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烧雪煮茶

14、chapter 14

　　我从未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突然来了一大伙警察，和上次不同，这次还出动了便衣。连我这个大字不识的都知道那些便衣是负责的抓乱党的。什么是乱党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政府的人见着可疑的就抓了问话。

　　那为首的和大少爷说了一会儿，然后面露难色。大少爷百般讨好，给他打了烟。那人却一反常态拒绝了，然后严肃道：“此次不一样，有人举报你家私藏□□还私通日本人。”

　　大少爷一愣，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样。我也被吓到了，这一个罪名就可以让苏家万劫不复，更何况一下子来了两个。大少爷赶紧解释，然而并没有用。因为宾客中有一个戴着黑帽子的人突然起身，一枪打死了那个为首的。

　　场面一下子混乱了，人群四处逃窜，一个便衣带着一伙人去追那个开枪的人。剩下的一个朝着天上打了一枪，大家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个企图逃跑的女佣，被便衣打了一枪，那腿直流血。其他人见了立马噤声，那混乱的气息一下子被恐惧和平静取代。

　　警察们一一检查来的宾客，前后差不多两个时辰。我感到庆幸，今日少爷不在，段公子突然从南京那边过来，约了少爷出去，不然我难以想象少爷像我这般抱着脑袋窘迫的模样。

　　最后只剩下了苏家内部的人，那些警察将整个苏家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拿了一张照片出来，问我们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大少爷看到后脸色苍白，我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但他坚定了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从未见过。警察笑了，有一丝轻蔑，又拿了照片问其他的人，他们都是摇着头，表示并未见过。警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又把目光定向了我。这里的佣人除了我和管家以及大太太的丫头，其他都是苏家败落后新来的。

　　我看到照片的时候并未表现出惊讶，因为大少爷的神情已经告诉过我，这个人他是识得的。我颇感意外，眼镜竟然是日本人。我摇了摇头，不说话。我并不想说谎，只是表示不知道。警察气愤的看着我，些许是觉得我不尊重，顺手给了我一拳，好久没有被打，我是知觉似乎回来了，我有些吃痛的皱眉，然后一字一顿：“不知道。”

　　管家像是怕我被打死，急忙道：“他还是个孩子，长官行行好。”警察笑笑，阴险的看着他，然后慢吞吞走了过去。“你好生看看，认不认识？”管家结果照片，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蹙眉思考着。好一会儿他道：“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那警察很生气，“到底有没有见过？”管家思量了一会儿：“记不清了。”那警察被激怒了，正要打管家，另外一个警察拉住了他。“你看他年岁都可以当你爷爷了，记不得也不是什么不得了大事。”

　　那警察瞪了他一眼，又看着管家花白的头发，嫌弃的呸了一口，又朝着大太太方向去了。

　　大太太一脸镇静，面对警察的照片她盯了好一会，一脸平静道：“这不是朱家那孩子吗？”警察闻言，脸上大喜。“太太认识他？”大太太道：“见过，来过几次。不过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喜欢我家曼云，还帮了我们苏家一把。”警察看着大太太一脸平和像是说道家常，那眸子微微眯起，然后又笑道：“那太太知不知道他是日本人？”大太太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警察，然后笑道：“警官，你怕是糊涂了，朱家老爷在这块地儿也算是有头有脸，你说他儿子是日本人？”

　　警察脸色变得阴险，不过他勾唇一笑。“看来太太还真是不知情。”他看了看所有人，然后眸子眯了眯，他的眼睛本来就贼眉鼠眼的，这么一看像是肉里生了一条缝。抬眼看向大少爷，大少爷有意回避他的眼神，警察笑得愈发欢快，他摊开手道：“供词不一样呀，大少爷！”大少爷也是久经商场，自然不会轻易着了他道。“还不是因为他帮了我们苏家，还钱时他爹狮子大开口，要了两倍利息。”言语间大少爷恨得咬牙切齿，似乎要将罪魁祸首咬碎。

　　警察一怔，然后又恢复一脸笑面。“难怪大少爷这般不想看到这人。”说着将照片放到小脸苍白的五小姐眼前，五小姐由于害怕往后缩了缩身子。警察一改原来的德行，温柔道：“五小姐，不要害怕，我就只是问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五小姐又缩了缩，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那警察，恐惧让她的身体有些轻微颤抖。

　　那警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五小姐很怕我？”四太太拉扯了五小姐一把，五小姐似乎镇定了些。四太太的身份本来属于四小姐的生母，后来现在的四太太入了门硬是不愿意输给死人便给抢了去。“我和他就见过几次，说不上熟识，也没有什么关系。”那警察狐疑的笑笑，然后看了看五小姐颤抖的手，起了身。

　　警察看了眼那些哆嗦的佣人，然后朝着下属摆摆手，那些佣人被警车带走了，却唯独没有带走我们三个，似乎知晓我们是旧佣。

　　大太太皱眉，“他们都只是些佣人！”那警察咧嘴笑了。“大太太的意思是佣人没有关系，是苏家和叛党有关系咯？”大太太瞪大了眼睛，尽管她见过世面，但是眼前的警察太过滑头，她低低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警察先生，你一口一个我们家和这个那个有关系，那总得有些证据吧？”那警察也不慌，“证据？”他别过头看着正在安抚幼子的六太太，又转向一脸焦躁不安的四太太。“可能我忘了说吧，刚才在某位太太的房里搜出了些东西。”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太大大不可置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众人似乎也是一脸吃惊。这时候大少爷的目光定在了六太太身上，他眸色一暗，看着那嗷嗷待哺的小少爷，无奈的闭上眼睛。朝着警察道：“都是我藏的，是我干的。”

　　此言一出，大家更是不可置信。大少爷一向刻意避开和这些政治家打交道，这才得罪了不少人导致苏家举步维艰，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内心忐忑起来。

　　六太太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又拍着小少爷哄了起来。