此沉没。或因太过细小终归是在一场豆大的风吹拂后摆脱不了被吞没的宿命。我以为,我认为,我可以在此之前用我的血与肉为他点亮微弱的灯光让他回到过去的惊鸿的眼,却终是流失了去。
我根本听不到这些嫌弃,我只祈求有人能来救我们于水火,不,只救他也行。
我的确等来了,等来了更大的耻辱,引了整个东海水也洗涤不净。
我多次跟那些大老爷们说我们一无所有,但是他们充耳不闻。他们仿佛是天生的匪徒!
为首的人叫裴狂,他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若不是如此被破相,他长得倒是俊的,就是凶神恶煞了些。我一把护着少爷,少爷一直按着他的脚,我知道他定是很难受。
裴狂盯着少爷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不亏,长得好,绝色。”
我大惊失色,直觉告诉我接下来还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吞噬着少爷的生命,在未来的日子让他变成那般模样。
我们被带回了裴狂的老窝,那里倒也不是破烂,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气派,完全不能想象是一个土匪窝。后山的一个院落可谓曲径通幽,延绵着湘妃竹四周还绕着一团团的紫苑,如果稍微撒些雨珠子想必我会错觉回到了江南烟雨夜。青石板的尽头是一雅致的古朴建筑压在一巨大的紫藤之下,那屋子仿佛是一口深井。
这裴狂看着是个没有品的,也不知怎么会建造出江南风情的房子。些许是绑架了几个能工巧匠罢,我也你懒得去想,我更在意的是他,他会怎样。
少爷明显一怔,似乎透过那院子看到别的什么了一样,他那清澈的眸子上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沉入了那方深井之中,做了心。
我们被关了起来。
大家都是拿刀拿枪的存在,说起话来都是粗鄙之语。我不是什么高雅的文人雅士也自幼听惯了这些,自然没什么。奈何少爷自幼受了好的教育,我觉得那些污言秽语他定是绝望的。果然,他眉头微蹙的瞪着那些人。那些人似乎怒了,想要过来踢打少爷,我一直护着他,抱住他仍由他们打我,可我比他矮了许多,他总是会被打到,我由衷的后悔没有多吃一些长高个子。我似乎还是傻的,后来我知道这些跟长了个子没有丝毫关联。
他们没有多加欺负我们,我看着少爷被打的额头很是难过,他却朝着我笑了笑,然后颤巍巍的拿着手绢给我擦拭我脸上的血,我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一瞬间我的梦碎了。
裴狂带走了少爷,任我怎么抵抗也抵不过人多势众,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要将我们分别关押,我剧烈反抗示意,希望和他一起,然而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我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